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起了綿綿細雨,秋雨下一陣天氣就轉涼。站在屋檐下,裴妙妙伸出小手玩著落在手掌心的雨滴,唇角帶著微笑,那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很容易感染人。
「天涼怎麼還玩雨水呢!」夜無眠見狀連忙拉過她的小手。
從懷中掏出方帕,細心的擦掉她掌心里的水滴,然後緊緊握住,溫暖那略帶涼意的小手。
「好快,轉眼就進入深秋了。」裴妙妙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咧嘴朝著夜無眠淺淺一笑。
是啊,年年歲歲又朝朝,花容月貌已殘了。
豆蔻年華這東西是最經不住折騰的,也是最容易逝去的。
「想家了?」夜無眠看得出來,她的眼神里帶著小小的哀傷。
裴記鹵味離王府不過隔著三條街,不算遠,卻做不到每日過去一趟。這麼快又天冷了,養膘的好日子又到了。
「遍尋不著,猶嘆當年小蠻腰。空余恨,一身五花膘。」裴妙妙朗朗上口,望著淅淅瀝瀝的秋雨有感而發。
夜無眠不由一愣,「那就別吃這麼多肉。」
噗……大哥,你要不要這麼破壞氣氛,再說了,本小姐哪里胖了?前凸後翹有相貌,擺擺臀扭扭腰,十指縴縴好**。
「肉乃是我的摯愛,你不讓我吃,留著給誰呢?」吃貨眼角一挑,反問夜無眠。
斗嘴,素來是居于下風,他不再自掘墳墓,乖乖抱著她比較實在。
相府內傳來震耳欲聾的哀樂,一陣敲鑼打鼓。四名孔武有力的高大男子抬著棺柩。徐戎跟隨在後,昭慈在一旁攙扶著。
今天是徐謹的出殯之日,許多官員和家眷,為了巴結徐戎來了不少。一群人走出相府,隊伍浩浩蕩蕩。
秋雨連綿,徐戎的心底猶如掛著沉重的千斤墜。女兒的死,直到今時今日尚未能夠輕易放下。
小瑾,爹會記住你的痛和恨,吾兒,黃泉路上要走好,切莫回頭,人都說,一旦回頭便無法投胎轉世。害死你的那些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降落的雨滴極速敲打在油傘上,發出的撞擊聲猶如復仇的誓言,令他深深記住女兒死之前的慘狀。
前方突然有一輛馬車朝著他們的方向行駛前來,駕著馬車的銀龍雙手拉緊韁繩。馬兒抬起前蹄,似乎受到了驚嚇發出嘶鳴聲。
「吁……」
眼前就要撞上棺柩,就在情況危急的關頭,馬車穩妥妥的停在了原地。
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馬車上,就在此時,穿著簑衣的銀龍跳下馬車,單手挽起幕簾,另一手撐開了油傘。
馬車內的夜基輕輕松松落地,徐戎見到前來的貴客,連忙迎上前來。
「老臣不知千歲爺駕到,有失遠迎……」
下面的話還沒說完,夜基扶起了他。
「情有可原,本王都明白。」
在場的一些群臣開始竊竊私語,接頭交耳,對不請自來的夜基大家都懷著揣測的心。
這是皇室的忌諱,自從先帝駕崩後,沒人見過他,更無人膽敢提及此人的名字。
「本王送丞相的愛女一程。」夜基表明來意。
徐戎連忙阻止,「千歲爺萬萬不可,白事晦氣。」
說話間,攜帶著銀龍,他已混入了隊伍之中,原本停下來的人又開始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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