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假尼姑的教化
「劫富?!本公子就是富!去去去,再廢話連你一起揍!」公子哥打個響指下達命令,只見隨行家丁一擁而上,對乞丐一陣拳打腳踢。
乞丐抱頭求饒苦不堪言,初小藥無暇多想,擠進混戰的人堆兒,雙手大展擋在乞丐身前,「不施舍便罷了,何必把人往死里打?!」
「你瞎了嗎?!未看到這髒乞丐模髒了本公子的衣袍?!」公子哥抬起褲腿,果然多出兩枚黑 的五指印。
「那你月兌下來我幫你洗干淨?總之莫再打他否?」
听罷,家丁笑作一團,「女子給男子洗衣服代表何意想必沒人不懂,你這小尼姑好主動啊,想必是看上我家公子,希望我家公子把你收了做妾嗎?哈哈。」
初小藥哪里懂凡塵俗世,漲紅了臉,「你們,你們怎麼以這樣啊?」
原本是為了幫乞丐解圍才落得處境尷尬,是乞丐非但不幫忙還嘲笑初小藥活該被輕薄。
至于原因,這位公子哥是城中臭名昭著的yin.賊,上到官員的妻妾,下到尋常百姓家的小閨女,只要被他看上眼就沒有逃得過魔掌的。乞丐就是故意用髒乎乎的手指模他惡心他,怎料小尼姑跑上來遭調戲。
「我幫你說話,你還罵我?」初小藥理解不能。
「滾遠點!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兒!」乞丐再次伸出髒了吧唧的五指靠近初小藥,初小藥下意識閃躲,萬般委屈地跑遠。
不知好妖心!滿城皆壞人!
憤憤疾走,猝然間,一女子摔出門檻跌倒在她的腳前。
女子捂著胃,剛欲起身,又見一名中男子奪門而出,拿起掃把便往女子身上狠打,罵她是光吃飯不會下蛋的母雞!
女子遭到暴行,左鄰右舍卻只是唉聲嘆氣卻並未加以阻止,這事兒怎麼說呢?生不出孩子的女子通常會遭到夫家的嫌棄與鄙夷。
初小藥攥住男子的掃把桿兒,急道,「這位大哥請住手,她是您的娘子啊!」
「正因為她是我的女人才隨便打!你去問問她,倘若不是靠我養家糊口,她一家人都得餓死!打她幾下算便宜了!」男子見初小藥緊攥掃把不撒手,索性順馬廄旁取下一根馬鞭,鞭子抽在娘子的脊背上。
小娘子慘叫懇求丈夫停手,男子不依不饒越抽越使勁兒。初小藥不忍目睹,護住女子身體,女子卻狠狠一把將她推開,憤恨地罵道,「你少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若並非你多管閑事,我夫君不會用鞭子打我!快走啊,希望我被活活打死才甘心嗎?!」
初小藥揉了揉吃了一鞭子的脊背,緊咬著唇俯首致歉。
她其實真的不懂,為何總是幫倒忙,為何所有人都覺得她很討厭?
提起袖口抹掉眼淚,沮喪地走出幾步,又看到幾個壯漢正當街毆打一名小販。
她捂住雙耳閉起眼楮,不管了,再也不管了!
決定一鼓作氣穿過人群,卻偏偏看到小販跪地求饒仍舊被打的一幕。而百姓們,多半選擇遠距離圍觀,這群收保護費的惡霸招惹不得。
擁擠的街道在這一路段異常空曠,她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聞聲望去,正確看到其中一個惡霸抽出砍刀要殺了小販?!
29、假尼姑的教化
「不要,請住手!這位老兄既然說了明日湊足銀兩歸還,便請各位等他一日否?」初小藥逐一向惡霸行佛禮。
惡霸揮動著刀柄,叫囂道,「今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老子已經寬限他好幾個明日了!」
「和氣生財,凡事好說商量,這位大哥消消氣。這位仁兄……喂……你?……」
回頭勸架的功夫,驚見小販撒丫子逃之夭夭,居然將初小藥獨自留在風尖浪口之上。
惡霸獰笑,一行人將她緊緊桎梏在小圓圈里,「人跑了,這責任誰來承擔?」
磨刀霍霍向小鹿,初小藥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硬著頭皮問,「他,他欠你多少銀兩?」
「五十兩真金白銀,你幫他付?」惡霸甩著砍刀質問。
「那,那,我給你打個欠條?我跑不了,在嘉聖寺修行。」
惡霸求財不求命,能坑一筆是一筆,何況出家人不打誑語是吧?
黑紙白字簽字畫押,惡霸將欠條揣進懷里,猙獰地笑道,「我這人向來好說話,三日,三日後我去嘉聖寺收賬,有問題否?」
初小藥哪敢說否,一把把砍刀對著她呢。
未能感化惡人還被惡人坑了巨額銀兩。
那小販,好生缺德嗚嗚!
…………
待惡霸揚長而去,她攥緊拳頭誓,初小藥!你再敢沿途多管閑事就是豬!
哼–)唧,豬圈出動靜,老母豬對著她齊聲哼哼。
初小藥瞪視豬圈一眼,繼續向賭場方位前行。
對任何事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好好走自己的路。
然而,街道間再次亂作一團。
回眸凝睇,原來是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駕!爾等統統讓開!誤了貢品是要掉腦袋的!」車夫一邊揮舞馬鞭一邊驅趕百姓。
初小藥緊貼牆壁站立,剛準備擰開水囊喝口水,只見一個孩童慢悠悠走向街道。
「咳咳,孩子快停下!」初小藥丟下水囊沖了過去,但馬蹄已然近在咫尺。
她唯有緊緊護住孩子的身體,讓脊背面朝瘋狂的馬蹄。
吁!————馬蹄高高抬起,物品極重,險些令整輛車翻倒。
「臭尼姑你找死啊?!」車夫氣得怒沖冠。
「你也太霸道了吧!這里是街道不是荒郊野外,怎能如此這般橫沖直撞?!」初小藥趕緊把孩童交給心急如焚的孩子娘,心有戚戚。
車夫急著送貢品懶得與她爭辯,剛欲甩鞭開拔,初小藥卻再一次擋住去路。
「怎麼著,不理你還來勁了?!這是貢品!」
「我管你貢品母品,下來!牽著馬走!」初小藥怒指地面。
膽敢阻攔送貢品的馬車?百姓們無不大眼瞪小眼,十分費解。
見車夫不予理會,初小藥扯住馬韁繩,「過了這段路你再駕車快走又怎了?!能耽誤你幾刻鐘,一條人命險些葬送你的馬蹄之下還不吸取教訓嗎?!」
本朝皇帝對零虛方丈敬重有加,車夫自是敢怒不敢言,口中叨咕句髒話,雖然未老實下馬,但也並未揚鞭疾走,而是讓馬車慢悠悠地穿過街道。
初小藥望向遠去的馬車,笑靨如花。
急忙翻開掌心,看看師父所說的「過」字出現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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