狐尾女提刑 第二百三六章 如實稟報

作者 ︰ 夕林之下

「他是你二哥,你不去看他最後一眼?」

許無言並沒有多少憐憫的把朱立的尸首平放在地上,神色一如方才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生過一般,走到朱懷陽的身邊,淡淡的看著朱懷陽。

朱懷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伸手抓住許無言的裙角,淒聲求道︰「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狐尾女提刑救救我!」

許無言看了看期期艾艾的朱懷陽,只是一味的哀求著自己的命運,對那個倒在地上毫無氣息的親人甚至連看一眼都沒有,

雖然朱懷陽並不是殘殺朱府的元凶,她也確實是殺了人的,就算是許無言能決定她的生死,她也該受到該有的懲罰,何況在這個局里,許無言也不過是個棋子。

「你在夜隱門的武器是鉞?」許無言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此刻已經是淚雨滂沱的朱懷陽冷冷的問道,

朱懷陽抬著頭看著眼前這個神色雖是冰冷但卻沒什麼情緒的女人,那種整個兒置身事外的淡漠,就像是她從不在這里,也與此事毫無關系一般;

也正是這種疏離讓她一步一步一點一點查出了沉睡已久的真相,明明她就在身前,那種感覺卻像是身在千里之外。

「為何有此一問?」淚珠在朱懷陽的眼角凝固住,如她本人一般用盡辦法想要引起眼前這個女人的一點注意,好讓自己以從她露出的蛛絲馬跡當中探究那個如人皮面具一般的臉頰之下的真實想法。

許無言轉身,裙角從朱懷陽的手中無預兆的掙月兌,「只有朱永靖和四夫人是死于這種武器!」

依舊淡淡的聲音卻是給了朱懷陽一個死刑判決。

「轟隆! 嚓!」突然一個響雷從天際響徹開來,驚嚇了廳里的每一個人,

「宋大人!朱府一案如此算偵破了?」

迎著乍然而起的狂風,許無言的鬢被吹得有些凌亂,看向宋毅的目光也因著風變得更凜冽了些。

「破…破…破了!」宋毅看了神色木然的朱懷陽和地上的朱立一眼,忐忑不定的答著,心里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說白了。這里的朱氏兄妹兩人不過是幫凶罷了,然而那元凶卻是當今的皇上。這案子元凶是永遠也歸不了案的,自己卻是需要一個得體的稟報。

此刻的宋毅猶如被架在火上烤著,不管是進還是退,自己都逃不了干系。來到這個大廳大概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了。

「既然案子破了,宋大人就照章辦事吧!」許無言看了宋毅一眼,返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宋毅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怯懦的不做任何動作,似乎在等什麼。

「怎麼?宋大人!莫不是念著您老人家跟朱府的交情想要網開一面不成?」施嫣兒看著遲遲不動的宋毅。不由得尖聲諷刺。

「施大人說笑了!下官怎敢!」宋毅一個激靈掃了一眼對面的幾位。確定沒有人會為自己說話之後。沉了沉聲音道︰「來…來人吶!」

「大人!」一列紅衣衙差魚貫而入,躬身听候命令,

「把他抬到停尸房好生看管!把她帶走派人嚴加看守!」宋毅瞥了瞥朱立和朱懷陽,吩咐道。

「是!」幾個衙差利索的把朱立抬了去,

「朱姑娘!這是我在勘驗朱永靖的骸骨時現的,想必是他老人家給你的!物歸原主吧!」方卓涵走到朱懷陽的身邊看了那兩個給朱懷陽帶木枷的衙差微微笑了笑,將一個暗色黃的荷包遞給朱懷陽,

朱懷陽抬眸看了看方卓涵,那溫潤的眸色里依舊是如陽光一般餓暖意,嘴唇動了動什麼都沒說,接過荷包,跟著衙差走了出去。

「無言!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不知什麼時候緩過勁兒來的白紫陽,走至許無言的跟前很是不合時宜的問道,

許無言抬了抬眼皮,依舊低了頭,把玩著手腕上的琺瑯手鐲。漠然說道︰「管好自己的事就好!白府如今一片混亂,你不想白家覆滅吧?」

「當然不想!」白紫陽急忙答道,

「那還呆在這里做什麼!?滾!」許無言的身形一絲沒變,尖刻的話語月兌口而出,

白紫陽神色一驚,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關心換來的卻是……

「你!」白紫陽指著許無言,想不出什麼反擊的話,只好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轉身離去。

白紫陽離去之後,許無言淡淡的掃了宋毅一眼,斂了神色,道︰「既然案件破了,宋大人也早些回去歇息吧!這天氣看樣子是要雷雨大作的。」

宋毅抬頭看了看其他人的神色,臉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起身,用力的咽了口吐沫,開口說道︰「許…許提刑,皇上那里,下官該如何稟報?」

宋毅想的很明白,倘若自己將近日情況如實上報,無疑會牽扯出是他告訴許無言的被關押之地,雖然自己事先並不知道那個皇上下令在地形圖中隱瞞的地方是關押要犯之處,但無疑是他間接救出了皇上關押的許無言,或許還造成了更大的後果;

雖然前些日子稟報了施嫣兒鞭打州丞府的事,但對于自己說出杏子林的事不過是一句帶過,倘若許無言在皇上面前詳說幾句,宋毅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眼下最好的做法就是和許無言聯手,只有許無言肯放過宋毅,皇上那里必定會有所放松,畢竟皇上要除去的人不是宋毅本人。

「如何稟報,宋大人不是早有打算了,何故再多此一問?」許無言眼皮都沒抬便漠漠的答道,

宋毅臉色微哂,繼而帶上一抹誠懇的笑意,「許提刑折煞下官了。朱府一案看著像是完結了,實則還遠的很。」

「哦?此話怎講?」許無言抬了抬眼,饒有興趣的問道,

宋毅清了清嗓子,道︰「恕下官直言,眼下看來朱府一案的元凶,你我大家心知肚明,但對聖上,我們為臣子的要為君著想,讓皇上為難,就是與我們自己的官運為難。許提刑您說呢?」

許無言不置否的點了點頭,「然後呢?」

宋毅似乎從許無言的神色里讀到了交易的能,微微揚了揚略微有些松弛的下巴,很是自信的說道︰「我們大不必為難自己或是相互為難。既然朱氏兄妹已經承認了屠殺朱府滿門,盡管處置他們還百姓一個結果就是了。如此一來,在座的各位和下官不僅會得到百姓頌揚,而且今後官運亨通。至于他們究竟是什麼身份為誰辦事又有什麼關系呢。」

「啪啪!啪啪!」宋毅的話音剛落,施嫣兒便拍起手來,一邊還笑靨如花的看著有些驚詫的宋毅,「好好好!宋大人不愧是官場上的泥鰍,真是圓滑的很哪!」

「下官不過是說些淺陋的想法罷了!施大人何苦如此取笑?!」大概是因為心虛吧,施嫣兒一說話,宋毅就莫名的感到不安,似乎施桀就站在她身後看著自己一般。

子雅期倒是對宋毅的話沒多少反感,在子雅期的心里一直以為就是因為許無言表現的太過于強硬,又是那般的公然挑釁男權,楚寒霖才一心想要除掉她的,或許許無言放軟態度,多給楚寒霖留些余地,讓他明白許無言並沒有任何挑戰皇權的意圖,楚寒霖或許能放過許無言也有能。

這次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許無言知道了楚寒霖暗地操縱屠滅朱府滿門的事,盡管楚寒霖的罪不恕,但他是皇上,手握天下。倘若許無言為他兜轉,楚寒霖是不會再動許無言的,至少短時間內不會。

「狐尾,你覺得呢?」子雅期側臉看了看許無言輕聲問道,

許無言看了一邊的子雅湛一眼,沒有看到任何自己心里想看到的東西,嘴角揚起一抹無奈到溫柔的笑意,

「宋大人,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與我。」

宋毅看了看許無言那張在窗外風雷下映襯的更加平靜的臉頰點點頭道︰「提刑請說,下官定然知無不言。」

許無言點了點頭,「杏子林的所在是不是皇上要你刻意在地形圖上隱瞞的?」

宋毅有些愣住,想不明白許無言問這話的意圖。

「宋大人你放心!近日你我的談話斷不會傳出這間屋子。倘若你還不放心的話,大現在就斷然離去,我絕不為難與你!」

許無言知道宋毅在擔心什麼,出言打消了宋毅的顧慮、

宋毅垂了一下頭,仿佛做了什麼決定一般,點了點頭︰「是的!在我上任之初,皇上就密旨與我,在地形圖上做手腳隱瞞杏子林的所在。」

「那你知道杏子林是做何用的?」

宋毅搖了搖頭,「倘若不是施大人把提刑從杏子林救出,下官是無論如何都不知道那里是一處地牢。」

許無言凝了凝眸,「三年之前,朱府和白府制造御用器具一事就在漳州地界儲存,你是漳州的州丞難道不知道分毫?」

宋毅嘆了口氣,吐出幾分無奈,「許提刑有所不知,制造御用器具一事,皇上一早便有口諭,下官只需要配合,事無巨細都無權過問。」

許無言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朱府的御用器具儲存之地,宋大人絲毫不知?」

宋毅看了看許無言,如實答道︰「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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