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自習輪到我們的班導上數學,姓嚴,是個大齡剩女,也只比我們大十歲,可為人嚴謹刻板,對學生課業要求非常嚴格,背地里我們都管她叫數學嚴。
每個星期只要是上她的課,同學們都是一副嚴整以待上刑場的樣子,生怕一不小心被她點到名字就不是一個「慘」字可形容。听說女人一旦到了她這個年紀還沒交男朋友的,心理方面多少會有些不正常。我也怕她在這個特殊時期給我小鞋子穿。可我真的好困,上下眼皮一直在掐架,想睡又不能睡,早自習都過去十多分鐘了,那數學嚴卻遲遲未出現,這種情況很反常,讓我更不能掉以輕心。
要自救啊自救!
我撐開迷蒙的雙眼,朝還在專心做試卷的齊顥嗲聲輕叫著。「顥顥。」
齊顥手中的筆驀的一抖,在卷面上劃出一條不規則的斜線。他冷然的抬眼看我,平靜無波的俊顏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林汐顏,你今天吃錯藥了。」對認定的事情他通常都說陳述句。也難怪,平時我都是連名帶姓叫他的,剛學我媽這麼叫,我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什麼事?」他問。
「我困!」而且不是一般的困。
「然後呢?」他挑眉。
我深吸一口氣,果斷的抓住他的手就往我大腿上擱︰「你就死命的掐我吧,別跟我客氣。」語氣豪氣萬千。
「神經!」齊顥象被什麼燙到一樣猛的甩開我的手,白皙的臉上竟然泛起一抹潮紅。他別扭的轉過臉,繼續執筆做他的試卷不理我。
「數學嚴的課呢。」我厚著臉皮將身子挪近他,可憐兮兮道,「被抓到我在她課上打瞌睡,放學後我媽要去她辦公室領我了。」
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一旦我惹禍,火爆的老媽必會拿著雞毛彈子追著揍我,這個時候我就會特別感激這幢房子的設計者,每每惹怒我老媽,我都從自己的房間窗戶爬到齊顥那里去(我和他的窗戶經常是不鎖的),就算老媽再怎麼生氣,但是一見到齊顥就立馬像換了個人似的,和藹又可親,你壓根無法想象她前一刻還在暴怒中,這一刻已經如沐春風了。
在齊顥面前她不是不敢教訓我,只是不想破壞自己在齊顥心中好媽媽的形象,殊不知她在齊顥心里已經沒啥好形象了。
「那你想怎樣?」他皺眉,不耐的停筆,就是不看我一眼。
「掐我!」我眼巴巴的瞅著他,沒見過找人虐自己有我這麼誠懇的。
他嘴角抽了一下,斜睨我「林汐顏,你能不能正常點?」
我搖搖頭,人犯困能正常的起來麼?
「自己掐!」
「我不是下不了那個手嘛!」
「……」
「我現在是給你機會欺負我。」我追加一句,「平時你想想都是有罪的。」齊媽媽寵我可是遠近皆知的事。
「你會後悔的!」最後他咬牙切齒的對我說,但還沒來得及對我動手,下課的鈴聲便響了起來,讓我有種媳婦熬成婆的感慨。
終于可以安心睡個十幾分鐘了,我開心的對齊顥一笑︰「不勞駕了!」隨後就趴在課桌上睡的人事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兩手發麻,我才醒過來。班級里一個人都沒,我捏了捏發麻的胳膊,茫然的望著空空的教室,還搞不清狀況。
「汐顏,你好些了沒?」剛進教室的戴雅敏見到我,立馬緊張兮兮的跑到我面前,把手擱在我額頭上,「沒發燒啊。」她自言自語道。
「你才發燒呢」我中氣十足的拍掉她的爪子,問她「這節什麼課?」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體育課!」
「啊~」我呆掉了,這說明我把第一節課給睡過去了。「何老師今天沒來上課讓我們自行復習?」這個是唯一能解釋我為何可以安然度過第一節課。
戴雅敏一臉壞笑的搭住我的肩,「何老師有來上課,還發了很多模擬卷下來讓我們做呢,不過齊顥跟她說你生病了,今天的試卷他會輔導你的。」也就是說生為班長的齊顥同學向老師撒謊了。「看你剛才打我的力道不像是生病啊?」
她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以我和她的交情,她會分不出我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你不是說這節體育課嗎?不在外面待著跑回教室做什麼?」
「我和孫老師說進教室看看你,如果你難受的話就帶你去校醫那。」也就是說這個副班長以借看我之名行逃課之實。
我倆了然的搭在彼此肩上學起周星星標準式的奸笑。
在學校里我有兩個死黨,一個是戴雅敏,一個是郝天真。戴雅敏是我們班的副班長,不僅人長的高挑漂亮,個性還古靈精怪,其成績也是全校數一數二的,可以與齊顥相看齊。她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剛上高一時很多同學都喜歡把她和齊顥看成一對,以為校花校草會譜出一段校園純愛。
可惜齊顥和雅敏兩人雖然同班但是象兩條平衡線一樣,愣是沒有情感上的交集。他們之間唯一算的上有牽扯的就是我了,我曾私下問過齊顥和雅敏,他們看上去是那麼的登對,為什麼不試著談談看?他們居然都回答我說︰不喜歡同聰明人打交道!這句話讓我郁悶了很久,不是表明了我不聰明麼?
郝天真是我們班的文娛委員,天生一張女圭女圭臉,夢幻眼,自然卷發再加上迷糊可愛的性格,整一個活體芭比。隔壁理科班有許多男生喜歡她,明著暗著給她塞過不知道多少纏綿悱惻的情書,可惜她就獨獨暗戀上了我們班的邵家維,而且還不敢同人家表白。
我和戴雅敏都受不了她每次花痴的看著人家邵家維在學習委員蘇莫陌身邊轉,自己則緊咬下唇不動聲色。
正所謂神女有心襄王無意!要有多窩囊就有多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