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還敢不說實話!」文華郡主的手舉起,第二個耳光將要落下,寧爾嵐眉頭凝起側臉想要躲過,卻見她的手久久沒有落下。
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暗芒,這文華郡主太也囂張。
「文華郡主可是醫者,又怎麼知寧小姐是在胡言亂語?」一道爽朗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文華郡主被人攔住深覺惱火,一雙眼眸要噴出火的看向攔著自己的人。
「衛梓喬,我不過是在教訓一個敢欺瞞皇上的賤人,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穿著一身銀白色革履長袍的衛梓喬將文華郡主的手仍開,輕嗤一聲。來到昭武帝面前行了個大禮。「剛才兒臣多有冒犯,還請父皇恕罪。」
昭武帝鷹眸微閃。垂下眼簾看著衛梓喬。這個兒子他從來都沒有重視過,不僅僅是因為親母娘家太單薄,更是因為他那根本就不上道的行事態度。
「你怎麼到這里來了?」
「兒臣听說皇叔府上的蘭花開得極好,所以就想著來賞看,只是剛到這邊就看到如此大不敬的場面,便忍不住出手制止。」
「我不過在替皇上教訓滿口扯謊之人,如何不敬了?」
「六皇子,你剛才沒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小郡主明明得的是可傳染的疫病,寧爾嵐偏卻說不是,所以文華郡主才要教訓教訓她的。」蕭金陵也被文華郡主突然的舉動驚住了,但看見寧爾嵐被打她直是樂得就差臉上沒有掛上笑容了。
「好了。」昭武帝突然沉聲喝道。
所有的人都安靜的閉上了嘴,不再敢多說一句話。皇上的威嚴還是沒有敢挑釁的。
「文華郡主你剛才也太過莽撞了,還不退下。你也起來吧。」昭武帝眼神掃落到文華郡主的身上,即使她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退下,後面這句話是對衛梓喬說的。
「是。」
聞言,衛梓喬也站了起來,退到了一邊,眼神卻落在跪在地方的寧爾嵐身上。
剛才被文華郡主打了一個耳光,她的半邊臉有些紅腫,發絲有些凌亂,但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剛才發生的事情跟自己無關一般。
站在昭武帝身後的衛子銘,他眼神依舊溫和,但深處的泛著讓人無法察覺的冷意。而站在他身旁的衛碧琴,眼神卻是像淬了毒似的落到寧爾嵐身上。
「你說,小郡主得的只是普通的病?」
「回皇上,民女不敢有任何誑騙之言。」
「父皇,兒臣听說小郡主原來貼身伺候的丫鬟也染了跟小郡主相同的病,說起來還真是巧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衛碧琴,突然在這個時候插出一句話來。
聞言,忠勇王和王妃一顆心猛的沉了下來。蜜兒的事情王府一直都是做好保密工作,八公主會知道,那只能說明王府有內奸!
「忠勇王,這是可屬實?」
忠勇王妃聞言,只感覺手心都被冷汗沾濕,她怎麼覺得今日之事就像是一個陰謀,一個至忠勇王府萬劫不復的陰謀!
「這……」
「父皇,這病到底如何請太醫來診斷過了就知道,兒臣等都是不懂得醫術的,倒也說不清楚。寧小姐雖通醫術,但畢竟姜還是老的辣,太醫自然是要穩妥些。」衛子銘終于開口,看似是為忠勇王等人著想,但一會兒太醫診斷出真的是疫病的,那整個忠勇王府的人都會被隔離起來,這隔離之後發生什麼意外或者是「病死」這都是再正常不過了。
「皇上,這……」忠勇王想要找借口推搪,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昭武帝便當先開口道︰「也只能如此了,來人,傳朕的旨意,將太醫院的太醫都給朕帶過來。」
「是,屬下遵旨。」
「至于你……」昭武帝又把目光落到寧爾嵐的身上。「如若小郡主得的真的是疫病,那朕便將你亂棍打死,首級掛于城門以示警告,驚醒世人,說謊坑騙的下場!」
「民女謝主隆恩。」
「退下吧。」
寧爾嵐站起身退到了一旁,腦子里不斷的在尋思著對策。
忠勇王將昭武帝請到了一旁的一個涼亭內,等待太醫們的到來。
「寧小姐,你,沒事吧?」小兔擔憂的看著寧爾嵐臉上鮮紅的五指印。
「沒事,現在小郡主身上的熱氣退下來了嗎?」小郡主的病越來越棘手。她明明已經讓她服食抑制病癥的藥方,又怎麼會變嚴重。而蜜兒那邊卻沒有任何動靜。
「你去將昨日照顧小郡主的丫鬟帶來,我要問清楚一些事情。」
「是,奴婢這就去。」
很快,有兩個丫鬟被帶了過來。臉上都是惶惶不安的神色。
「你們把小郡主昨日所食用和使用的東西都一一告訴我,一點都不能漏下知道嗎?」寧爾嵐沉著臉,臉上都是嚴肅的顏色,讓人感覺到無形的壓力。
「是,是,奴婢不敢有所隱瞞。昨日奴婢們還是按照寧小姐吩咐的給郡主食用清淡的膳食。在食用之前都已經驗過了,沒有毒。晚上的時候還吃了王妃送來的銀耳蓮子羹,之後小郡主就睡下了……可,可今日早晨,小郡主,小郡主卻開始發熱……」
寧爾嵐閉上眼,將兩個丫鬟所說的信息串聯起來,看似一切都並沒有問題,沒有問題的膳食,沒有問題的藥……
她似乎覺得腦海里閃過什麼,卻沒有及時的抓住。
「都開始冷了這外頭還有老鼠進來偷吃……」
「可不是,那些老鼠怎麼也打不完,趕了這批又有下一批……」
兩個身著粗使丫鬟服的丫鬟從她身邊走過,嘴里還在叨叨絮絮的說著什麼。
「你們兩個在這里渾說什麼?小心沖撞了貴人,還不快滾回去。」小兔看著皺眉深思的寧爾嵐,便出言呵斥兩個丫鬟。
「老鼠……」對了!她記得昨晚拿一只小白鼠做實驗時,在吃了紅果子後自己還將剩下的一些銀耳蓮子羹倒了進去給它吃。
而那只老鼠也是在吃了銀耳蓮子羹沒多久後就開始出現不正常的狀況。而另外兩只,只吃了紅果子,卻沒有吃銀耳蓮子羹的老鼠卻沒事。
而且她將那只得病的老鼠跟別的老鼠放在一起,也沒見著別的老鼠染上病,也就是說,這病根本就沒有傳染性。只是蜜兒跟小郡主同時吃了紅果子,然後又在當日吃了銀耳蓮子羹,才會同時得病。
許是蜜兒偷吃的比小郡主吃的少一些,所以發病的時間比小郡主退後一些,所以造成了讓人誤以為是蜜兒傳染上了小郡主的病。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問題的關鍵就在那晚銀耳蓮子羹里!
「小兔,我記得你說過王妃和小郡主所食用的銀耳蓮子羹是特制的,不知道是哪位大夫配出來的?」
「那銀耳蓮子羹是王妃的親姐,當今的皇後娘娘親自差人送來給王妃和小郡主的。寧小姐問這個作何?」小兔看著寧爾嵐眼中閃爍的星芒,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小兔,你過來……」
小兔疑惑的湊近,認真的听著寧爾嵐的吩咐。
「是,奴婢明白了。」
寧爾嵐伸出手,輕輕摩挲著被打的半邊兒臉,上面火辣辣的疼告訴她,有些人,的確該治治了!
半個時辰之後。
去請太醫的侍衛走了回來。
「回稟皇上,太醫院的太醫到。」
昭武帝半眯著的眼睜了開來,有力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石桌。「讓太醫們到小郡主的院子里去為小郡主看診。」
「是。」
一方小小的涼亭內,流動著詭異的氣息,忠勇王夫婦腦子千回百轉的想著應對的方法,忠勇王妃剛才收到寧爾嵐遞來的話,說不管皇上怎麼問,太醫怎麼說,都要一口咬定小郡主得的不是疫病。其他的她會想辦法解決。
畢竟他們現在是綁在一根線上的螞蚱,如果忠勇王府出什麼事,她寧爾嵐也絕對沒有好下場。
「父皇,兒臣也跟著過去看看。」涼亭本來就不大,還站了那麼多人,衛梓喬早就想尋了理由離開了。
「六弟,不可胡鬧,如那真是疫病,你過去豈不是冒險?」衛子銘略不贊同的蹙氣了一對劍眉,臉上隱隱帶著擔憂的神色。
「二皇兄多心了,那些太醫進得,皇弟我自然也進得。」
「那你便去看看吧。」昭武帝揮了揮手,讓衛梓喬離開。
「兒臣遵旨。」得了指令,衛梓喬腳步一邁就往院子的方向走去。
那些太醫們都戴上了口罩往院內走去。
剛一走進,衛梓喬便看見站在院門外的寧爾嵐,看那樣子也是要跟太醫一同進去的。
「寧小姐,又見面了。」
聞言,寧爾嵐抬起頭,看向這個似乎永遠都帶著笑臉的六皇子。「民女多謝剛才六皇子出手相救。」剛才要不是衛梓喬攔得及時,文華郡主肯定不會就這個善罷甘休。
「不過是舉手之勞,本殿也是受人之托。你也要跟著進去?」衛梓喬指了指院內問道。
又是受人之托……「是,這兩日一直都是民女為小郡主治療,所以必須進去。」她並不自負自己的醫術有多高,但她還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斷。
「那本殿跟你一同進去吧。」
「是。」
見著兩人要進去,就有丫鬟從怕遞了口罩過來,衛梓喬拿在手上準備要戴上,轉眼卻見寧爾嵐根本就沒有接下。
「你就不怕被傳染?」剛一說完,衛梓喬便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不太合適的話。
寧爾嵐略顯蒼白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微笑。「民女對自己有信心,這病不會傳染。」說完,當先走了進去。
感覺女主這幾章都好憋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