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volly盯著穆容歡直看,好像要仔仔細細的探出個究竟來,證明自己心中所想是正確的。
穆容歡沒有畏懼的看著volly,沒有一絲逃避,兩人之間的姿態動作看起來很是曖.昧.奇怪,不知道的旁人還以為是情侶之間在喃喃細語,其實真實的情況是︰
兩人互不退讓,一直看著對方的眼楮,想要用眼神來殺死對方,結果——
「算了,我答應你了。」volly直起身子,揉了揉有些酸脹疲乏的眼楮,一只手撐著腰,轉身沒有在繼續看穆容歡,而是輕輕的低語道,隨風飄散開了。
「總有一天,我會知道這一切的。」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穆容歡起身說道。
volly點了點頭,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收拾了一下,跟著穆容歡出了房門。
「啊你們?」
看到穆容歡和volly一起出了volly的房間,而且兩人看上去神色疲倦,衣服有些凌亂,marge差點尖叫出聲,手指來回的指著兩人。
穆容歡眼疾手快地捂住了marge的嘴巴,搖了搖頭。
「你們是什麼情況啊?!」
volly看著marge一副我知道你們的奸情,快點說出來的八卦的模樣,‘嘖’了一聲就管自己離開了。穆容歡也只是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視她眼中冒出的星星眼。
兩人先後下了樓,太陽毒辣辣的在頭頂,空氣有些燥熱扭曲,穆容歡眯了眯眼,看著走在前面的這個男人,一件淺藍色的襯衣,卷起了袖口,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膚。偶爾轉過的側臉,可以瞥見根根分明的睫毛,嘴抿的緊緊的,表情有些凝重的樣子。腳步有些急促。
「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我只能帶你去見一面那個男人。之後,作為交換的條件,你就要告訴我你的秘密。」
穆容歡笑了笑沒有回答,對于volly這麼在意自己的事情,穆容歡不知道是慶幸還是什麼。
但是現在有意思希望可以見到那個不知道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的冷雅安,穆容歡也沒有擔心之後的事情。
現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車子轉了一個大彎,就直接快速的朝後方奔去。
穆容歡坐在車上沒有和volly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不斷在朝後倒去的一大片綠色,朝後漸漸的匯聚成了一大片綠色的海洋。
「你」volly突然開了口。但是很快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算了,沒事。」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慢慢的點著方向盤,目視前方,有時候轉過頭去看看穆容歡。
車子在路上疾駛著。放著慢搖的音樂,兩人都是靜靜的,沒有說話。
一段時間之後,就听見volly說了一聲「到了。」
入眼的就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式的建築,粉牆黛瓦,門前有兩座大石獅子,附近有一個小樹林。旁邊沒有什麼人家,這個宅院眼熟的有些過分了,就像是當時王府的重現。
穆容歡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這冷雅安是什麼個心態。
隨著volly走了進去之後,穆容歡才徹底的確定下來,著分明就是當年王府的翻版。一點也沒錯!
想來冷雅安應該是比較痛恨王府才對的,怎麼現在好像是在懷念似的,也真是搞不懂,看來這其中莫非還有著什麼秘密不成?
但是越進去里面,穆容歡就越是發現這真所謂是別有洞天。而且裝飾極其的珍貴,用的都是上好的極品木制,低調的奢華。
看起來,上次那個司機大叔也沒有說錯,冷家確實已經富到了一定的程度,而且不得不說冷雅安的品味倒是越發的好了,回廊很靜很長,偶爾做過一兩個梳著古髻的侍女,手上托著銀盤小碎步的走過,看到人後就微微的俯了附身子,然後又低頭匆匆的離開了,看到這里,穆容歡甚至有一種回到了穆宅的錯覺,一樣的曲曲繞繞的長廊,一樣的幽靜迷人的景色,一樣的恭敬禮貌的侍女
遠在異世,卻有了一種回到了那里的錯覺,心里有種怪異的感覺,好像只要在一轉彎就可以看見吵吵鬧鬧的希兒,溫柔帥氣的風寂,坐在躺椅上喝著茶下著棋的爺爺,還有那只只知道吃的小白虎,滾著圓圓的肚子在太陽底蟣uo祭戀乃?獰br />
好像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不知道他們在那個世界過的怎麼樣?
穆容歡抬頭望了望遠邊的天空,白白的雲舒卷著,好像就是在同一片藍天白雲下,好像就是近的可以觸模到但其實相隔甚遠,他們沒有在這里,沒有一點的消息,沒有一點的蹤影,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們。
沒有!
現在倒是硬生生的生出了一種憂傷感來,莫名的傷感。
「這里就是了。」
volly的聲音打斷了穆容歡的思緒,
「好。」
走了進去之後,穆容歡就看到了正拿著一卷書坐在窗前看著的男人,沒有上一次見面的那種猥瑣匆忙逃離的感覺,現在給人的就是那種充滿著書卷氣息的文人氣質,很是儒雅文靜。
帶著一副金絲邊的細框眼鏡,手里捧著一卷古書,穿著舊式的文人衣裳,月白色的錦緞長衫,沒有了長長的辮子,現在是一頭利落清爽的短發,兩人走進來都沒有從書里抬起頭過,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volly咳嗽了兩聲,也沒有叫人。
冷雅安才從書中抬起了頭,看到這張臉後,穆容歡忍不住都想要驚呼出聲,
細長的丹鳳眼,長而濃密的睫毛低低的遮擋住了視線,兩道筆直鋒利的眉毛斜飛入鬢,膚色細膩白皙,在他身上一點也看不出那種時間的痕跡。唯一有的,應該可以說是那種時光沉澱下來的韻味和成熟迷人的魅力了。
拿著書卷的手指很干淨,修剪的整齊圓潤,下面是月白色的長衫。有一種讓人容易產生錯覺的感覺,好像他這樣子一動不動的就是在那種老照片里的人物。
「冷雅安。」
穆容歡有些疑惑眼前的人是否就是那個男人,但是按照記憶還有香兒的故事,冷雅安應該是那種忘恩負義的男人,而不是現在這樣子的儒雅,風度翩翩。
穆容歡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傷感,然後對著好久沒有回來,可以說兩父子基本上是仇人一樣的兒子熟練的說到︰
「你回來了啊,那先去休息一下吧,待會兒晚上一起吃飯。我現在和這位小姐談一下。你先回房間吧。」
然後就看著穆容歡說道︰「坐吧。我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怎麼也躲不過的。」
挑了挑眉看了眼冷雅安後,穆容歡才坐了下來。
volly有些生氣的把門關上之後,就轉身離開了,留下房里的冷雅安和穆容歡。
穆容歡沒有開口問。而是看著冷雅安,這個笑得很溫和的男人。
心里還是有些戒備,放不下的疑惑,不知道剛剛冷雅安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這一天終將會到來,難道說他已經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這樣子和自己說話嗎?
「我差不多知道你來的目的,也知道你想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放心吧。」
「你為什麼知道那個人是我呢,可能還會有另外一個人來,你怎麼知道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這里。」冷雅安笑了笑,虛空點了點穆容歡的眉心。
「你」
「不用擔心,我會把東西給你的。這個東西在我這里的時間也是夠長了,是時候還給你們了,而我現在也是時候可以去見她了,她一個人在那里這麼長時間,我倒是挺擔心的。」
冷雅安自嘲的笑笑。起身離開了一小會兒,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個盒子,灰黑色的方盒子,上面是龍鳳呈祥的圖案,盒身很是光滑,沒有一點點雕刻的痕跡,有些迷戀的模了模之後,才遞過去給了穆容歡。
突然之間,眉心的那一抹血紅亮了亮,仿佛和盒子中的東西相呼應著,然後就有一束白光從盒子中飛竄了出來,直直的射進了穆容歡的眉心,柔和的白光沒有間斷,而是源源不斷的灌輸進去,有一層朦朦朧朧的白光籠蓋在穆容歡的身上,頭發上,衣服上,手上腳上,沒有一點遺漏下的。
最後的一點光華封印在了眉心,生出了第二瓣血紅色的花瓣,相比于第一次的疼痛難忍,第二次穆容歡已經沒有了那種痛楚,而是模了模眉心的那小小的一片血紅色,明白自己已經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你怎麼會這麼容易就給我呢?」
「因為我已經等到了想要等的人。你現在來了,我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突然之間,冷雅安的鬢角就開始有些泛白了,原本光潔的皮膚也在慢慢的起皺蒼老,一點點的,很慢但是這細小的變化就是在一點點的積聚著,穆容歡眼睜睜的看著冷雅安的頭發顏色慢慢的變淺變淡,最後變成了像雪一樣的蒼白色,皮膚也蜷縮起了,整個人一下子就衰老了。
「你怎麼會?」
「人都是順著天命的,我逆天取命,但是最終也是回到了過去,本來就該是這副模樣的,一念的貪心也讓我付出了代價,現在是時候償還了,這麼長時間,我也活夠了,現在只想要找到她,別無所求了。」
穆容歡看到冷雅安的眼中充滿著眷戀和愛慕,最後眯起眼楮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回憶著什麼?
「等等,你還沒有告訴我,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
突然有了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最穆容歡還沒有說完話,那雙蒼老混濁的眼中,就微笑著掉下了一顆眼淚,然後永遠的閉上了眼楮。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讓穆容歡有些措手不及,現在自己的心里沖擊十分的大,心情極度的復雜,因為發現原本堅持的信念,以為是真實的,結果另外一個人告訴自己,其實那有可能是虛假的,而且一下子就顛覆了自己的觀念。
看著垂下腦袋的沒了氣息的老人,穆容歡久久沒有動靜,只是這樣坐著。
靜靜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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