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高考倒計時每天都要更新,今天輪到我和齊顥值日。
黑板上的倒計時由我來填寫,距高考只有七天了。
「齊顥,我听老媽說你拒絕了a大免考就讀的事?」寫完倒計時,我捏著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又一筆一劃寫著明天的課程安排,沒有回頭。我知道他听到了,因為身後擺放課桌時該有的聲響沒有再響起。
與他從小一起膩到大,我以為沒人比我更了解他。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他使我明白了,原來我沒真正懂過他。這種認知讓我心里郁悶了很久。
「你認為我需要免考上a大?」他淡淡的語調飄進我耳朵里。
我轉身看他,搖搖頭,a大想讓他免考,無非是不想放棄他這種人才,才對他大開方便之門。
把最後一張椅子擺放在課桌上,他拿起我的書包交到我手上。
「還是擔心下你自己吧,听嚴老師說今年c大的門欄也不低。」他對我笑,是很柔的那種,我怎麼看怎麼不自在。雖然我最近已經在盡量習慣他對我的好脾氣了。
與他並肩走出教室。
「我知道!」這兩天我學習的勁頭比他還高,反而齊顥越接近考試他的狀態越輕松,一個星期前他還練習題不離手,現在他看都不看。倒是我在老媽的親情攻勢下,都有在復習。沒辦法,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養我這麼大不容易,就是想我考上大學,讓她在小區里說話可以大聲點。
我就沒見她在小區里小聲說過話,把自己形容的那麼可憐,誰信呢?不過我還是听了她的話,我不是笨,就是天生太懶,現在臨時抱佛腳,a大和t大我不去想,但是c大我應該可以考得上。
齊顥很自然的牽起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我掙扎了下,沒掙月兌掉。他是牽習慣了,但是這里是學校,該顧忌的咱還是要給校長一些面子顧忌一下,不然他的校規都成擺設了。
「現在都七點多了。」齊顥像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名正言順的說︰「你現在可是我的緋聞對象。」
我皺鼻,自食惡果。
今天下課後,班導數學嚴還專門給我們補了一課高考注意事項,從下午4點半說到6點半才終于放過我們。加上我們兩個還要做值日,到現在天都暗的差不多了,整個校園空蕩蕩的,不要說學生和老師,連正常巡邏的校警都沒看到一個。我的膽子便大了起來,拉著齊顥在學校的走廊狂跑起來,齊顥配合著我的步子,跑在我身邊。我氣喘吁吁停下來順氣時,他還是臉不紅氣不喘的輕松模樣︰「林汐顏,你今天這鼓勁要是放在去年運動會上,孫老師會很感動的。」
我丟給他一記白眼,靠在牆壁上喘氣。去年運動會上,孫老師讓我和蘇莫陌報名參加五十米短跑,但是我初賽就被刷了下來,孫老師只嘆自己看走了眼,說平時看我媽修理我時,我跑的挺快的。當時我還一本正經的告訴孫老師,主要是短跑那天我媽沒在,所以我發揮失常了。全班哄堂大笑。
齊顥大概是想起這件事了,臉上浮起笑容,「那天阿姨要是去了,女子五十米短跑冠軍說不定真是你的。」
你說這個人怎麼這麼可惡?我氣息剛剛才調順了,他又逼我做劇烈運動。
我起腳就要向齊顥踹去,他輕松一閃就避過了。我再接再厲瞅準他的腳進攻,把他逼到了過道的角落里。
嘿嘿,你現在還不是任本姑娘隨便踩。我笑得好不得意,瞅準齊顥的腳就要狠狠的踩下去。
他眼疾手快的將我抱個滿懷,我整張臉埋在他胸前,正想發作,齊顥低低的聲音從我頭頂上方傳來,「別說話!」
「干嗎?」我悶悶的聲音傳了上去。
齊顥沒回我,就抱著我不動。我終于忍不住抬頭,他在看別處。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我靠!熱吻現場版!
在我們不遠處,有對男女相擁吻的渾然忘我,天色的遮掩下看不清楚是誰,但可以肯定不是學生。
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只看到那兩人的頭在轉來轉去,但已經讓我眼楮都看直了,猜想在互啃階段。
偶像劇里的激吻戲我倒是看過很多,但是現實里的這還是頭一次呢。
「他們這樣扭來扭去,脖子不會傷到嗎?」我壓低聲音問齊顥。
「我怎麼知道。」齊顥回我同樣的音調。
「嚴翎,我是認真的。」
那對男女終于分開了彼此的唇,男主一開口的聲音把我和齊顥驚到了。
我倆心照不宣的對了下口型︰是嚴老師和孫老師。
我倆就這麼維持曖昧的姿勢,沒敢亂動,怕驚擾到他們。
數學嚴低著頭沒說話,不知道是害羞還是什麼,隔的遠了沒法看清楚她的表情,但周圍寂靜的環境讓聲音有了很強的穿透力。久不見她表態,平時穩定如山的孫老師有點毛躁了,他緊抓住數學嚴的雙肩︰「嚴翎,別再逃避你對我的感情了,剛才的吻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一陣惡寒,貌似這句台詞小說里都用濫了?
藝術果然源于生活,孫老師,一穩重男人形象就此在我心中崩塌了。
數學嚴依舊低頭沒吭聲,孫老師很霸道的以吻封緘。
我睜大眼楮想再觀摩一番,齊顥把我的眼楮蒙住,整個頭又被他埋在胸前。「兒童不宜。」
這個說兒童不宜的人跟我一般大,憑什麼他可以看我不可以啊?我又想對他使壞,他扯起一個了然于心的笑容抓起我的手就朝學校大門的方向走去。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整個校園被黑色籠罩著。沒多久校門口的路燈相繼亮起,柔和的光束投射到我和齊顥身上,在地面交織出曖昧糾纏的影子,時而分開,時而重疊,只有彼此的手依舊牢牢牽著對方。
我看著齊顥鮮明的側臉,在燈光的映襯下輪廓深刻,眼神堅定。讓我萌生一生一世的恍惚,仿佛我交付給他的不是我的手,是我這輩子的幸福。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難道就是這種感覺?
我想,我肯定是受戴雅敏影響才會有這種錯覺。
和齊顥?怎麼可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