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尾女提刑 第二百四三章 留宿宮中

作者 ︰ 夕林之下

入夜,天和的銀色皇宮在月光的描摹下猶如一個璀璨的明珠,在織錦一樣細密的夜里亙古不變的輝映著,尋常百姓看去都是帶著仰慕之色的,因為那銀色如月光的光輝里是權力和威嚴的所在。殊不知,置身其中的人卻猶如困獸一般,兀自爭斗。

許無言掃了一眼床榻上冰蠶絲織就墨菊錦被,不覺皺了皺眉,這扶風殿放眼望去,處處抖著低調不易察覺卻又是讓人咋舌的奢華;月白色月影滾雪紗窗、沁芳草軟煙羅帷帳、雲蠶絲制的水墨大幅屏風……任意一樣都不下千金之數。

這看似簡約的皇宮竟是這般的奢靡,現在看來太後永泰宮那些更是以理解了。是,不對呀!許無言搖搖頭總覺得哪里不對,不過是一間供臣子暫歇的宮殿就如此的靡費,那其他的地方豈不是寸物萬金了。記憶楚寒麟處理國事的乾御堂擺設也沒有如此……

「欸喲!看來皇兄是對你下大功夫了!整個皇宮最奢華的宮殿都讓你住了!」

許無言思緒間,楚寒徹帶著讓人捉模不透的笑意,悠悠然的走了進來,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番扶風殿的擺設,最後目光落在許無言的身上。

許無言下意識的看看四周,這皇宮都沒有侍衛宮女的嗎?方才那些人都哪里去了?怎麼楚寒徹這般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都沒人通報一聲的?

「不用找了!他們都被我打掉了!」

許無言的驚異楚寒徹盡收眼底,好毫不顧忌的在那張大殿里僅有以坐的的東海紫楠木床榻上坐下。寶石藍的錦袍與床榻的紫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嵌著珍珠的白色皂靴隨意交疊在一起,渾身散著迷人的高貴。

「你來這里做什麼?」許無言強行把自己的目光從楚寒徹身上拉回來,硬著語氣問道,

楚寒徹挑眉,大有深意的看著許無言,話說這女人雖說頗有幾分姿色,但絕對算不上什麼傾國傾城之姿。但眉宇之間洋溢著的卻是繞指柔的英氣,似乎所有世人為之著迷的東西在她的眼里都算不上什麼一般。

偏偏就是這樣渾然天成、毫不摻假的傲氣讓她那般傲然于世,站在別人永遠達不到的高度去俯視著世間的一切,這般女人怎能不叫世間男人心生征服之心呢?

所幸。這一世她是他的!那麼之後便都是他的!妄圖染指者,武力廢之!

楚寒徹那漸變凜然的眸色,讓許無言倍感不適,「你到底來這里干嘛?」不由得提高嗓門來提醒這個忽視自己問題的男人。

「陪你!」淡淡的兩個字從楚寒徹那兩片好看的唇中飄出,似乎順理成章。

許無言眼楮不由得張大,一臉的難以置信,「陪我?!」

楚寒徹很是誠懇的點點頭,「怎麼?不該嗎?」

許無言嘴角微撇,有些好笑的看著楚寒徹,唬人麻煩也換個新招好吧!這麼毫無新意的陳詞濫調騙誰呢?

「這麼許久沒見。言兒就不想我嗎?」楚寒徹似乎沒有看到許無言臉上的嘲弄,面色不該,眸色依舊,盯著許無言,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

許無言心里劃過一絲銳痛,被強迫封存的苦澀絲絲縷縷的滲漏出來,一點一點的浸沒心田,想?!這個字早被眼前這個男人給暴力抹殺了吧!如今留下的不過是為保命、有目的的利用罷了!

「你懷疑你的母妃被囚禁在宮里?」閃過楚寒徹的問題,許無言不留情面的說出楚寒徹故作這般柔情蜜意的用意。

晚宴上的種種,許無言已然明白如今楚寒徹的忌憚不過是他們手中的那一條性命罷了!前朝,楚寒麟千方百計的想要奪了他的兵權。後宮又埋葬著如此驚天的秘密,想要讓楚寒徹不反擊,是不能的!

沒猜錯的話,楚寒徹已經有確切消息知道阿中也就是他的母妃-荷妃如今被囚在宮中了。今日的種種表演不過是想要一個以探查皇宮的機會罷了!

楚寒徹有那麼幾秒的愣神,似乎沒有想到許無言會這麼直接的挑明,不過也對。似乎自己對許無言來說已經沒什麼秘密了,她能想到這些也在情理之中。

「是的!這些天,我一直沒有機會進宮,皇兄也對我進宮頗為忌憚!若不是今日太後設宴邀你進宮,皇兄他又對你有所圖謀。我也沒有進宮的機會。」楚寒徹如實說道,

「圖謀?我看他是巴不得盡快除掉我吧!」

「你說的很對,皇兄他是很想除掉你!不過,除掉敵人的方法不止一種,有的時候收為己用更是事半功倍!何況,你還有著不能死的理由!」楚寒徹臉色有些晦暗的說道,

「收為己用?!」許無言有些不解,

楚寒徹點點頭。

「你打算怎麼做?」許無言看著楚寒徹一語雙關的問道,

「許大人!太後娘娘有旨請大人即刻前往永泰宮!」許無言的話音剛落,殿外太監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許無言扭頭看看楚寒徹,晚宴結束後,楚寒徹是被楚寒麟派人送出皇宮的。現下,又堂而皇之的坐在這里,被人知道了何止是欺君那麼簡單。

楚寒徹的神色卻是絲毫沒什麼變化,仿佛這皇宮就是他王府的後花園一般。莫不是這殿外的人都是他安插在皇宮里的眼線吧!

想到這里,許無言猛地看向楚寒徹,

楚寒徹卻是不置否的點點頭,「你盡管去就是了!剩下的事交給本王!放心就好!」

楚寒徹不是有意要瞞著許無言,只是現在說的太明白,會嚇著她的。要知道自己這麼些年不是白混的,這皇宮之中有一半的人都是為自己效命的,惜饒是如此,也沒能確定自己的母妃究竟被他們囚禁在何處?

‘放心?!’許無言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這話是對自己說的嗎?真是好笑,這麼一個重權在握、深不測的靖王爺也會如此細膩、真切的待自己。,不是太晚了嗎?

許無言斂起嘴角不經意流出的苦澀,抬頭之間眸色一派雲淡風輕,得體的一笑,「我去了!」說罷,也不等楚寒徹有任何的回應,抬腳走了出去。

楚寒徹那杯燭光染成琉璃色的目光落在許無言那單薄卻倔強的背影上,緊了幾許,執拗如你,冰雪聰穎如你,難道就不懂得如何體會被愛嗎?

太後刻意支開了所有侍奉的人,一身墨綠攢花錦袍托著長長的後擺如同神龕里供奉的塑像一般,眉梢含笑卻是不怒自威的站在那里。

「臣許無言參見太後娘娘,太後金安!」

許無言看了一眼旁邊雕龍椅上坐著的楚寒麟,朝太後躬身施禮,繼而溫聲道︰「臣參見皇上!」

楚寒麟略微頷首算是對許無言的回應,太後則是悶聲不吭,許久之後才轉過身來,濃重而嚴厲的妝容,映襯的那雙狹長的眼楮更加凌厲無比。

「你知罪?!」

兜頭的一聲問罪,讓許無言心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太後的聲音猶如地獄中的修羅一般,陰冷無比。

真謂是先聲奪人,如此犀利的問責,即便是無罪之人,膽子小了也難免會叩頭認罪。許無言自詡是見過世面之人,就連面對喪心病狂制作人皮畫卷的龐厲元,也不曾這般險些亂了方寸。

「臣不知身犯何罪,還望太後娘娘明示!」許無言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清聲應道,

果然有幾分膽色,從慈和如佛道陰冷若修羅,這份落差不是尋常之人所能承受的了的,不過是幾個時辰之前,許無言才見過慈悲憫人、慈和如神佛的太後,乍然突變,她還能如此沉靜以對,不枉皇上視她為敵了。

太後的目光在許無言的身上逡巡許久,掃了一眼旁邊的楚寒麟,這才沉聲說道︰「數月之前,你從水牢之中逃月兌,僥幸破了朱府的案子,自鳴得意,知早已鑄成大錯?!」

果然是水牢一事,既然扯出了楚寒麟,許無言就沒想過會躲過這一劫。雖然宋毅的奏折不盡詳實,但多少會提及一點的,何況還有連卿在,個中究竟楚寒麟自然不會不知道。

「大錯!?恕臣愚昧!」許無言故作茫然,

太後剜了許無言一眼,冷哼了一聲,「那水牢之中所關押之人,你知都是誰?」

許無言半真半假的搖了搖頭,「除了白震雲之外,其余兩男一女,臣一無所知!」

「當真不知?!」太後逼近許無言,陰冷的聲音猶如利劍一般從許無言臉上劃過,「徹兒沒有告訴于你?!」

許無言鄭重的搖搖頭,「臣與靖王並無私交,取消婚約之後,更是迫于靖王的詮釋,敬而遠之!臣愚鈍,不知何事會有勞靖王親自告知?」

「呵呵!」太後冷笑一聲,「你也無須在哀家這里巧言令色!不管徹兒有沒有告訴你,你都已經犯下大罪!」說著拖在地上的裙擺旋轉了一下,太後已然是背過身去,「如今告訴你也無防,那個被囚禁的女子是先皇的荷妃也就是徹兒的生身母親;而那個被你放走之人是蹂洳國的大皇子-漠朔。」

話說了一半,太後驟然轉身,那張冷然的臉上浮起一絲玩味,「至于,那個被灌下啞藥、刺毀容顏的男人,哀家覺得你會更想知道是誰。」

許無言的腦子有那麼一刻的空白,那個阿左的模樣像是生了根一樣的不斷在腦海里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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