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縮在床上,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意識混沌。
收音機里一首老歌斷斷續續,在我耳邊吟唱。
……
你挽著他,他挽著你,向我走過來
……
你和他,我和你,這是個諷刺的交集
……
是你太殘忍,還是我太天真
……
你邀我舉杯,我只能回敬我的崩潰。
在場的都知道,你我曾那麼好。
如今整顆心都碎了,你還要我微笑。
……
我倏然睜開眼楮,覺周遭一片黑暗。
「你和他,我和你,這是個諷刺的交集……」陳奕迅這首婚禮的祝福真會應景。我難受的起身,模了下自己的額頭,一手的冷汗。眼楮又澀又干,喉嚨也疼得厲害,連小小的吞咽動作都異常辛苦。
又生病了……
我頹然的靠在床上,了無睡意。
再殘忍的事,終要學會接受。我再也不是八年前的林汐顏了,而他也不是八年前的齊顥。
這八年的等待,只不過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一夜無眠,早上我盯著鏡子里那個眼楮紅腫如桃的女人良久。
這就是昨天哭了一下午的代價,用冷熱毛巾交換著敷了半個小時也沒起多大作用。
我認命的用冷水拍打自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對鏡子里的自己扯起一個生硬的笑臉說;林汐顏,加油!
現實是什麼?現實就是不管你昨天如何哭得死去活來,今天還得頂著兩核桃眼去上班。
獨自在h城生活,每個月的開銷還寄望于這工資。生活早已把我磨得沒有脾氣,沒有資格矯情。
到了公司,人還沒坐定和我同一辦公室的顧筱白神經兮兮的湊到我跟前,嚇了我一跳。
「顧筱白!」我惱怒的瞪她,一大早就一驚一乍的,手上剛泡的女乃茶差點沒悉數倒在她臉上。
「你沒覺今天公司有什麼不一樣嗎?」顧筱白一橫手摟過我脖子,壓低聲音問。
我眨巴了下眼楮,看著近在咫尺的她撲閃撲閃的長睫毛和精致的妝容。「你化妝了。」
她勒緊了我脖子,「我說的是公司,你盯著我干嘛?」
我默默地撇掉她的胳膊,趴在辦公桌上有氣無力的哀嚎。「顧筱白,你放過我吧。」
昨天齊顥和朱晨曦的出現徹底把我擊倒了,到現在都還在消化階段,我哪有閑情逸致去管其他?
「你怎麼了?」她終于現了我的不對勁,捧起我的臉,「你眼楮怎麼腫的?」
「吳奇隆離婚了。」
「然後你哭了?」
「我是喜極而泣。」
「貌似,他離婚是前幾年的事情了吧?」
「是,我昨晚突然想起,情緒難抑。」
「切∼」這會她終于听出了我在胡謅,拿過我手中的女乃茶很自然喝了起來,「听人事部的莉姐說我們幕後老總回來了,遲點能會來我們部門巡視,咱們小心點為妙。」
該小心的人是她才對,上班時間經常玩農場。我做了個ok的手勢,心情又煩躁起來。顧筱白順走了我的女乃茶回了她自己的辦公桌做事去了。
我腦子里亂亂的,沒一個頭緒。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去茶水間又泡了一杯女乃茶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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