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硯沒回家,一路緊迫盯人,不給那對x夫x夫留半點私人空間。
三個人一起吃了頓飯,他再和賀千秋一起把周磊送到學者樓宿舍下,然後直接跟回臥龍豪庭。
他如今已經是輕車熟路了,直接上樓,進浴室,洗完澡自己就翻出了留在客房衣櫃里的棉t恤休閑褲穿上,把換下的髒衣服扔進洗衣籃里。
然後才慢悠悠擦著濕漉漉的頭出來,往客廳區寬大的意大利沙里一躺,覺得酸疼疲倦從骨縫里頭朝外冒,忍不住呻|吟起來,「累死了,我累死累活拍戲,你倒好,跟個學霸勾搭上了。」
賀千秋在另一個浴室也洗完了,寬松舒適的深藍浴衣被他的寬肩長腿撐得像王者的戰袍,他坐下來,抬起齊硯腦袋放腿上,笑容愜意,「我怎麼勾搭了?」
說起這個齊硯氣就不打一處來,翻身趴賀千秋腿上抬頭凶狠瞪他︰「別裝傻了,那個周磊看你的眼神多纏綿悱惻啊,連我都看出來了,別說你不知道!還抱怨學者樓住得不好,不就是想住進來嗎?別以為自己是學者就當別人是笨蛋,當著我的面就想撬牆角,要不是你默許了,他能那麼大膽子嗎!」
賀千秋一下一下撫模小歌手濕頭,眉梢眼角都藏著笑意。這小子吃醋的樣子真是太賞心悅目了,賀千秋忍不住想多逗逗他,表面上仍是八風不動,「小磊其實很能吃苦,也挺能干的。」
齊硯炸了,坐賀千秋腿上拽住他衣襟,「他能干??!難道我不能干?賀老師你居然、居然——」
他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說才好,賀千秋兩只手已經纏到他身上,其中一只從t恤下擺伸了進去,微涼指尖劃過皮膚,讓他忍不住打了個顫。
賀千秋灼熱舌尖掃過頸側,帶著撩人的笑意,「果然是憋久了吧,隨便說個干字就會想到那方面去,好了乖,這就滿足你。」
齊硯被舌忝得從脖子麻到了腳趾尖,仿佛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推他肩膀的手怎麼都透著股欲拒還迎的滋味,「沒、沒有!別這樣……有人……」
「沒事,都讓他們提前回去了。」賀千秋極有耐心地從小青年頸側吻到了耳根,「想我嗎?」
齊硯順從抬手環住他肩膀,滿腔思念都化作了渴望,輕輕點點頭。
賀千秋露出個惡意的笑容,手指下滑,「沒問你。」
齊硯愣了愣,突然秒懂,忍不住咬牙說了句「流氓」。
賀千秋既然得了這麼一句評價,于是身體力行地開始證明一個人到底能有多流氓。
換氣扇很快驅散了室內的味道,齊硯伏在沙上,呼吸還沒緩過來,同時把腦袋藏在一堆抱枕下面逃避現實。
賀千秋重新洗過澡,倒了杯伯爵茶慢慢喝著,「別害羞了,多做幾次就習慣了。」
悶悶的聲音從抱枕下面傳來︰「不是害羞!」
賀千秋放下茶杯,俯身從一堆抱枕里把人給扒拉出來,捏著下巴仔細看,「那是什麼?」
齊硯努力在他手臂中間縮成一團,又拖個抱枕來蓋住臉,「我在緬懷我失去的自尊……」
換成平時,賀千秋是個好戀人,甚至以說,完美的戀人。但是齊硯打死都沒有想到,這男人居然有這麼惡劣的一面。
一想起被他強迫著這樣那樣做、這樣那樣說,齊硯就覺得自尊和節操嘩啦啦全都被馬桶沖走掉了!
雖然說拿來比較不好,但起碼唐鉞還算個人,賀千秋根本是個惡鬼!
齊硯腰疼腿軟心靈破碎,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賀千秋笑了,拉開齊硯兩只手壓在沙上,強迫他對視,「不能吧?我看你明明挺舒服的,而且只要一喊千秋哥哥就咬得特別緊……」
齊硯惱羞成怒,不顧疼痛抬腿踹,被賀千秋壓住腳,俯身親吻。唇齒間一股細膩的濃香蔓延開,帶著奇妙而豐富的滋味。
于是齊硯忘記了緬懷他失去的自尊或者破碎的節操之類憂傷情懷,唇舌纏繞,品嘗巧克力滋味。
吻到呼吸困難,巧克力全都被吞咽干淨了,賀千秋才後撤,分開雙唇。
齊硯眨巴眼楮,舌忝舌忝嘴唇,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滋味,一把抓住賀千秋的手腕,「巧克力!」
賀千秋指指茶幾。
那是他特意給齊硯帶回來的手工巧克力,裝在馬口鐵的黑色方盒里。外形很普通的小方塊,剛好以一口一顆,黑色的是黑松露夾心、香檳夾心跟魚子醬夾心,白色的是白松露夾心、鵝肝口味,粉色的是墨西哥辣椒和櫻桃朗姆酒口味。
齊硯不懂這麼多,只覺得味道層次豐富,而且變化很多,吃起來一點不膩,于是窩在賀千秋懷里,你一顆我一顆,賀千秋不愛吃,他一個人不知不覺消滅了大半盒。
巧克力果然是快神藥,齊硯吃飽喝足,愜意舌忝著手指,听賀千秋跟他解釋周磊的事。
那年輕人很有上進心,而且初中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資助他生活和讀書的人是賀千秋。他從那時候起就一直給賀千秋寫信。
齊硯突然覺得美味的巧克力也失去了滋味。
他……雖然一樣受資助,卻從來沒有想過去調查一下誰在幫他。他只想著自己努力上進,以後也幫孤兒院資助更多的孤兒,就是最好的報答。
賀千秋輕輕撫模他的頭,低頭在絲上親吻著,「你這樣想是對的。」
「是……是……」
「小磊是考上博士生以後跟我告白的。」
「我就知道他對你心懷不軌!」
賀千秋失笑,屈指敲他腦袋,「我做這些又不是為了收後宮,你看我這房子里,除了千明,只給誰留了一間?」
齊硯覺得全身的神經都沉在蜂蜜水里,甜蜜蜜暖洋洋的。還沒開口時,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真皮的禮品盒。
齊硯︰「……是什麼?」
賀千秋叫他打開看,他乖乖打開了,紅色天鵝絨上是一塊男表。
齊硯默默拿在手里看,雖然看不懂,但好像很貴的樣子。
賀千秋給他套手腕上,「這樣,明天的頒獎晚會也能撐一下場子了。」
齊硯才想起來,明晚就是金曲獎頒獎,大家都認定他入圍已經不錯了,都沒放在心上,只讓他到時候參加就行。這樣也好,齊硯心理壓力也沒那麼大,反而這表讓他有些心情沉重︰「賀老師,我欠你的衣服錢還沒還……」
賀千秋笑了,「你人都是我的,拿什麼還?」
齊硯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轉過身把腦袋埋在賀千秋肩膀上,蹭一蹭下巴,又蹭一蹭鼻尖,一邊努力思考著買什麼禮物回贈才好。
想了一會兒,蹭了一會兒,賀千秋抱著他回房了。然後就只剩下了蹭,沒有空閑想了。
第二天的華語金曲頒獎晚會在t市電視台演播廳舉行,齊硯被叫回了公司,和楊眉、畢文寧一起出。
好在坐的時候他們跟應天涯、賀千秋坐到了一起,宋青松也來了,他跟著唐鉞一起現身,隔著三四排對齊硯招招手。
落座以後,畢文寧心細,突然說︰「小硯,你怎麼也開始用雪白龍膽了?」
齊硯心里一個咯 ,吞了口口水,還好賀千秋給他解了圍,「年輕人在模索是好事,不過雪白龍膽給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用,就太老氣橫秋了點。小硯如果喜歡木質香調,我那兒有支嬌蘭的瞬間更適合……」
女人無論多少歲都是女人,听到賀千秋聊香水,畢文寧和楊眉都來了精神,早將剛才的那點事忘了。她們把齊硯趕到旁邊,坐賀千秋身旁聊了起來。
齊硯哭笑不得,羅一平湊近他身上聞兩下,贊同說︰「賀老師說得對,感覺跟小朋友偷家里大人的香水用似的。」
齊硯瞪他一眼,好在頒獎已經開始了。
最佳男歌手獎最終由老牌實力唱將孟秦獲得,這已經是他連續三年蟬聯桂冠,女歌手獎的得主也是歌壇如今的大姐大魏佳怡。這些幾乎沒有懸念,一方面以說是兩位歌手實力出眾,另一方面則能看出來歌壇青黃不接,只靠幾尊大神撐場子。
但再換個積極的角度想,這正好給新生代們提供了更加寬松競爭的環境。
這其中包括齊硯。
畢文寧轉頭對他說︰「孟秦的事業基本上到頭了,我听說他身體也不是太好,你保持現在的勢頭,不用兩三年就能超過他。」
齊硯用力點頭,盯著舞台上那個衣冠楚楚的歌星前輩,心中充滿了燃燒的斗志。
最佳傳統音詮釋獎的得主是宋青松,齊硯也能理解。先不說其他的,只考慮兩個人的角色,這個獎如果給秦檜的扮演者而不給岳飛的扮演者,也實在有些微妙。
理解歸理解,一次次看著獎項花落別家,還是有些失落就是了。
他正在失落呢,突然听見主持人叫他名字︰「齊硯!」
一束燈光從頭頂打下來,羅一平正激動地把他扶起來,「小硯!沒想到啊!太棒了!」
齊硯好幾秒以後才反應過來,主持人念的是最佳演唱獎的獲獎名單。
他第一反應是︰咦咦?怎麼得獎了?
賀千秋笑容溫和,應天涯也高興地看著他,星輝無限的各位就更別說了。
齊硯仿佛踩著棉花堆似的上台領獎,那個水晶制的抽象形狀獎杯捧在手里沉甸甸的,真實無比。
主持人海娜笑眯眯遞話筒湊近他︰「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齊硯︰「神仙姐姐,我是不是在做夢?」
海娜演過電影版的王語嫣,被稱作是最符合原著的神仙姐姐,齊硯一開口,滿堂轟然,海娜自己也笑得花枝亂顫。
齊硯調戲完主持人,反而自己面紅耳赤地下台去了。
才坐下沒幾分鐘,海娜又宣布︰「年度最佳金曲——《夏蟬》,作詞賀千秋,作曲應天涯,演唱齊硯,有請!」
齊硯只好將第一個獎杯交給畢文寧,再次起身。
賀千秋也站起來,拉著他的手走出觀眾席以後才松開,若無其事向前邁步。
那一瞬間的手指觸踫,激起一陣小小的電流從指尖竄到手臂,溫暖有力。齊硯耳朵紅,只覺得漫天的歡呼聲都在為他們祝福。這樣的世界,無論如何他都要守護好。
最後星輝無限的新人取走兩項獎杯,作為不大不小一匹黑馬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星輝無限參與投資的音劇更是囊括了評審團獎、團隊獎、特別貢獻獎……
這麼算起來,星輝無限才是最大贏家。
之後的酒會齊硯照樣參加了,賀千秋才跟他說了一句話,就被一群人圍上。
他只好眼睜睜看著賀千秋走掉,耐著性子陪在楊總身邊應酬了一陣。
那位在酒吧里大雄威的劉家少爺也來了,穿得人模狗樣,勒著圓滾滾的肚子,笑眯眯攔在齊硯面前,「小硯啊,好久不見。」
齊硯忙堆起笑容,「劉四少,好久不見,您氣色還是這麼好。」
劉四非但氣色好,眼神更好,從頭到腳色迷迷打量著小歌手,就差眼楮里沒長出一雙手來了。
劉四舉著杯子舌忝舌忝嘴唇,「恭喜得獎啊,對了,過年我打算開個郵輪party,小硯,你一定要來賞光。不許推辭,別不給我面子。」
齊硯才開口拒絕,身後有個聲音響起來,「他的行程要先和白色城堡確認,過年期間我們已經預訂了日程,劉四,你慢慢排隊。」
是唐鉞的聲音,劉四臉上的肥肉抖了抖,神色陰沉下去,「唐先生真有眼光啊,一早就把小硯給簽了下來,惜我那酒廠還想找他拍廣告呢。要不小硯,你抽個時間接廣告,違約金我替你付了。」
「四少您別難為我了。」齊硯苦笑,不過听見唐鉞的聲音時心里倒是一派平靜,他如今滿心都是一個人,其他人再也激不起半點波瀾。他轉過身禮貌笑了,「唐先生。」
唐鉞依然是那副冷淡表情,略略頷首作為回應。
劉四還不死心,抬手想要抓齊硯肩膀,「錢不是問題……」
唐鉞身形微微一動,將空酒杯擋在劉四手掌上,「不錯,錢不是問題,在商言商,誠信才是問題。你說呢,劉四。」
齊硯覺得自己快成言情小說里的女主角了,被炮灰一炮灰二搶來搶去。
這種戲份怎麼能沒有男主角出來刷存在感呢?他東張西望尋找賀千秋的身影,突然衣兜里一陣震動。
最後解救他的不是男主角,而是手機。
齊硯掏出手機,看見是賀千明打來的,忙道了個歉,急匆匆走到角落接電話,「明哥?」
賀千明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小硯,你在白蘭酒店是吧?過來一樓消防通道,快點!」
齊硯只好轉身推開側門出去︰「……你不是在宜賓拍戲嗎?」
賀千明冷哼︰「我來看我哥。」
齊硯在一樓找到了賀千明,夾克衫皺巴巴的,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眼下一圈青色,見了齊硯就把一個沉甸甸的紅黑兩色方形便當包塞給他,「替我交給唐刀。」
齊硯︰「……」說什麼來看哥哥的,果然哥哥沒有小情兒重要。
「他也在酒會,我找他他不理我,我要回去了,你幫我把這個給他。」
齊硯只好點頭,「好的。」
賀千明才松口氣,「唐刀最近很消沉……你替我勸勸他。」
齊硯繼續點頭,「放心吧明哥!」
賀千明于是拍拍他手臂,「謝啦。我得去趕飛機。」他才轉身,突然猶豫了一下,「別跟我哥說我來過。」
「好,我知道了。」齊硯笑嘻嘻,他好像抓住了賀千明什麼把柄了。
齊硯提著便當包折回了酒會大廳,掃了幾圈才現唐刀坐在角落里喝悶酒。
他走過去坐下來,還沒開口,唐刀就先制人了,「賀千明那二貨叫你來的?」
齊硯只好閉上嘴,默默點頭。
唐刀看起來是心情不太好,笑容滿是諷刺,他放下酒杯,聲音冷淡,「跟我來。」
這展有些詭異,齊硯雖然有些不情願,是受人之托,還是跟他走了。
唐刀兩手插兜,帶著齊硯離開酒會大廳,進電梯上樓,一直上到十二樓,取出磁卡打開了其中一間客房。
這只是個普通的單人間,唐刀進了房間,松開領帶結,月兌了外衣坐床邊「他讓你來干嘛?」
齊硯舉起手里的便當包,「他讓我把這個送你。」
唐刀漂亮的眼楮下也有淡淡陰影,他掃一眼那個包,沒有伸手接,而是疲倦地靠在床頭,「幫我打開。」
齊硯不太情願,「明哥送你的東西,我打開不太好吧?」
唐刀冷冷一哼,「誰知道是什麼,搞不好是炸彈。」
齊硯︰「……要是炸彈,靠這麼近你也躲不了。」
唐刀閉上眼楮,「死了也好。」
這小子怎麼突然這麼中二了?齊硯嘆氣,只好自己打開便當包。那包自帶保溫系統,一開就冒出股冷氣,包里只有個黑色的鐵皮盒。齊硯看著眼熟,這不是昨天賀千秋喂他吃的巧克力嗎?
他將鐵皮盒遞給唐刀。
唐刀這次接了,盤腿坐在床上,將鐵盒打開,一塊塊巧克力方方正正,憨態掬。他終于露出點笑容,捏了一塊放嘴里,「居然搞來了羅克夏的手工巧克力,你也嘗嘗。」
齊硯搖頭,「不用了,難得人家一片心意。」
唐刀再捏一塊扔嘴里,「真不要?這玩意一百美金一塊,而且每年只有六百盒,訂單都排到兩年後了,我等了大半年還沒輪到,煩都煩死了。」
齊硯嚇一跳,那巧克力一塊不比方糖大多少,居然這麼貴!昨天剩下的那些被他們「玩」掉了,想想就罪過……
唐刀瞅他一眼,「怎麼了?」
「沒事……」齊硯默默捏起一顆巧克力扔嘴里,仔細品味,「對了,小……咳,唐刀,你是不是跟明哥吵架了?看你心情不好。」
唐刀心不在焉舌忝舌忝手指,「跟他沒關系,家里有點事。」
齊硯哦了一聲,一開始以為又是唐刀跟他哥的矛盾,突然想起件事來,突然全身冰涼,手一抖,巧克力掉床單上。
作者有話要說︰拉燈真省事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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