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別院,梅金瓶站在大廳正中央,上座坐著一位和他年紀相仿的男子。眉清目秀,神情冷峻,兩人的氣質截然不同,五官里有幾分相似。
「這麼久也不回去看看,難道你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嗎?」男人說話的語速不快不慢,聲音透著幾分威嚴。
站在正中央的梅金瓶唇角露出冷然的笑意,「職責?我從來不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又該做什麼。」
男人將放在手邊的茶杯朝梅金瓶砸去,他不閃躲,腳步連挪動一下都沒。
「你該知道自己說的這番話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嗎?」那人的眉宇間透著幾許怒意。
梅金瓶听完他的話,輕微冷笑,唇角勾起,那輕蔑的眼神,不屑的表情,怎麼看都是一種不願意妥協的表現。
「後果就是,我僅僅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而你與我更是陌路人。」阿梅怒視著坐在高座上的人,「回去告訴他,我根本不稀罕什麼身份,什麼血統。從其量我不過是個低賤的妓,女所生。」
往事,沒人願意去回想,若是可以,這輩子他都不願意想起以前發生的點點滴滴,甚至是小時候見到的那些骯髒畫面。
「你變了。」男人略微驚訝的開口。
男子以一種陌生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人,小時候見到這個弟弟,那天起,心里只有一個疑問,為什麼他的兄弟姐妹會那麼多。直到長大後才明白,原來那只是風流債惹下的結果。而眼前這個多年不願回去,留在歷朝國過得漂泊不定的生活,橫豎撇不開兄弟關系的梅金瓶,與自己是親兄弟的事實真心不願意承認。
「人會變,月會圓。回去告訴他,從今完後我只想當梅金瓶。還有,別妄想用娘的骨灰甕來逼迫要挾,殺人于我,從來是輕而易舉的。」他笑著伸出手型漂亮的大掌,那十指骨節分明,
沒人知道,這雙手究竟染過多少的鮮血。唯有阿梅自己知曉,獨自承受。
「該知道,就算是天涯海角,只要他想找,你就逃不過。」男子繼續開口勸著。
此時的梅金瓶雙眼犀利。「回去告訴他,我死也不會踏入有你們在的地方。」
「上次的那株血草,你以為沒人知曉嗎?闖入王陵就已犯下了死罪,若不是念在血緣關系,憑他,足以將你挫骨揚灰。」從椅子上起身,男子走到了梅金瓶的面前。
那株救了裴妙妙性命的血草,是梅金瓶闖入王陵盜取得來,若不然豈能活著回去。那一片沼澤地,進去的就沒生還的出來過。
「不要再說了,我心意已決。」揚起手臂,冷聲怒喝。
無視男子的強行挽留,梅金瓶執意到底。
見到弟弟絕然的表情,他不再繼續勸說,總有一天眼前的人會明白。
「來呀,送客。」梅金瓶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管家走了進來,要男子暫時離開別院。
前廳一片靜謐,只剩下了坐在椅子上暗自出神的他。藍幽站在回廊下,將他們之間的對話听的一清二楚。
有時候離開是另一種活下去,她決定走出別院,等找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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