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一別,傲玉潔即使人已回到家中,心卻還系在那位扮演「愛妻」的蘇錦身上。
來回的去了好幾趟戲唱的地方,卻再也沒見過那位秒人。傲玉潔一直讓人留意此人,奈何大半個月過去了,此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般,再無半點消息。
于是,她便開始日日念起了戲劇里的詞曲,唱到忘情的時候還不住的掉淚,從此臉上染了幾分憂郁。
醉香居,葉向榮正兒八經的坐在凳子上听著對面那位胖子吐口水,無非是一些抱怨自己夫人不給自己面子,最近夫人脾氣火爆,拿著他出氣之類的無聊話題。
阿喂,這些個夫妻之間私密的問題是能對他人言的嗎?
別人家夫妻之間的家務事,讓他如何去插手?更何況,他見識過傲玉潔在台上演霸王別姬里的楚霸王,霸王側漏了一番後,葉向榮總算知曉為什麼田睿兄那般愛請他喝茶了。
就像此刻……
「蘇兄弟啊,你有所不知,最近那婆娘不知發了什麼瘋,天天把自個關在房間里唱什麼夫妻雙雙把家還,簡直是要了我的老命了。」田睿的嗓音本來就尖細,模仿女子細唱這麼一句時還真有那麼幾分相似,不過貿然一听只會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從最初的「蘇家公子」到「蘇小兄弟」到目前的「蘇兄弟」。可見,此刻的田睿早已把葉向榮當成了自家船上的一條螞蚱。
葉向榮優雅的抿了抿茶,饒有興趣的瞄了站在他身後的宮錦一眼,笑著打趣田睿道,「听聞夫人一貫愛听戲劇,沒想到夫人的興致竟如此之高,在家中還不忘唱一唱這曲調。」
宮錦眼觀鼻,鼻觀心。心想,關他什麼事兒。就為了擺平田睿家的夫人,他就惹了一身騷,想到最近阿尋陰陽怪氣的論調,宮錦光想著就一個頭兩個大。
每次和田睿來酒樓,除了傾听就是喝茶聊天。果然,一個賤男被虐久了,都會有那麼一丁點的抱怨傾向。
「蘇兄弟,待會跟著哥哥走,哥哥今日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看田睿一副色眯眯的樣子,宮錦下意識的就覺得接下來肯定沒什麼好事。
果然不出他所料,田睿結了賬後,徑直帶著他們兩個人轉了好幾個圈,然後走進了一家人煙罕至的煙花之地。
屋外燈火通明,一個個醉酒的人不是扶著貌美如花的姑娘,就是扶著妖孽般的少年,無論對象是誰,他們總是有一個共同點,都是過來享受樂趣的。兩只賊抓毫無顧忌的在那些年輕俊美的人身上到處模索,甚至有些直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一些苟且之事。
一直在皇宮中只讀聖賢書的四殿下,又如何會清楚這魚水之歡的樂趣,即使會有宮中的嬤嬤教,宮錦顧著保命,哪有閑情逸致去听這些個東西。
如今,望著這yin——穢之地,宮錦的三觀即將被徹底顛覆。
葉向榮從踏入這個地方開始,表現的非常從容,毫無震驚之色,他四周打量了一番,忍不住贊道,「真是個好地方,田大哥是如何找到的?」
田睿起先還擔憂這個小兄弟不上道,如今听他這一番話,立即眉開眼笑,小眼楮眨呀眨的,一看就是一肚子壞水。
院中的鴇——娘早在他們踏足這里的時候就已經見到這位胖墩墩的財主,光這身形,不用猜也知曉是誰。于是她立即召了幾位平日里表現非常好的美人,吩咐了幾句。再觀這位財主身旁的年輕男子,是個陌生的男子,模樣長得俊,一身正派,風度翩翩,好看的不行。于是,鴇——娘遲疑了片刻,立即又喚了一群縴細身材,長相甜美、俊美、妖孽的男子來,挑選了幾個姿色好,嘴巴甜的孩子,吩咐了下去。
于是,田睿剛坐下沒多久,就一大群鶯鶯草草的人圍繞在周圍,連退帶擠的將宮錦擠到了外圍。
「哎呀,田爺,你怎的好久沒過來看瑩瑩了。」一女子的聲音嬌媚的讓宮錦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兒。
「哎呀,田爺,可想死杜鵑了。」
「旁邊去,田爺,你還記得我嗎?」
「……」
田睿對所有的女子都笑眯眯的,不僅沒有脾氣,反倒是處處佔別人的便宜,這里模上一把,那邊又親了兩口,惹得眾女子打情罵俏,即使相互不待見,卻也得忍著把田睿這位金主給伺候好了。
宮錦簡直已經是目瞪口呆了,一邊為作死的田睿感慨,一邊又覺得自己被這些個場面給污了眼,可偏偏還好奇的東張西望。
葉向榮本想笑,奈何一眨眼的功夫,一大堆的男子拼命的往他身上擠。
「這位公子,秋子見你好像第一次來,不是本地人吧?」說就說罷,偏人還一個勁的往你身上蹭。
「公子,來,阿蘭喂你吃。來,張嘴~。」
宮錦下巴都著了地兒,這些個男子都是怎麼一回事兒。竟,竟……
葉向榮苦笑不已,忍不住向他的方向求助道,「小錦,你過來。」
宮錦忍不住往後退了好幾步,一不小心還撞了人,「對不起。」
「嗯……」一聲銷——魂的聲音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響起。宮錦抬起頭,剛對上人家騎在一男子身上,赤身果體,放浪形骸的一聲高過一聲的叫著。
宮錦听的面紅耳赤,見那些人完全不在意的樣子,簡直連最基本的羞恥心都沒了。于是呆不下去了,轉個身,就跑了。
葉向榮見他走了,于是輕輕一震,將身上八爪魚似的男子們都震開了一些距離,正兒八經的笑道,「好了,你們一個個給本公子排好隊伍,誰表現的最為听話,我就選誰,誰今個晚上就有資格陪我——一晚上,可好?」
于是一大群官兒們立即正襟危坐的排好,也不相互誹謗了,就用一雙雙小鹿般單純的眼神望著他。
這廂,回到客棧的宮錦又被拓跋尋逮個正著。
拓跋尋的鼻子非常靈敏,稍稍一聞,就立即發現了宮錦身上這次的香味比上次還要濃,于是一雙滿是期待的眼楮立馬怒氣騰騰的盯著他。
「怎麼了?」
宮錦被這種眼神盯得有些心虛,忍不住模了模鼻子。
拓跋尋毅然拽起他的手,往自個屋子里拉,她決定了,絕不讓她的小錦這麼稀里糊涂的繼續下去。
宮錦看著她的背影,剛才那決然的眼神頓時讓他有一種壯士一去不復返的錯覺,是錯覺吧,他如是安慰著自己。
「小錦。」拓跋尋把門拴上,一步步的朝著他靠近。
宮錦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兩個人只是說話而已,應該沒必要把門給拴上吧,「阿尋,我們如此有些不太合禮。」
男女授受不親什麼的,乃是至理名言。
宮錦一直謹守禮儀,他還沒法子理清楚他和阿尋之間的牽扯。
「小錦,我身上該看得你不都看了麼?還有什麼合不合禮?」拓跋尋挑眉說道,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離小錦很近了。今天才發現,原來不是這樣子的,小錦他還是把她當成朋友一樣。
這樣的認知,讓拓跋尋多多少少有些沮喪。
宮錦撫額,上回他為了更方便的為阿尋敷藥,所以兩個人的房間就緊靠在一起,隔壁隔。方便的結果就是,他一不小心瞧見了阿尋換衣服,整個後背看得一清二楚,就連她後背錯橫交錯的傷痕也一目了然。
當時除了一點心疼外,他忘記他目前是個男子。進入女子閨房,看了女子的身,這些都是得負責人的。
「阿尋,你今天怎麼了?」宮錦實在是不想提那事兒,目前他尚未想出兩全之策。性別之事,關系他和母妃的生命,萬萬不能對他人言。但他又當以何種理由去拒絕阿尋呢?
「小錦,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拓跋尋干脆整個人都依偎在宮錦的懷中,每聞到他身上其他女人的香味,她覺得越發肯定自己剛才做的決定。
絕對不能把蘇錦讓給別人!
宮錦掙扎了好幾下,都沒掙月兌的了。
「阿尋,你先放開了我。這樣,我們不合禮數。」
喜歡什麼的,真的那麼重要嗎?
「小錦,我喜歡你。」拓跋尋很認真的抬起頭,看著他。然後在宮錦錯愕的目光下,捧起他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末了,還不忘舌忝了舌忝,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小錦,我會一直保護你的,請相信我。」拓跋尋倒是想繼續往下親,不過她擔心她家小錦會一時接受不了。
宮錦腦中有一根筋 里啪啦的碎了一地,他整個都不好了,身體僵硬的像塊頑石,緊繃的下一秒似乎就會碎掉。
他被人告白了,被告白了,被告白,被告,被……
最重要的是他被個女人告白了。
不對,他是被人親了……
「阿尋,你且讓我好好想想。」好久,宮錦才找回到屬于自己的聲音還有那麼一丁點的理智。
然後皺著眉頭走出了這個房間。
拓跋尋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的告白,小錦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她氣呼呼地在房間內直跺腳,哼,這個問題還需要考慮嗎?肯定是外面有人勾引她的小錦,不然最近小錦怎的會對自己如此冷漠?
究竟是哪個女人,若是被她找到了,她定不會放過她。
宮錦若是知道她此時的想法,肯定是哭笑不得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jc給我扔了一枚手榴彈,麼麼噠。
感謝文下親們的留言,不然我肯定碼不了一萬字,簡直是天方夜譚,凌晨一點半還在奮斗中……
另外,祝親們中秋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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