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行駛的還算平穩,快到皇宮時,紫凌腦袋小雞啄米似的點著,卿身子往她身邊靠了一些,那昏昏欲睡的腦袋就擱到了他的肩膀上。
外面天色已大黑,馬車內設有一盞琉璃燈,里面放著一顆夜明珠,正好照亮整個馬車。
到了東宮,紫凌大概已經睡著了,腦袋擱在卿的肩膀上動也不動。
卿不忍心吵醒她,彎臂把她抱在了懷中,某小萌獸身體輕微晃動,它拉開一條眼縫,觸眼的是一身青衣,它又閉上繼續睡了。
馬車後的布簾一直未有人掀開,卿眉頭微皺,只好單手抱著紫凌,單手撩起布簾,從馬車上輕步下來。
卿腳剛沾地,就感覺一道極冷的目光打在他的身上,背脊猶如貼著一把冰劍。
這妖詭冰寒的目光…除了太子殿下還有誰?
尉遲胤洛雋秀的玉指把玩著手中玉簫,碧綠的顏色在清冷的月下顯得格外幽冷,白色流蘇劃出的弧度如綻開的冰花,漂亮和冷寒並存。
那雙妖美的丹鳳眼看著卿懷中睡熟的小女娃,閃過詭譎的光芒,如櫻瓣似的薄唇輕微勾起。
卿抱著紫凌剛想對太子殿下行禮,一股無形的力托出了他的身體,使他跪不下去。
氣氛一下子變的詭譎莫測,誰也猜不透太子殿下的心思,沒有人敢開口,空氣中只剩下深秋的夜風,一個枯葉吹來都能听到響動。
卿額上布上一層冷汗,抱著紫凌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那股強大的力幾乎迫使他松開懷中的小郡主。
這一松,小郡主豈不是要摔在地上?卿心有不舍,暗自咬著牙,緊緊的抱住紫凌。
瑾眼角余光看到卿臉色古怪的抱著紫凌,又顫又緊的手指護著懷中的小女娃,瑾替卿捏了一把冷汗。
該放手時,得放手,卿這般和殿下較勁,今後……
「嘖嘖,還不肯松手呢?」冷幽的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中,雖是極好听的聲音卻是寒入心扉。
「卿不敢。」手,顫抖的愈厲害,看著懷中熟睡的小女孩,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麼時候,明知該松手,卻又擔心會摔疼小郡主。
尉遲胤洛手中玉簫轉的愈詭美,丹鳳眼盯著卿不停顫抖的手,幽涼的說道︰「不敢?本宮看你敢的很吶!」
頓了頓又道︰「卿,本宮的凌兒抱的舒服麼?」
卿心中一驚,險些把懷中的小女娃掉在地上,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隨之而來。
尉遲胤洛眸中泛著生冷的光,如冰刺般射在卿抱著紫凌的手上,薄唇的線條冷冽如霜。
「唔~」某小女娃迷糊的睜開眼楮。
黑夜中雖有月色,她還是看不清太多東西,紫凌揉了揉眼楮,仿佛沒感覺到那道冰寒的視線和卿微微抖的手,她軟軟的說道︰「卿,到東宮了麼?爸比有沒有回來?凌兒好想爸比。」
聞言,尉遲胤洛視線落到紫凌迷糊的小臉上,生冷的眸色也漸漸轉柔。
想他?
這些天他都未回宮,這孩子,確實應該想他。
瑾心中松了一口氣,幸虧小郡主醒來的及時,否則,卿今晚恐怕要倒霉了。
瑾微微抬頭,正好看到尉遲胤洛微微一笑,那笑就像瞬間綻放的曇花,轉眼即逝,待他想要再次看清,太子殿下的臉上卻像從來沒笑過一般。
瑾的心里忽然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太子殿下他對小郡主有情意…怎麼可能?小郡主才六歲。
卿看著紫凌從他懷中下去,額頭出的冷汗已成了汗珠,一滴順著他太陽穴滾下來,他勉強扯動嘴角︰「回小郡主,到東宮了,太子殿下也回來了,就在小郡主前方。」
紫凌張大小嘴,有幾分呆萌樣,朝前方看去,月光下,她看到一身朦朧的紫色,那人雖看不清臉,不是小妖精殿下又是誰?
土豆嗖的一下竄到地上,小妖精殿下可比冷清君嚇狼多了。
「爸比。」紫凌甜甜的喊了一聲,朝他走去。
沒走幾步,砰的一跤摔在地上,這不但出乎紫凌的意料之外,就連尉遲胤洛都沒想到她會突然摔一跤。
她腳下那麼大個石塊,她沒看見?
尉遲胤洛沒去扶她,而是看著她蹙著眉頭慢吞吞爬起來,看到她低下頭眯著眼楮看害她摔跤的石頭時,尉遲胤洛眉心微蹙,黑眸閃過疑惑。
「臭石頭,害我摔跤。」紫凌一跤,膝關節正好磕在石頭上,疼的要死,站起來後,她勉強拖著小腿朝那身紫袍走去。
缺心眼的小妖精殿下,看到她摔跤不救她也罷了,連扶都不扶她一下,今兒若不是為了不讓卿卿受罰,她連叫他一聲爸比都懶得叫,更不會現在朝他走過去。
尉遲胤洛見她低著頭走路。視線移到她的膝蓋處,這一看他瞳孔微微一縮。
「凌兒,站著別動。」他忽然說道。
紫凌頓了腳步,稚眉皺皺,小妖精殿下又想干嘛?
「凌兒,你的膝蓋上有什麼?告訴本宮。」幽涼的聲線,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小臉上,黑眸看進她的琉璃中。
膝蓋上有什麼?
紫凌本就低著頭,視線朝膝蓋看去,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有什麼,小妖精殿下不會誆她的吧?
紫凌小手朝膝蓋上模去,小手剛伸到一半,眼瞅著就要模到膝蓋了,一根玉簫擋住了她往下伸的小手。
「告訴本宮,你膝蓋上有什麼?」他傾子,一張顛倒眾生的臉與她貼的很近,很近。
紫凌不用轉頭也知道他們貼的有多近,他的氣息幾乎全部噴在她的臉頰,那高挺的鼻子幾欲觸踫到她的肌膚。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她不知道膝蓋上有什麼?
紫凌咽了咽口水,眨巴著眼楮說道︰「爸比,凌兒腿疼,肚子餓。」
回答不出問題的時候,轉移話題是個比較聰明的辦法。
可,這聰明的辦法踫到聰明的人,就…。
「凌兒不知道膝蓋上有什麼?嗯?」他眸色下沉,妖美的丹鳳眼盯著她的水色澄清的琉璃。
紫凌被他看的心底直毛,正想著到底要不要告訴他眼楮看不清的實話時。
他的臉與她拉開了距離,玉簫挑起她精美的下巴,他幽涼的問道︰「眼楮怎麼了?」
紫凌心中咯 一跳,到底還是讓他察覺了。
但,她的眼楮有可能明天就能看見,今兒還有告訴他的必要麼?
若不告訴他…這妖精恐怕不會那麼容易罷休。
「爸比,我的眼楮哭的次數過多,已經看不清了,也許會瞎。」這可不是說的玩的,若冷清君忽悠她,若她明兒還是不能看清,那她這雙眼楮恐怕是毀的多。
哭的次數過多?看不清了?會瞎?
尉遲胤洛眸色微變,隨即又恢復常色,薄唇輕笑︰「瞎了正好,今後哪兒也不準去,就在東宮養著,也省的本宮操心。」
說罷,玉簫就挑開了她的外衣。
「月兌了。」
紫凌知道小妖精的變態病和潔癖病同時作了。
叫她月兌什麼意思?
第一層意思是想抱她,第二層意思是嫌她被別人抱過,她又抱過土豆,說白了就是嫌棄她衣服不干淨。
既然嫌棄就別抱她好了,她又不求著他抱。
紫凌心里雖有不滿,到底還是把外套月兌了。
深秋的夜風很冷,月兌了一件外衣,整個身上的溫度就開始迅速下降。
小妖精殿下的賤手也快,她剛試到冷,他就把她拽進了懷中。
接著,她**狠狠一疼,悶響聲毫不留情,紫凌哇哇大叫︰「有病啊?打我**?」
尉遲胤洛幽冷的看了她一眼︰「本宮有病?嗯?」
紫凌見某紙老虎又開始釋放冷氣嚇人,她小臉一轉,不鳥他。
啪!
又是一掌重響。
紫凌轉過臉,狠狠的瞪著尉遲胤洛,你他媽蛋的混賬東西,老子一回來,你就這樣對老子,改明兒老子收拾收拾值錢的東西和你永遠撒油拉拉。
啪!
連續的巴掌聲抽在她小**上。
瑾抿著嘴不讓笑聲出來,太子殿下對小郡主到底還是特別的,她偷偷跑出去的事怕是已經有人稟告太子殿下,按照東宮規矩,小郡主這次偷跑應當受到嚴懲,而太子殿下卻用手掌心懲罰小郡主,這不就證明在太子殿下心中已經有了小郡主的位置麼?
這事,恐怕連太子殿下都未曾現吧?
卿的想法和瑾就完全不同,他心疼的看著紫凌,那一聲聲巴掌像似抽在他心上一般,手指微微捏緊,太子殿下對小郡主越來越過分了,她才這麼點大的孩子,太子殿下怎麼下的了這麼狠的手?
巴掌聲連續響了十下,這才停手。
紫凌眼楮里含著淚水,欲泣。
尉遲胤洛打完人,看到她眸中有淚,臉色一冷,丹鳳眼妖異一閃,涼聲道︰「把眼淚吞回去。」
紫凌會鳥他?
做夢。
氤氳漸漸聚成淚水,眼瞅著就要往下掉,尉遲胤洛忽然在她耳邊低聲道︰「凌兒若敢再落一滴淚,本宮就在這里當著眾人面吃你嘴巴。」
紫凌心中嚇了一跳,連忙把假裝的淚水吞回去。
小妖精殿下實在是個大變態,這種無恥下流的話,他也好意思拿來威脅她?
尉遲胤洛見她眼淚收的挺快,薄唇涼涼一勾,輕哼一聲,抬起頭來。
「這次偷跑,本宮念你初犯,若有下次,本宮親手月兌了你的褲子懲罰你,可有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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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爺有錯,本來說今天多更的,實在是魚爺手殘,小妞們,魚爺對不起你們啊!魚爺明天多更,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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