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十一夜對她們這些女鬼的幫助有多大,也難怪她們願意臣服在他的手下。
在這五位鬼王之中五位都是女鬼,而男鬼一位都沒有。一方面是因為女性天生屬陰,對于做鬼來說是很有潛質的。男性則天生屬陽,以至于陰陽相克,修行要比女鬼難一些。
當然,另一方面則是十一夜自身感性方面的原因了。他向來對女鬼很有好感,這與他的過往有關•••
他還記得有一個那樣的女鬼--傻傻的,呆呆的,現在卻又如何••••••
十一夜突然停下了快速翻書的手,將書放在身後,然後很舒爽地撐了一個懶腰,隨即躺在了身後的書籍上,幾個月前回來以後他就十分悠閑,不是看看書就喝酒睡覺。
熱血的生命也有平靜的時候,而平靜也彌足珍貴。
看著明亮的月光,十一夜雙手抬起對著天,好像要抓一把盈盈的月光似的。比劃了幾下,卻什麼也抓不到•••
但他還是微笑著,在月光下很溫柔。
在月光里十一夜突然看見了一個月光一樣的女孩,是她!那個陪伴他度過四年的女孩,成為了他的附靈,在他十二歲到十六歲之間與他一起戰斗。
他覺得自己很混蛋,至少對于那個女孩而言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大混蛋!他很想再見她一面,至少對她說一聲對不起,要她明白他是很在意她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樣,沒有用了就拋棄。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人死了,如果沒有傷及靈魂,那在生界還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化為鬼魂游蕩塵世。可她本身就是鬼魂•••
死了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那是十一夜至今唯一的憾事,也是永遠無法彌補的痛楚。他不是無法承擔她的死亡,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不明不白地死去。
但那個女孩死得很痛苦!本不該的!
他還記得那個悲憤、絕望的身影,似被全天下所遺棄了。她的表情是那麼的不可置信,一步步後退到了絕境。面對她自己為之奮斗,為之擁有喜怒哀樂的人拋棄,她用了最瘋狂的方式回應!
毀滅!~~~~毀滅!~~~~~~
她毀滅了自己所有的痕跡,甚至毀滅了自己的存在!怎麼可以這樣極端?可她是否知道,有一種叫「誤會」的存在啊•••
他雖然選擇了成為魔之武者,但又怎麼可能拋棄一起戰斗了四年的至親伙伴呢?再說什麼都遲了。
十一夜知道最後的結果,那個女孩消磨了所有存在的痕跡。但他不願多想,只願淡然,讓一切隨風而去。
他還是喜歡這樣微笑著,哪怕看起來有些虛假。
輕輕的晚風、潔白的月光,還有醇香的回憶,十一夜很是迷醉。不過,他下一刻••••••
他驚跳了起來大叫︰「他不在家好好陪老婆,跑到我這干嘛!咦?這氣息似乎有些不對•••」
十一夜的大叫驚動了站在木屋周圍的五位鬼王,五道身影立刻出現在他的眼前,個個散發著強大的氣息。////
「鬼一、鬼四去東邊迎接一位客人,我在家里準備一些下酒菜。還有那個鬼三,听說你釀了幾缸好酒,趕快去抬一缸來!其他鬼打些野味回來。不對哦,這里沒有活物,又怎麼會有野味呢?那你們還是卻采一些新鮮的野果吧。」
在五位鬼王走完了以後,十一夜也從屋頂跳了下來。他悠然地走進木屋,慢慢地將一些限制級的東西收拾好,還特意從後院內拿了些夜森林特產的鬼茶,其實也就是在鬼霧之中生存變異後的茶葉罷了。
做好了這一切,他從後院走向大堂,卻在半路停住了。
怎麼會有血跡?
他在後院的木牆下看見了一大灘血跡。血跡並未干涸,而且還在慢慢流淌,但這是不應該的。
夜森林除了他以外,應該就沒有活物了。那麼來者便不是夜森林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是誰有如此能耐,既躲過了五位鬼王的查探,而且還逃過了他的眼楮。
十一夜走近了那堵木牆,這才看清楚牆上有字,八個邪異的大字︰
邪道無涯,當弒蒼天!
這句話別人或許不明白,但十一夜卻是再明白不過了。這句話就是他當年得到的的開篇首句,也是他最終選擇踏入魔途的緣由。
「該找上門來的,也終將找上門來。也是時候該做一個了斷了!」十一夜眼中星光四起,爆發出強烈光彩。
說起無上邪典,他就有一種罵娘的沖動,要不是當年沒有什麼好的功法,鬼才會修煉這個所謂的無上邪典。
不,鬼都不會!
先不說這個部功法本身就極其殘缺,只是它那個坑爹的創意就讓人無語了。那個什麼、什麼昏天黑地、無邊無際大邪皇竟然將詛咒融入了無上邪典!
詛咒是能亂踫的嗎?還把它融入功法之中,簡直是不要命的不要命了!
這個創意到沒有作用在那個大邪皇身上,因為他還沒法將它完善便咽氣了。但這卻徹底坑了十一夜,讓他不得不與一群毫無瓜葛的人廝殺,莫名其妙手染上萬生靈的鮮血,大多數悲慘遭遇都與這無上邪典月兌不了關系。
根據無上邪典的指引,與十一夜還要毀滅的只有一個了,而那個應該是人的存在已經來了。
這雙手又要染血了嗎?
十一夜沒有再管這件事了,揮手間抹去了那些血跡,然後靜靜坐在木屋里等待木夜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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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中,在夜森林的邊緣區域,一身白衣,白發飄揚的木夜緩慢行走著。
他通過傳送陣來到了墨海域,又飛了幾天,終于來到了夜森林。
到了近處,他反倒遲疑了起來,沒有懷疑,就是害怕了。他怕得出來的結論會太過于殘酷,而殘酷的結果可能性幾乎九層,被天災完全殞滅,一絲絲痕跡都不存在。
「不要害怕,因為你不僅僅是夜無,你同樣是木夜,是夜風,更是踐踏一個時代的永夜之王!」
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木夜繼續前行。
在夜森林外圍,濃厚的鬼氣之中有兩位身著素白的女子。她們站在那里很是安靜,又似乎與月光融合,十分美麗卻又十分容易讓人忽視。
這時,木夜來了,雖遲疑,但他並沒有因此減慢速度。
兩位女子相迎上前,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猶如黑夜綻放的曇花,潔白冰冷。
「公子,少爺讓我們姐妹倆來迎接,請跟我們走吧。」
看起來較為成熟的女子首先說話,頗為懂得禮節。
「兩位姑娘,夜森林是不是有很多女鬼?」
銀月雙眸散發著淡淡的月光,木夜看見了好看的姑娘,知道她們是女鬼,于是忍不住搭訕了起來。他想起了在南荒世界遭遇的眾多女鬼,一個個都讓他記憶尤其深刻。
「是啊。夜森林有七層是女鬼。」兩位白衣女子都不懂這位白衣公子問這有什麼目的,但出于客氣,她們還是好好回答了。
「嗯,這就怪不得了。那小子原來是這個目的,果然有大才呀!」木夜模著額頭,好似恍然大悟。他畢竟不是單純的夜無了,而是四個人格的融合,同樣包含無良的屬性。
那位較為成熟的女子好像明白了什麼,微微皺起了眉頭。見女鬼有些不悅,木夜也不好問一些奇怪的問題,銀發飄揚,走向前方。
「走吧•••」
一路下來,木夜也知道了她們的名字,那個較為成熟的女子叫墨香,那個較為青春的女子叫惠玉,名字有些像惠秋惠雨那兩個丫頭。
但她們說她們通常用的是代號,名字很少用,說最好叫她們什麼鬼一、鬼四之類的。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太多鬼物,即使遇見了,它們也自動退卻了。當然,也有不長眼的,尤其是恐怖食鬼獸,強大詭異,是鬼魂的天敵。
食鬼獸太過于強大,墨香和惠玉並不能在短時間解決,最後只能木夜劃出了一道絢麗的劍光,將之化為虛無。
差不多一個時辰,他們就來到了十一夜所在的木屋。
十一夜早就等候在了門前,迎接老朋友,而木夜一上來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小子,我終于知道你在這里安家的真正原因了。你還說什麼是因為這里寧靜悠遠,很適合你淡泊名利的性格。我看你是因為這里漂亮的女鬼多吧!不要試圖否定,一切都是狡辯。」
木夜拉著十一夜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擺著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見到曾經一起戰斗的好友,他的身心都輕松了許多。
「要我否定什麼,喜歡女鬼又有什麼錯?」十一夜掙扎著,正氣凜然,一副大愛無罪的樣子。
「我又沒說你喜歡女鬼是錯的,但你擁有,並且霸佔這麼多的女鬼就錯了!」木夜大聲呵斥道︰「花心可是要招天譴!」
「這又不算我的錯,誰叫我魅力非凡呢。」
十一夜掙月兌木夜的束縛,挺身而起,無數月光聚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一眼看去,果真魅力非凡!
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濁世佳公子,甚至比木夜還要俊美一些。
「好了,算服了你。」木夜看著周圍的女鬼眼中星光閃爍的表情,突然很是感覺無力。
突然,他整個人的氣質一大變,銀月雙眸吸納著月光,蒼白的身影讓人覺得極為壓抑。已經不能控制了,包含夜無情感的心無比急躁。
「不說這些了,你應該知道我來這里一定有所求,需要你幫一個忙。」
「什麼?」
十一夜被木夜一番折騰,看他驀然的變化,又早先就看到的滿頭銀發,神情有些凝重。他知道夜無如何強大,而如今似乎走在了他的前面,要求他的事情定然不簡單。
「很重要•••」木夜蒼白的嘴唇要出了血,低沉道︰「證明一個人是死是活!」
「誰?」
听聞只是求證一個人是生是死,十一夜松了一口氣,可接下來卻更加凝重了。
「你大嫂!」
在三妖五魔的排名中,夜無比十一夜要高,琴子當是十一夜的大嫂。接著,他將月城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十一夜。
「既然是為了大嫂,那要好好求證,先進去和兄弟喝幾杯。」
十一夜推著木夜的肩膀,讓他進自己的木屋。可木屋里的情景卻著實令他們吃了一驚•••
大堂里倒下了一位中年男子,殷紅的血液以他為中心彌漫開來,染紅了大半個大堂。
那個中年男子不是鬼魂,而是一個人。
是誰將一個人帶到夜之森,還在木夜和十一夜身後無聲無息地殺死呢?實在不可思議。
但令十一夜動容的不是這中年男子的死,因為這個中年男子他認識,是夜森林外的一個小村落的村長。那個村落就是他幼時生活的村落•••
這中年男子的品行他很了解,說是一個人渣還太侮辱人渣了,是垃圾,畜生,還是一個相當不安分的主。
真正讓十一夜動容的是大堂牆上的一副血畫︰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坐在一棵枯死的鬼樹下,灰暗的眼楮望著陰沉沉的天空,而他身後一個白衣女孩也望著天空。
十一夜記得,那是他與那個女孩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心很痛,那個女孩究竟是怎麼樣了,如果真的消亡了又怎麼出現如此情況。難道,是無上邪典!
詛咒,何等詛咒竟然可以影響已經完全泯滅了的人。
這時木夜上前來,拍了拍十一夜的肩膀,與他並排而立。墨香和慧玉也走上前來,站在十一夜身旁,其他的鬼王緊跟在他們身後。
「這幅畫是什麼意思,你懂嗎?」木夜看見了那幅畫,覺得那個小男孩就很像十一夜。
十一夜淡淡道︰「這是一個女孩的復仇宣言!」
「你們想听一個故事嗎?我跟你們講我和她的故事。」接著,他又指著畫面之中小男孩身後的女孩說著。
依然微笑著,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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