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許雲晉從瑤琴琴館離開,一連幾天都是明顯的低氣壓,惹得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同時也莫名其妙的很。只有跟著許雲晉去了瑤琴琴館的青珮隱隱約約曉得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始終一言不發。
瑤琴琴館的事情並沒有在京城掀起太大的波瀾,就連周遭的店鋪也不知道瑤琴琴館被封真正的緣由。要說惹人注意的事情,想來是在瑤琴琴館被封的同一天,秦富商家被查抄的事情,然而流傳出來的原因也不過是秦富商得罪了權貴被抄家而已,跟白河教一點關系也沒有。
雖然許雲晉也沒有得到任何關于此事的消息,不過在瑤琴琴館遇到了蘇少的父親蘇將軍之後,許雲晉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點事情的真相,若不然雖說憑他許二少的名頭沒什麼用,憑著許府的名頭還是能夠救出一個小小的瑤琴姑娘的。
許雲晉嗤笑了一聲,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二少,我們在京城所有的產業已經都恢復了正常營業。」站在許雲晉對面的王二對許雲晉匯報,王二是京城這邊產業的總負責人,跟何三一樣,也是許雲晉的人。
許雲晉「恩」了一聲︰「何三那邊有沒有消息?」
「還沒,不過我想最新的消息正在路上。」
「……那幫人離開了京城,是否直接往南邊逃走了?」
「不是,他們離開了京城,先是往西北方向逃竄,後來起了內杠,一隊繼續往西北逃,一隊往南邊走,對了,那些武林高手也有很多人離開了隊伍,四散而去,僅有少數的一些依舊選擇跟他們一起逃竄。」
許雲晉眯起了眼楮,看來白河教已經不足為懼,即使他們回到了南方,這一盤散沙也無法對他們的生意造成什麼威脅。
「讓南邊的人好好盯著他們,不需輕舉妄動。」
「是,那麼李大少那邊?」
許雲晉漫不經心的往窗下看去,今兒他選擇的廂房正沖著街道,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讓許雲晉有些目不暇接,如今看來果然是解除了禁令,前段時間封城,他听下面的人說過,整個京城的街道上幾乎看不到多少人,就是有人也是急匆匆的趕路,連頭都不怎麼敢抬,哪像今天這樣人來人往?
「李大少那邊……」許雲晉頓住了,猛地站起來俯身往樓下看去,雙手死死的抓著窗欞,咬牙切齒,「竟然是他!」
「二少?」王二在一旁叫了聲,是誰竟然讓許二少如此失態?
許雲晉陰沉不定的臉色明顯讓王二有些懼怕,王二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諾諾的連話也說不出。
許雲晉的視線直直的盯著樓下一人,仔細一瞧,不是石君極又是誰。
「好啊,本想著若你不在我面前出現,我就當做當初的事情沒發生過,沒想到你卻三番五次的出現在我眼前!」許雲晉輕哼一聲,瞥了眼王二,「你出去,把青珮叫進來。」
王二忙不迭的出了房門,青珮就守在門外,王二一句話撂下,青珮馬上推門進了屋。
「二少。」
許雲晉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著樓下,听見青珮的聲音,頭也沒回的交待了幾句話,青珮毫不遲疑的按照許雲晉吩咐的去做。
「看我這回怎麼教訓你!」許雲晉嘀咕了幾句,他心中知道要殺要剮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當初自己被他佔了那麼大的便宜,如今出個糗也不算什麼吧!
「東、來、居。」石君極仰頭念了遍酒樓的名字,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側頭問跟自己出來的張德全,「這個酒樓是許二少開的吧?」
張德全躬了躬身︰「回主子,確實是許二少開的。」
「走,進去嘗嘗,看看這家酒樓的飯菜味道如何。」石君極很有興致的說了一句,抬腳便往里面走去,張德全忙朝身後跟著出來的小太監揮了揮手,小太監緊走兩步先進去做安排。
時值上午,未到午時,酒樓里面的客人並不多,盡管如此,石君極一行人還是要了個二樓的包房。
石君極興致頗高的點了些菜,等到菜上來,石君極剛要動筷子,便被張德全阻止了,張德全面前嚴肅的附在石君極耳邊說了幾句話。
石君極手中的筷子放下了︰「哦?你是說,許二少也在這東來居內?」
張德全低著頭點了點頭。
石君極看了眼桌上的飯菜,笑了,這個許二少還真是有意思,竟然往飯菜里下藥嗎?石君極完全沒想過的是,如果是別人的這種行為,他指定是大怒之下砍了這人的腦袋,然而對著許雲晉卻偏偏只是一句「真是有意思」,這其中的含義石君極未曾深究,等到深究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
「主子,你看?」張德全小聲詢問。
「無礙。」石君極擺了擺手,「做出飯菜已經被吃的樣子,等一會兒再離開。」
張德全應了,石君極換了個靠窗的位置往下面望,張德全小心抬頭看了眼石君極,又很快低下了頭,那模樣哪是看外面的風景,分明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情而笑開了懷。
約莫著差不多了,石君極臉上帶笑的離開了包房,出了東來居。
石君極離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許雲晉的耳里,許雲晉輕皺眉頭,心里納悶,不應該啊,按照藥量應該已經倒下了啊。
「我看過了,飯菜動用的並不多,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發作。」青珮提醒許雲晉,「需要我去跟著嗎?或是直接將那個人虜走?」
「不。」許雲晉阻止了青珮的想要做的行為,「這事兒沒你想的那麼復雜。」許雲晉仰頭看了看天,「恩,就是個小玩笑,不成功也沒什麼。」
青珮額前的烏發擋住了眼楮,微微垂著頭,不論是什麼樣的表情許雲晉都看不真切,青珮閉了閉眼楮,聲音有些壓抑︰「是,那麼現在……」
「我跟去瞧瞧,你先回去。」青珮已經知道的太多了,許雲晉不能讓青珮知道的再多。
「不行!」青珮猛地頓住,在許雲晉疑惑的眼光中輕咳了兩聲,「那個,還是我跟著吧,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兒……」
「能出什麼事兒。」許雲晉不耐煩的打斷了青珮的話,站起身來,「行了,我跟在他們後頭,你先回去。」許雲晉眯著眼楮,「青珮,話我說在前頭,你可不準偷偷地跟著我,如果被我知道了,後果……」
「……是,我明白。」
當下許雲晉不再遲疑,出門偷偷地跟在了石君極的身後。
要說許雲晉真想看石君極有什麼危險,那也不現實。石君極前前後後明里暗里一共跟了多少人他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絕對不少,再加上按照他的猜測,這人的身份絕對不低,若真的因為下藥出了什麼大的問題,總歸對他是不利的,既然如此,他也只不過是下了點讓人四肢無力讓人昏迷的藥,要說多大作用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什麼都不做他又不甘心,便想著只要能讓他出出丑也是不錯的,比如走在大街上突然暈倒摔倒什麼的,不管有沒有被人扶住吧,那都是出了個大丑啊。
像石君極這種人,當然指定必須是看重面子的啊,那要是在大街上摔個四仰八叉的,可不就是丟了個大面子嘛,抱著這種心思,許雲晉選擇跟在石君極的後面看笑話。
許雲晉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跟在石君極等人的後面,卻不知道石君極早就知道了身後許雲晉的存在——話說大紅衣裳什麼的,雲晉兄你真的覺得很好隱藏嘛?
許雲晉跟在後面好久,還是沒有見到石君極身上的藥發作,這不對勁兒啊,許雲晉模著下巴,這都好長時間了怎麼現在什麼狀況都沒發生?想到這里,許雲晉又覺得身邊的狀態也不對勁兒了,這怎麼越走越偏呢?
許雲晉終于意識到事情哪里不對了,怎麼看都像是自己掉別人坑里了啊!一意識到不對,許雲晉果斷要後退——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人攔住了。
「許二少,我們家主子請你去坐坐。」
「你們家主子?你們家主子是誰?」許雲晉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
然而那人卻不再說話,一個手刀直接將許雲晉打暈帶走。
等到許雲晉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被放置在一間臥房里的床榻上。
許雲晉皺眉揉著後頸處,從床上翻身而下,目光在臥房里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了屏風處︰「你虜我做什麼?」
屏風後有人,正坐在書桌前,注意到床上的動靜與許雲晉的問話,那人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先是一笑︰「如果我沒記錯,明明是二少你先給我下藥,我只不過是回敬你一點罷了。」
許雲晉冷哼一聲︰「若說這事兒,我倒是不怕跟你翻舊賬。」半眯起雙眼,「當初是我救了你,你卻對我做出那樣的事兒來,可真真是忘恩負義之輩!」
屏風之後又是一聲輕笑,「救了我的事情我不否認,可說到那件事情……」屏風後的人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了屏風內,「我做出那種事情,可是你勾引我的。」
「你說什麼?!」許雲晉氣笑了,「感情我救你還救錯了不成?你對我做出那種事情來還說是我勾引你的?」
「呵,當初你將我帶到東籬院,就應該想到這點了不是嗎?」
「東籬院?」許雲晉一愣,這跟自己把他帶到東籬院有什麼關系?
「妓院啊,不管再干淨的房間,都帶了股子媚藥,當時我身中毒藥,又著了媚藥的招數,一時情難自控也是正常的。」
「什麼?」許雲晉只覺得眼前一黑,感情什麼都怪自己了不是?當初真是瞎了眼會認為眼前這個人是自己見過的最有氣質的男子!這,這分明就是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