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心急如焚
十年來,除了上次尋找馨妃的時候,這是他第二次踏入這個地方。和從前一眼的不起眼,和從前一樣的古樹參天,完完全全的從外邊遮住了院子里的那間小屋子。當他真正駐足于屋外時,也驚嘆屋子的豪華與精致,真真正正的是金絲雀的鳥籠。這也確實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沒有時間去感嘆,直接推開了門,門剛打開,一把短劍也剛好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手持短劍的,正是屋子的主人。
「母妃,這是曒城。」千澤玉痕適時地出聲制止,卻也奇怪︰「你來這里做什麼?」一顆白子,順勢落在棋盤上,「母妃,你輸了。」
馨妃在千澤玉痕出聲的時候,就收回了手中劍,瞄了一眼棋盤,頓時驚呼︰「不行不行,再來一盤。想當年,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還是我教的呢,不能什麼都輸給你,太丟人了太丟人了。」
馨妃大呼小叫的模樣,多多少少讓曒城吃了一驚。他以為馨妃該是那種溫柔賢惠,形態優雅的高貴女子,這形象和傳說中的也差太多了吧。猛地想起了什麼︰「玉痕,蘭洢姑娘不見了。」
千澤玉痕擺棋局的手抖了一下,一盒白子散落一地,發出叮叮咚咚的悅耳音調。「怎麼回事?」卻很快又收起失態的神色。
「我在紅顏閣遇上被強行帶入蘭洢姑娘,不便搭救,後來去尋,就尋不見了。」要是蘭洢真出了什麼事,他便真的是難辭其咎了。
千澤玉痕听到紅顏閣的名字,不由得愣了一下,「母妃,兒臣改日再來。」話剛落音,人也不見了。
曒城剛要追出去,卻被馨妃攔住︰「你就是曒城?」不再像剛才那般咋咋呼呼,馨妃的臉色莊重,卻有一股母儀天下的風範。
「是的。」曒城還是有些擔心蘭洢和玉痕。
「放心,我相信我兒子。」馨妃端莊沉穩,讓曒城有些不適。「別那麼拘束,和我說說玉痕的事吧。我知道這十年,他只有你一個朋友。」不由得嘆了口氣,她確實,欠玉痕的太多了。她作為母親,在兒子的生命里缺失了十年,還讓他遭受池魚之殃,她果然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
「齊峰,有消息麼?」千澤玉痕直接就在王府的正殿召見了齊峰,呼吸之間還有些急促。
「王爺恕罪。」齊峰雙手抱拳,單膝跪地。
恕罪就能找回墨瀠?「去找。」怒氣一觸即發。紅顏閣……背脊一陣發涼,回時的路上,他早已把紅顏閣里外搜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心神不寧,害怕緊張,都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蘭洢墨瀠被淵默帶著在城中轉悠,七拐八拐,走了好久,才到了王府門前。「淵默,謝謝你。」看著王府大門,她突然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在這異世里,這里是她,唯一的落腳點吧。
淵默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哇,你終于知道我的名字了。真是難得。」
微微的嘲諷,卻也逗笑了蘭洢墨瀠。「好了,很晚了,我回去了。真的很感謝你,挾持犯。」帶她吃飯,又送她回家。看來,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真是難听。」淵默對挾持犯這個稱呼嗤之以鼻,不屑一顧。手枕在腦袋下面,晃晃悠悠的轉了身,「我會想你的哦,有緣再見。」拐進一條巷子,在確定蘭洢墨瀠看不見他的時候,收起一臉玩笑的笑意,冷冷的對著來人︰「閣下跟了我這麼久,究竟是為什麼?」
來人一把收起手里的折扇︰「神偷淵默?不過是想和你談樁生意罷了。」
「哦?」淵默挑眉?「生意而已,何必偷偷模模,跟了我兩個時辰呢。」
「在下絕無惡意,不過是想讓你偷塊玉。墨蝶玉,如何?」
墨蝶玉?有點意思,天下還從沒讓他失手的東西,上次的意外,他可還是一直耿耿于懷。都快砸了他神偷的招牌了。而且,蘭洢好像就在王府。「好,我接。不過。能不能勞煩公子摘下斗篷麼?替人辦事,總該讓我知道,雇主是誰吧?」
「說得有理。」來人贊同淵默的想法,取下了斗篷。
在看到斗篷下的那張臉時,淵默不由得吃了一驚︰「是你?」
……
蘭洢墨瀠坐在椅子上慢慢的飲著茶,神態自若︰「王爺大約什麼時候回來?」知道千澤玉痕很緊張的出去找她了,不快的感覺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原來,他也是緊張她的。
千澤玉痕疲憊的踏入王府,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她還能,去哪里?
「王爺王爺。」一個侍衛跑得有些氣喘︰「蘭洢,蘭洢姑娘回來了,在……」咦?人呢?王爺剛剛不是還在麼?
「墨瀠。」氣喘吁吁的聲音,練武之人,很少會有如此疲憊的時候,這次,他是真的,害怕了。一把把蘭洢墨瀠攬入懷中,抱得緊緊的。齊峰揮了揮手,將屋里的侍衛全部退出。把空間留給了王爺。
蘭洢墨瀠第一次這樣被人攬在懷中,她很清晰的感受到那種被人重視,視若珍寶的感覺。聲音變得有些悶悶的︰「千澤玉痕,我沒事了。」
「嗯。」像是從鼻腔里發出的聲音。千澤玉痕依舊把蘭洢墨瀠抱在懷里,很真實,很安心的感覺。
「玉痕,听說蘭洢找到了?」曒城一下子就推開了屋門,兩個人緊緊相擁的場景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展示在眾人的面前,蘭洢墨瀠這才發現,齊峰,福叔,侍衛……門外擠了滿滿的人。
蘭洢墨瀠不好意思的推開千澤玉痕,抬頭看見曒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言語略帶嘲諷︰「曒大莊主還關心我的死活麼?小女子真是受寵若驚哪。不敢和您共處一室,小女子先行告退。」
曒城也是實屬無奈,卻又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只好閉嘴。現在她在氣頭上,還是不要惹她的好。待屏退眾人後,千澤玉痕也忍不住發問︰「曒城,今日你為什麼不救她?」極力忍住怒氣,他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最好他的理由能讓他滿意。
「玉痕,你這次,動真心了是不是?」千澤玉痕沒有反應,算是默認。他就知道。「太子當時在我旁邊,我不想暴露蘭洢的身份。後來又被太子拖住,誤了救她的時間。」不過現在她平安回來,也算是萬幸了。
太子?千澤玉痕冷靜下來,不否認,曒城的做法並沒有錯。若是被太子知道她的存在,那她的處境,一定更加危險。只是,太子為何會出現在紅顏閣?
「玉痕,你也想到了是不是?太子微服出巡,卻出現在紅顏閣。」
「曒城,你買下紅顏閣,過于簡單了些。」
一語中的,紅顏閣,國都豐圖最大的勾欄,更是消息最流通的場所,這樣簡單的就買下它,非比尋常。
「派人去查一下,紅顏閣的幕後之人是誰。」千澤玉痕立刻就吩咐下去。
「對了,」曒城突然想起一件事,「蘭洢是被誰所救的?」
「她說,是一男子。曾與你站在一起。」
等等?和他站在一起?難道是?「太子。」異口同聲,更加肯定了他們的猜測。和太子道別之後,蘭洢就不見了蹤影,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些。太子果然是只狐狸,他果然還是露出了馬腳,太子一定是懷疑蘭洢和他的關系了。
「玉痕,要不要告訴蘭洢,要她自己注意一點?」
「不用。」千澤玉痕制止了曒城提議,「我不希望她每天提心吊膽。」擔驚受怕這種事,有他一個人承受就夠了。從今日起,他也會好好的保護她,沒有讓她知道的必要。「曒城,管好你的嘴。」
「是!」他知道這次是他的疏忽,他也是絕對不會再讓這種情況發生第二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