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嫡女 第42章

作者 ︰ 叔芳齋

沈玉珠有荀萱陪著,讓謹福帶去了她的屋里更衣。她對秋露吩咐道︰「拿一套我今年新制出來的衣服,月牙色的。」

轉頭,她笑看著沈玉珠解釋道︰「像阿珠妹妹這樣清雅絕倫的女郎,正合適這種素雅的顏色呢。」她一臉友好,似乎將要給沈玉珠更換的,是她最喜愛的一套衣服。

而正在拿衣服的秋露仔細翻找著,仿佛不曾听聞自家公主言不由衷說了什麼。

荀萱盯著秋露拿出來的衣服,心里暗道,阿珠哪里得罪了謹福公主,這種素的只有暗紋圖案的衣服也要給阿珠穿?

謹福公主不露聲色的看著她們,絕不肯開口說要換一套衣裳,總不能先開口要挑一套,豈不是嫌棄她給的衣裳?荀萱見好友臉色微白,不太有精氣的模樣,替沈玉珠答道︰「哪里哪里,也只有多謝謹福公主你將心愛的衣裳拿出來,放在箱底珍愛著,將它給阿珠更換了。不過公主倒是卻是非常合適這艷麗的顏色呢,換了月牙色,怕是將人會襯的過于寡淡了。」

她當真一臉認真的感謝著謹福,還對沈玉珠深深感嘆一聲︰「阿珠,謹福公主對你真好呢。」

被荀萱話里話外快氣瘋了的謹福只能咬牙吞下快要怒的話,只能憋著悶氣,還得歡喜的笑著說︰「阿萱妹妹、阿珠妹妹別見怪啊!」

荀萱看著良善至極,嘴里說出的話,卻是在告訴謹福,你給的衣服放在箱底還能稱的上珍愛啊,留到今日才有機會穿出來,還要特意告知一聲。你今日穿的艷麗非常啊,哪怕你口是心非的說喜歡素雅的顏色卻穿著明艷的衣裳,若真的更換了素雅的衣裳,你也穿不出清雅絕倫的感覺。

謹福易怒,卻也很快就冷靜下來。她不過是為了謝九郎為沈大娘子說話,才會這樣做,泄一番,沒想到荀萱會躥出來,看著良善,嘴也利索的很。她本就沒想著交惡,哪怕謝九郎出來了,也並非是對沈大娘子有意,那樣好的兒郎,怎會是沈玉珠配的上的?

想到此處,她是徹底松了口氣,她那阿兄方才叫她帶沈大娘子更換衣裳時,絕對不僅僅是為了交好貴客這麼簡單。

之前茶水潑在衣裳上時,沈玉珠還不覺得疼,等到了現在卻是感覺到了,她听了謹福的話也只是冷淡的扯了扯唇角,沒有興趣同她多談,只能換上衣服,叫醫郎給她整治整治。至于謹福口是心非給出來的衣裳,也不計較她為何故意如此了。

秋露捧著衣服雙手奉上,侍書從她手上接過來,屋里只有留了沈玉珠和侍書二人單獨更衣,荀萱和謹福坐在外室等著。

侍書抖開衣裳,低低抱怨道︰「這上面怎連個顯眼的圖案樣式都無,謹福公主忒欺人了!」

沈玉珠褪下濕透的衣服,伸開雙手讓侍書給她穿上,她閉著眼忍著衣裳摩擦手腕的怪異感,沉聲道︰「禁聲。」

侍書閉上嘴,不敢再說話,任是對這衣服不滿,也為沈玉珠打理的好好的,幸好這衣裳還有玲瓏玉帶在上面,也是除素雅的月牙色之外的唯一顏色。

同衣裳相同的,侍書跪在地上給沈玉珠的一頭秀換上了素白的細條綢帶,幸而今日給大娘子頭上的珠花挑了幾樣明媚的顏色,還有綠色的瑪瑙串成了珠鏈,由大到小繞了五圈在頂上。

等沈玉珠出來後,醫郎已經被請過來了。

「沈大娘子並無大礙,只是輕微的灼傷罷了,先用藥膏敷在腕上幾日,再換另一瓶白玉膏,不出半個月就能好了……」

醫郎查看過後,從箱子里面拿出他帶過來的傷藥膏,兩個一大一小的瓷瓶。

交給侍書後,他被秋露送了出去。沈玉珠在醫郎走後,任侍書按照醫郎說的手法將藥膏敷在她原本白女敕,此時卻紅的手腕上。

藥膏倒出時,一股半濃的藥味兒竄出來,聞久了,還能細細感覺到空氣中淡淡的藥香味兒。

清涼的感覺傳入手腕,沈玉珠皺緊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看著手腕上的白色藥膏在涂抹均勻後,變成透明時,才將袖子放下來。

屋里,謹福忽然出聲道︰「阿珠妹妹似乎看上去頗為疲倦啊,要在我這屋里休息一會?」

荀萱想著好友手受傷了,再去同眾人玩,怕是會加重傷情,不如好好的在公主的房里休息一番,待眾人盡興後,再來找她一同歸自家去。

「阿珠,不如休息一會吧,你這傷敷了藥膏,暫時不能亂動呢。」荀萱柔聲勸道。

謹福也是一臉關切的模樣,不打算給機會給沈玉珠拒絕的話說出口。她拉著荀萱起身,似是情真意切的關心著她,語含歉意道︰「今日讓阿珠妹妹受傷,著實叫我這個主人心里過意不去呢。阿珠妹妹就在此歇息片刻吧,若有何吩咐,盡管叫下人去辦就是。」

沈玉珠見她神色鎮定,說的甚是讓人心軟,她道︰「不過是場意料之外的事,謹福公主切莫掛心難過了。」

謹福拉著荀萱的手,親熱的靠過去,笑言道︰「嗯,阿珠妹妹還是先休息休息吧,我先同阿萱妹妹同去後苑了。想必大家都在憂心你的傷勢呢,我且去告知他們一聲。」

她這話說的無法讓人反駁,謹福既然是主人,就得款待來客,若是久待在這里,是陪著她,若是被人知曉了,還會說她沈玉珠不一世,而謹福公主,怕是得個心善的名聲。

「阿珠……」荀萱喚道。

沈玉珠朝她搖搖頭,此時手腕上的灼熱感已經冷卻不少,笑著時眉宇間確實透著淡淡的倦怠。

「無妨,阿萱,你同謹福公主先回去吧,我在此小憩片刻就行。還有侍書在呢。」她安撫道。

荀萱被謹福拉著的手,越來越用力,好像自己不走,謹福就要掐疼她一樣。看了看侍書,知道她是個穩重的忠心丫鬟,荀萱無奈的點頭答應。

待屋里只有沈玉珠和侍書後,外面的下人都被謹福吩咐不要叨擾她的休息,站的遠遠的。

折騰了這麼久一會,沈玉珠也確實感覺到倦意,她想睡一會,侍書就候在外室守著房門那處。

衣裳未褪去,便和衣躺在一張小榻上,靠著小小的玉枕上,眼一閉微微睡了去。

侍書見她睡著了,呼吸放輕,安靜的守著,這公主府里怪怪的,她不敢妄議,只有仔細小心的守著大娘子,避免有外男闖進來。

室內靜默無聲,侍書偶爾看看沈玉珠有無不適,拿出干淨的怕子為她擦拭額頭上薄薄的汗。

她雙目緊閉,呼吸延綿,雙頰紅潤,看著似乎睡得不太安穩。侍書一邊為她擦拭,一邊用袖子為她打涼扇風。

這室內,窗木緊閉,香爐的煙還有殘留,怪不得這般悶呢,侍書先起身觀察一番,那里屋是不能開窗了,畢竟不是沈府,只得打開外室的窗木。將窗用鉤支撐起來,能將外面景致大致收入眼中。

開了窗木,室內里的香爐煙慢慢飄散出去,有風隨之吹進來。侍書覺著風不大,不至于讓大娘子冷著,便要回原先候著的地方站著。草木深處,青石板的路上,忽而有人影走動,侍書目光隨之追去,屏息凝視,出現在視線中的是位頗為眼熟的服飾華貴的高大兒郎!

侍從跟在他的身後,待離謹福的院子不遠處便停了下來,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窺視的視線,朝這邊看了過來,目光如炬,侍書嚇的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馬上蹲下去蹲著。窗柩有枝蔓遮掩,遠處看著還有蔥郁的樹木,一時也看不見此處的動向。

趙徽羽收回目光,眸色暗沉,站立片刻,似是有一絲猶豫。

就在他猶豫時,侍書小心謹慎的小跑著跑到沈玉珠睡的小榻邊,她忐忑不安的伸出手,輕輕推醒她。

「大娘子……大娘子,大娘子醒醒。」侍書輕捂著嘴,急切而小聲的喚道。

沈玉珠睡的並不熟,加上這室內窗木未打開之前,悶悶的也就僅僅片刻就被叫醒了。睜開眼,看見侍書一臉緊張忐忑不安的神色,她的睡意徹底消散了。

「怎麼回事?」

侍書一直穩重,怎會是這幅緊張的模樣。察覺到外面似乎有人在說話,沈玉珠從榻上坐起身來,侍書上前服侍替她打理衣裳不整的地方,輕聲道︰「大娘子,我方才打開窗木,見著七皇子居然進了謹福公主的內院。」

七皇子趙徽羽?

沈玉珠壓制住心中的驚訝,看著門外,除了覺著有絲暈眩外,並無別的不適感。她低聲問︰「就只得他一個人?」

侍書搖頭,擔憂道︰「大娘子,七皇子已經在內院里了。這如何是好?」

侍書擔心的並非多余的,雖然這是謹福公主的院子,畢竟院子的主人不在此處,況且只有一位未出閣的女郎在這里,僅有的也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若是被人撞見,便是有心說道,也會引起不少的流言。

最重要的,七皇子的正妃位置還未定人,一旦叫人傳了出去,便是在公主府的不少女郎兒郎門知曉了,也無甚什麼,怕就怕在,宮中耳目眾多,七皇子的生母端妃知道了,定會覺著天賜良機!有個文相做親家,是給七皇子這一派拉了個重大的助力。

然而,沉默听侍書說話的沈玉珠卻想的更多。

她在此休息,謹福是知曉的,她若有意,便是七皇子假裝不知,心里也是非常清楚的。而七皇子明顯是知道的,他卻一意孤行的進入謹福的內院,也不知是他自大的以為,以他的身份就能讓自己心甘情願的與他有所牽扯?

嘴角揚起冷嘲的弧度,沈玉珠在檢查完衣著並無哪里不對的地方後,離開小榻。侍書以為她會去打開的窗木處查看,哪知大娘子直接親自打開了房門,而七皇子趙徽羽的人影就直直的正對著這扇。

他站在石階下面,正要抬步上前的樣子,沒想到謹福的房門就已經被人推開了。而推開它的人,就站在門檻處居高臨下的冷若冰霜的俯視著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蟹蟹阿玖姑娘的地雷=3=

等過了宴會就會開啟新的劇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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