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是個什麼情況,你能不知道?」蕭遠山語氣里滿是不信。
「我不知道,師傅對我說我已經死了,讓我跟著他,不僅能修煉成道不進陰間,還能做和人一樣正常的事」
「你師傅,你師傅人呢?」
他並沒有從少年身便看到任何的人抑或是魂魄,只有這麼一個年輕的少年魂魄而已。
寶娘听不到少年的話,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看著蕭遠山皺眉的樣子就微微猜到了些什麼,「他不是被騙了吧?」
記得小時候就有人給她好吃的讓她跟著走來著。
事情雖是不一樣,性質卻是相同的。
「啊?」少年驚異的發出聲音,有點懷疑。
蕭遠山只是望著他,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這里……」
「我去哪里啊?」少年抬眸,淚眼充盈。
寶娘要是能看得見一定會說好可憐!
「隨便去哪里?只要不呆在這里就好……」免得被魂煞看到又嚷著要吃了他的魂魄,這才是蕭遠山最頭疼的事。
魂煞一直被壓制在空間里,已經有好多天沒放出來了。
不曉得那貨啥時候就自行跑了出來。
少年望著蕭遠山冷漠書里的眸子,眼楮撫上一層暗淡,他能去哪里?以這般之軀。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少年語氣落寞傷感,和剛才的跳月兌歡樂相差甚遠。
「……」蕭遠山望了他一樣,不再看。
反手拉著寶娘,「走,咱們出去……」
他不想幫,現在要是承諾幫他,必定要給他找到軀殼,可是,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這是一部分,當然最為重要的,除了寶娘之外,一切的事,不過是外事而已。
與他又有何關系。
寶娘听話的跟著蕭遠山離開,不過好歹人家有點愛心,在走出廚房門外的時候還往里面看了幾眼,雖說是沒看到任何影子。
就在他們剛出去的時候,春耕一臉喜悅的從外面撞了過來,「哎呦,小姑,對不住啊,我爹娘和大伯、他們過來了,還有女乃女乃和爺爺都在 ……」
「是嗎?都來了,我趕緊出去,你先進去拿點心,每樣都多拿一些……」
寶娘心里一喜,手也跟著忙活上,身邊的蕭遠山也顧不上。
「寶兒……」
回頭,轉身看著身後的人,寶娘眼角都是笑意。
蕭遠山在看到劉老爹和宋氏過來的時候點頭問好,一派溫和,也沒失了禮儀。
劉老爹和宋氏滿身心的滿意,興許是剛才听到寶娘的話語,這才轉而說,「你別給我們拿什麼吃的,知曉今兒開張,我們特意過來幫忙,有啥事就安排給我們,也別不好意思,總歸都是你娘家人……」
見宋氏都說到了這份上,兩個嫂子雖說沒有多好的臉色,倒也沒說反對不想干的話。
寶娘心生感動,「就有勞娘和大哥、大嫂了,今兒有些忙,起初沒想到人會這般多,想來是湊熱鬧的多一些,大哥、二哥先幫著看大廳,娘、大嫂、二嫂咱們就先去廚房吧,廚房里還有好多的點心沒有出呢?」
「行 ,走吧,今兒都給我老實些,誰要是生事就趕緊出去……」
宋氏先是對兩個兒媳先聲制人。
她們微微噤聲,倒也不敢多言。
倒是一直跟在宋氏身邊的春苗和春芽,望著寶娘靈動的大眼骨碌碌的亂轉,「小姑,我們能吃這點心不?」
「能,你倆自是能吃,不過要等一會兒,現在先去院子里玩會兒……」寶娘輕模了一下他們的腦袋,聞聲說道。
倒是宋氏一听,眼眸一動,「玩啥,趕緊燒火去,不知道現在正是忙的時候啊?去,你倆丫頭先干著,一會兒女乃女乃就給你們拿好吃的……」
宋氏的話剛完,寶娘二嫂孫氏臉色就拉了下來,這倆雖說是賠錢貨的女孩子,可也不能一直給當燒火丫頭用啊!
正想說些啥來著。
那便春芽和春苗高興的喊道,「行 ,我們先去燒火,一會兒再拿好吃的……,女乃女乃可不許騙人啊……?」
「啥時候騙過你倆?趕緊燒火去……」宋氏嘴角撇撇,伸手拉著兩個丫頭往里去。
寶娘搖著頭,笑笑。
劉老爹雖是沒被安排事情,倒也是個閑不住的,趁著空閑就在廚房的前面庭院里打打下手,幫著挑些水,弄個柴火。
大家都忙了起來,寶娘和蕭遠山也不得閑,蕭遠山回到見面坐著管賬的差事。
錢穆和蘇顯換了身衣服說是要跟著幫忙,寶娘不許,只道家里來了不少的人,想必已經夠了,讓他們吃好之後自便就是。
今兒是開張,生意照做不誤,可這上門恭喜的商賈也不在少數,不說有多大的客人,就是這平日里做生意的明面上還是有個招呼要打的。
剛開始寶娘也沒想那麼多,她這酒樓剛開張,身後又沒什麼權利在背後撐腰,自是不會有太多的人上門送禮。
雖是這樣想,可眼下抱著東西往里走的老掌櫃是誰?
寶娘剛想走過去,那老者就挎著步伐走了過來,「劉姑娘,可還記得在下?」
「自是記得,我這酒樓能找到地盤有一半的功勞還是您的呢,天香樓的掌櫃的,今兒可是有時間來?」
寶娘笑意盈盈的上前。
「呵呵,丫頭嘴角就是個伶俐的,今兒托老爺的福,來這里吃杯茶……」
不動聲色之間把東西遞給寶娘。
寶娘接過側身,跟在其後的白溪順手接了去。
趁著這個空當寶娘好是想了一下,他家老爺叫什麼來著?貌似是什麼韓慕言的吧!
「你家老爺,韓慕言?他現在怎麼樣了?」寶娘純粹是沒事找話的來著。
「老爺起身去了上城,倒是不能來親自送禮祝賀新酒樓的開張」
「倒也不必如此,韓老爺貴人事多」寶娘笑呵呵的和天香樓的掌櫃的打著招呼。
埋頭算賬的蕭遠山不動聲色的听著他們之間的談話。
不過,那韓慕言又是誰?好像他不曾見過?
互相寒暄了一會兒,寶娘心中了然,這人來的目的也簡單不過是來送份開張之禮而已,倒也沒想其他,便吩咐白溪好好招呼著。
轉而又投入到人群中,她不算是雷厲風行的女子,但淡然溫和的笑始終掛在臉上,讓人忍不住去親近,就想和她靠的近些。
有人的美,妖媚的讓人不敢直視,有人的美,清純的讓人不敢去褻瀆,可是寶娘身上的親近之感卻超出了這些。
她可以美的妖嬈無骨、魅惑顛倒,又能清純可人的俏麗無害。
如果細細分開來看的話,她倒也不能說有多好看,除了那雙輕靈絕世的黑色眼楮,其他的都是平凡之物,可是偏偏,組裝在一起就美的不可方物。
整個大廳漸漸的坐滿了人,有的人是要了一壺茶水,和三兩個朋友坐在一起聊天說話,有的人則是拿好茶水,點上幾盤點心吃著喝著好不快活。
他們吃的開心,寶娘自是看的高興。
看來大家很喜歡這樣的早茶!
沒枉費她浪費了那麼長的時間在空間里的藏書閣里研究那些書本。
本就晦澀難懂,再說個別地方的人情世俗她懂得也不多,當初能一口咬定自己要做,不過是憑著一股沖動而已。
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膽大呢!
不過,索性大家都接受了。
來的客人在過了一個高峰期之後,便不再過來,零零散散的也就幾個!
倒是多了幾個年輕的小廝或是婢女還給家里的人買點心的。
寶娘弄的點心,現場吃最是要好,要是等拿到家,在味道上不免就有些影響了,還有就是,他們出點心的時候一般都是帶著龍仔一起端上來,現在既然客人要帶走,那就不可能帶走龍仔,外觀上又是一大影響。
真是頭疼的問題。
顯然還沒給她思考的時間,那邊就傳來大白的奪命連環扣,一直不停在叫寶娘。
寶娘悄然進了空間,便看到那廝已經把托盤制作好了,倒是有模有樣的,整個就會一大型的葵花盤嘛!
寶娘手里托著,倒是蠻輕松的,不過怎麼覺著有點不結實的樣子,「大白,你確定這個東西能用,不會裂了開?」
「自是不會,你且放心的用,要是壞了再來找我要,免費補修……」大白一派胸月復信誓旦旦的說。
「好,我當然信你了,我先出去了……」一手托起六個托盤,寶娘喜滋滋的就要出去。
大白一看她那副要走的樣子,一個爪子緊緊的抓住了寶娘的衣衫,瞪著一雙忽閃忽閃的眼楮望著她,「我的粥呢?」
「在外面呢,等一下會死啊?真是的……」要不是你的粥,還不能招惹出來一只魂魄呢!
現在可好了,竟然有魂魄存在廚房里。
蕭遠山雖是沒有明說卻也暗地里指了指,那少年的魂魄還在廚房里某個旮旯里蹲著呢!
一想到此,寶娘的心就很是不忿。
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先靜觀其變吧!
半個時辰之後,大白抱著寶娘拿來的粥,心滿意足的喝著,寶娘則是在外面教著大家使用托盤,大廳里還在坐著喝茶的客人看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們手里拖著的那個像個小型的圓石磨的東西,是用來托東西的,不過看著倒是挺精致好使的。
「主子,這個東西是什麼?」兄弟倆里面的蕭灕湊到寶娘身邊問道。
「這個不會是用來托菜和點心用的吧」蕭湛望著寶娘,一副我了然的樣子。
「喲,不錯啊,你們兄弟倆一問一答的,倒不用我說了,沒錯,這個就是用來托東西,你們先拿著用,怎麼好使怎麼用,每人只限一個,作為自己隨身必備的東西……」
突然一個想法映上心頭,她為何不讓這些服務人員一人配著幾種東西,方便他們用來操作,而不用來回折騰。
適時,每人一條干淨純棉的布巾子,一人一個托盤。
「主子,你的想法倒是挺新穎的,我們可是不曾見過……」
他們雖是看著年少不更事,真實的人生經歷卻比寶娘要豐富的多,沒想到在這小地方竟然有人能有這般奇思妙想。
白溪和蕭灕、蕭湛無不感到寶娘的博識豐富。
寶娘的想法,以及他們在寶娘的指示下所做的一切,看在眾人眼里都是新奇的,新鮮的,沒由得就吸引了他們!
尤其是吃飽喝足,腆著肚子從二樓包房里出來的朱惠,望著寶娘,細小的眼楮也多了幾分神采。
寶娘一心撲在白皙和蕭湛、蕭灕他們的服務上倒是沒有過多關注二樓的事宜。
直到朱惠走到寶娘身邊她還無察覺,倒是蕭遠山抬眸深深的望著朱惠,渾身森然陰狠。
適才瞧見蕭遠山偷來的眼光,想來這人就是她夫婿,不過那又如何,朱惠仰著頭走到寶娘身邊,「劉姑娘家的點心實屬難得一嘗的美味,茶水也盡善盡美,很得我意,以後我朱某的餐食便定在了寶饈樓……」
本以為他的這番話會讓佳人大喜過望,露出燦爛的微笑,沒想到寶娘也是輕抿了一笑嘴角帶著一個看似溫和的笑。
她可是看到了那邊一直投來不善的眼光,要是還敢沒有腦子的對誰都笑,今兒可沒有她好過的了!
收住笑意,望著朱惠,輕聲言道,「朱公子喜歡就好……」
朱惠見她不多言語,也沒興趣,怏怏然便走。
送走了朱惠,寶娘剛要轉身,就瞄到一輛看似低調實則很是奢華的馬車在樓前慢慢停下。
只待她回頭望著門外,便見幾個婦人婆子上前,順著馬車迎出來一位端莊秀麗,眉目含情帶笑的女人。
女人的身側跟著是一個扎著羊角辮的機靈女童,身後有位衣著與別的婆子不同,顏色有些素白但很是清雅的女人,懷里抱著一個約莫四個月到的嬰孩。
直到那群人走近,寶娘才會心一笑,原來是他們過來了。
就在這時,一位頭發散亂不堪,面目發青,毫無血色,身形消瘦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倒的道士服裝的男人從側面飛奔而來。
顧不得他人在場,拿出身上的佩劍就要落在被人抱在懷里的嬰孩身上。
不知為何,寶娘猛地上前,雙手接過木劍,沒想到,看似無害的木劍一下子刺中了她的手臂,痛,來的那麼猛然。
鮮血像是流水一般咕咕的往外流淌,可是等她再去看的時候,哪里有一絲的傷口?假象嗎?為何會痛不欲生呢?
很是詭異和神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