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今天李大娘怎麼沒過來?」年滿十四歲的君如亦已經出落得清秀可人,水汪汪的大眼楮,格外明亮。
「你今天怎麼關心起李大娘了?」阮京慕似笑非笑的轉頭問君如亦。
君如亦不停的絞著手指,輕聲道︰「李大娘不來,都沒包子吃。」
阮京慕輕笑出聲,走到君如亦面前,屈起食指敲君如亦額頭,笑言道︰「你就是個貪吃鬼。你李大娘不來,自然證明她兒子病好了,病都好了,那兒還天天來。」
「哦!」君如亦嘟起粉唇,悶悶的應了一聲。
阮京慕看見君如亦那樣子,笑的更歡了,「如兒,你都多大了,天天還淨想著吃,你也該多去向景學習。」
「景是男子多學點兒,我是小女子,學點兒保命的功夫即可。」
阮京慕听著君如亦長年累月的說辭,不自覺的搖頭嘆氣,嘴角的弧度不曾變化。
「如兒。」
君如亦听見門外響起了熟悉的女人聲音,臉上立馬笑逐顏開,飛奔過去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體型微胖的美艷婦人,看樣子也就四十來歲,身上穿的雖然不是什麼上好緞子,可那也是一般百姓用不得的布料,只見那婦人細細描過的眉,點過的唇,眼角有少許淡淡的皺紋,臉上的嬰兒肥一點兒也不影響她的美貌,反而讓人看著覺的可愛了幾分。
婦人一見君如亦打開門,立馬把手中的籃子塞到君如亦手里,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我今天耳根子一直發熱,我想著肯定是你個小丫頭在總提到我,我立馬給你做了點包子送過來,你可別再說道我了,我耳根子可受不住。」
君如亦笑嘻嘻的用空余的手將婦人拉進門,「李大娘,你疼我就直說唄!說什麼我念叨你,你這樣說,如兒我听到可是會傷心呢!」君如亦皺著鼻子,好似真受了什麼委屈似得。
「哈哈•••」被叫做李大娘的婦人大笑聲,手指點了下君如亦額頭道︰「行了,我懶得與你爭辯,你說怎樣就是怎樣,我要去向阮師傅道謝。」
「老遠就听見你和如兒的聲音,我茶都沏好了,你快進來坐坐。」阮京慕渾厚有力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李大娘加快腳步,嘴里應聲道︰「來了來了。」
「阮師傅,我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一坐下來李大娘就向阮京慕道謝,本還眉開眼笑的李大娘,一說起感謝,鼻子就泛酸,淚水也自然而然的落了下來,「要不是你醫術高明,我怕我兒子就真的成了廢人了。」李大娘抽抽搭搭的說著,也不斷的用衣袖抹掉眼淚。
「唉,你這說的是哪里話,我能醫好令郎的腿傷,也是你們送的及時,否著我醫術再好,恐怕也是無能為力的」阮京慕擺擺手客氣道。
李大娘用衣袖一把把淚水抹干,很不贊同的道︰「阮師傅,你可不要客氣,我要是把兒子第一時間送到他處,那我兒子指不定現在是什麼樣子呢!」李大娘說著說著鼻子又泛酸。
阮京慕這次沒有說什麼,只是叫李大娘喝口熱茶。
說起李大娘的兒子,君如亦就覺得那人真倒霉,好好一個大好青年,什麼正常家姑娘看不上,偏偏看上黎城最火的紅衣院里頭的頭牌霓裳雪,君如亦也曾經好奇的偷跑到城里偷看過那個霓裳雪,的確有幾分姿色,只不過君如亦覺得霓裳雪那些搔首弄姿的動作,看起來過于風塵了點兒。
霓裳雪不止把李大娘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就連黎城之外慕名而來看霓裳雪一眼的大家子弟也是數不勝數,就因為霓裳雪這「禍水」,男人爭風吃醋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可倒霉的李大娘兒子,偏偏就成了為數不多的倒霉者里其中一個。
听李大娘提起過,說的是那天,她兒子依舊去紅衣院里守候佳人,希望那天有幸和佳人獨處一刻也好,抱著和李大娘兒子一樣想法的人肯定不在少數,紅衣院的生意想不好都難哦!平時都遮面示人的霓裳雪偏偏今天去掉面紗為大家跳舞,說的是什麼回報大家對自己的喜愛。遮面就夠讓那些男人神不守舍,還去了面紗跳舞,這不是直接是要那些男人的小命嗎?
李大娘的兒子出事就在霓裳雪跳舞這會兒,殺進來了一個痴迷霓裳雪幾年的男人,揮著大刀就闖了進來,進來也不說廢話,直接揮刀就砍向那些對霓裳雪流口水的男人,那個男子嘴里還不停的叫嚷著︰「雪兒是我的,你們都去死。」就在這樣突如其來的事故了,李大娘的兒子不幸的被砍傷,而且小腿很有可能廢掉,也虧得李大娘早年就認識阮京慕,才能保得自己兒子一條腿。
李大娘兒子送過來的時候,那血止都止不住,虧得阮京慕點了幾個穴道才幫他止住了血,否則怕是保命都難,君如亦跟著阮京慕學習醫術,也看過阮京慕替人醫治,自然是見過一些血腥的場面,可看見李大娘兒子那條砍得快斷的腿,君如亦還是惡寒了一下。
「如兒,你李大娘要走了,你不去送送?」
君如亦抖了下肩膀,回過神,對著快要跨出大門的李大娘道︰「李大娘怎麼這麼快就走,不再多待會兒?」
「不了不了,我家那個小祖宗這會兒說不定又在發脾氣呢!我可得回去看著點兒,免得他又出什麼事,我這命啊!可經不起他再折騰了。」李大娘邊向門外走邊道,「對了,怎麼不見你哥哥?」
「李大娘,你要我給您講多少遍,景不是我哥哥。」
「是是是,我忘記了。」李大娘應付的說完,嘴里小聲的嘟囔著︰「多好的孩子,做哥哥也不委屈啊!」
把李大娘送到門口,君如亦才不高不興的告訴李大娘︰「景去城里置辦東西去了。」
「你怎麼沒跟去。」
「哼!爺爺說我要是去了,天黑前就回不來了。」君如亦鼓著腮幫道。
李大娘思沉了一會兒,覺得阮京慕說的太對了,贊同的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君如亦臉色發黑,「什麼嘛!都看不起我,我要是自己去,肯定可以回來的更早。」
「如兒可還記得上次你去置辦東西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君如亦想起上次自己和景去城里置辦東西的事情,臉就不好意思的紅了,因為她還清楚的記得上次因為自己愛看熱鬧,直到城門已經關上,自己才想起回去,景一直對君如亦言听計從,出口催促了君如亦幾次未果後,景自然是一路陪著,兩個小賊翻城門時被交替巡邏的官兵看到身影,結果第二天就全城就戒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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