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墜蘭心 040、神識不清

作者 ︰ 水墨蘭蕙

**的雷雨,帶來的便是第二天的秋高氣爽,空氣清新。完全看不出昨夜雷雨的天氣。更加是沒有人會看出,屋頂的異樣。

可怕的雷聲,可怕的回憶,可怕的地方。蘭洢墨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的睡過去。她只知道,昨晚的一切,快要把她逼瘋。已經消失于她腦海中多年的記憶,昨夜如同排山倒海般的一齊襲來,擊潰著她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稍微動了動手腳,穴道已經被解開。蘭洢墨瀠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依然在屋頂之上,昨夜的恐怖,從前的可怕回憶,在她此刻清醒的時候,一波又一波的襲來。不行,她要離開這里,她不要待在這里。

僵硬了**的手腳,發自內心的恐懼,都讓蘭洢墨瀠的行動,思考遲緩了許多。她忘記了自己身處屋頂這樣危險的地方,剛直起身子,就一個沒有踩穩,身體歪歪斜斜的朝著地上**,土地的顏色剛映入眼簾不久,就被一片墨綠深色所替代。她被人穩穩當當的抱在了懷里。

這樣的顏色,從來只有他一個人這樣穿。

千澤玉痕一把打橫抱起蘭洢墨瀠,邁著大步子走進了屋子。蘭洢墨瀠眼神向上,入眼處,只有那個屋頂可怕的洞。

千澤玉痕將蘭洢墨瀠放到床上,蘭洢墨瀠剛觸及床邊,就一把卷起床上的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直溜溜的滾到了床腳,躲在那個小小的角落里。

千澤玉痕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沒有出聲制止,只在她躲到牆角的那一刻,直接坐到了床邊躺下來。蘭洢墨瀠蜷縮在床角,卻也是剛好為他騰出了一片空地。他合上眼眸,將疲勞盡收眼下。他已是**未睡,和她一樣的身心俱疲。

一覺醒來的時候,早已是日上三竿了。千澤玉痕掃了一眼角落的蘭洢墨瀠,發現她還是以原來的姿勢,原來的表情呆呆的坐著,若不是偶爾眨動的眼楮,沒有人會發覺這是一個活人。

「蘭洢墨瀠。」千澤玉痕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卻發現她還是像原來一樣,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眼楮有一下沒一下的眨著,完全听不到他的聲音。面無表情,姿勢也是一動不動。千澤玉痕突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齊峰。進來。」千澤玉痕啟口,他知道齊峰一定可以听見。

「王爺有何吩咐?」果不其然,齊峰迅速地自門外進來。

「去將皦城請過來。」千澤玉痕一面吩咐著,一面抱起蘭洢墨瀠準備出去。

卻不想,蘭洢墨瀠死死地攥著被子,怎麼也不肯離開。

千澤玉痕無法,只能將她與被子一齊抱起來,這里總歸是禁地,皦城與齊峰直接進來,未免目標太大。還是出去的好。

蘭洢墨瀠剛被騰空抱起,眼神無意識的看到了屋頂的洞,突然間變得驚恐激動了起來︰「王爺,我不要上去,我錯了,我不會走了,我不要出去,別讓我出去,我不出去,不出去。」雙手更是死死地抱住床邊的欄桿,怎麼也不松開。

「墨瀠。墨瀠?」千澤玉痕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喚著她,卻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我不要出去,我不出去,我錯了,我不要出去。」蘭洢墨瀠機械的重復著這樣一句話,完全听不見其他的東西,眼神也沒有從前那般清明。

千澤玉痕已經束手無策,內心的恐懼也在一點點的擴大。沒有辦法,來不及了,千澤玉痕直接點了她的昏睡穴,抱著她使盡平生功力,飛檐走壁,更是趕在齊峰之前到了皎月山莊。

「皦城。出來。」千澤玉痕的聲音不大,卻是極具穿透力。

皦城急急的趕出來時,驚訝的看到千澤玉痕手里抱著的居然是蘭洢墨瀠。只是她的臉色異于常人的雪白,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千澤玉痕看出皦城的疑惑與不解,簡截了當︰「先救她。」

皦城也是身為醫者,自然是看出來她的情況很不妙,暫時將私人感情放在一邊,讓千澤玉痕將蘭洢墨瀠放在了床上。皦城也沒有避什麼嫌,直接伸手把起了脈。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千澤玉痕只覺得坐立難安。度秒如年。

「究竟怎樣?」千澤玉痕顧不得其他,焦急的詢問。

皦城的眉頭反倒是越皺越深,連連搖頭︰「她的脈象很正常。什麼問題也沒有。究竟是怎麼回事?」就是因為太過于正常,所以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因為他看不出任何的問題,也就意味著無藥可循。

正常?千澤玉痕只挑重點的說了些。他知道蘭洢墨瀠的情況一定是不妙了。便將事情的重點說了些。

皦城也是剛知道這些事,來不及做什麼驚訝的感慨︰「玉痕,先將她的穴道解開。我要知道她現在的情形。」千澤玉痕點的穴位,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解的開,就連他這個精通穴位的天下名醫,也一樣不行。千澤玉痕的武功高深莫測,卻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師從何處。

蘭洢墨瀠睜眼,還是像原來那樣有意識無意識的眨眼。千澤玉痕剛要將她挪動位置,她就立刻縮到了牆角,嘴里還是一樣的喃喃自語︰「我錯了,我不跑了,我不要回去,我不去那上面,我錯了,我不去。」

皦城皺眉,以銀針刺入穴位,蘭洢墨瀠就立刻安靜了下來,眼神依舊不是很清明,卻也不像剛才那樣充滿恐懼。

「她受了驚嚇。」皦城從前並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案例,只能以最保守的病例治療。

「本王知道,我只是問你,如何能痊愈?」焦急之下,千澤玉痕連自稱都沒有注意到。

「暫時不知道。」皦城搖搖頭︰「暫時開幾幅安神的藥物,讓她恢復意識還是可以的。至于痊愈,我也沒有什麼把握。」皦城就算一直不喜蘭洢墨瀠,卻也沒想到今日這種局面。以這樣的方式再一次的見到她。

他一向知道千澤玉痕的狠辣手段,卻也沒想過會是這樣。地牢,屋頂。他開始懷疑,自己從前和馨妃一起逼走她,是不是做錯了?也許,有些事情千澤玉痕有權知道。他知道,千澤玉痕動了真情,如今這種局面下,他雖然恨著,但擔心一樣不假。

「玉痕,先讓她休息一會兒吧。這屋里有燻香,可以助她睡眠。我有話告訴你。」皦城提議離開這里,單純的從一個病人的角度來看,先讓她一個人待一會兒,沒有壞處。

千澤玉痕對于皦城的醫術,從來沒有過懷疑。也想知道皦城究竟要對他說些什麼。他知道,定是與蘭洢墨瀠有關。

「玉痕。當日,那封信,是馨妃娘娘寫的。」皦城一五一十,將他們逼走蘭洢墨瀠的事,毫無隱瞞的說了出來。他知道再隱瞞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蘭洢墨瀠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千澤玉痕的身邊。

千澤玉痕就這樣一直靜靜的听著,沒有表現出除平靜以外的其他情緒,就想是在听一件與他完全沒有關系的事情。

皦城剛剛陳述完畢,還未等到千澤玉痕的回答,卻被一直藏在角落里的即墨雲打斷。

即墨雲的臉色極差,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不可阻擋的怒氣。直沖沖的跑到了皦城的面前,直接就給了皦城一耳光︰「皦城,你混蛋!」

皦城還未反應過來。即墨雲就被千澤玉痕抓住,動彈不得︰「公主,請不要太過分。」即墨雲還沒有打皦城的資格。

「過分?」即墨雲像是听到了什麼大笑話一樣,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我過分?我看,過分的是你們!」她一早就躲在了門外偷听,她出門時遇到了趕來的齊峰,知道千澤玉痕帶來了蘭洢墨瀠醫治。

她急沖沖的跑到了屋外,卻剛好听到了他們的談話。她沒有想到,蘭洢姐姐受了那麼多的苦,卻都是他們一手策劃而成的,更加是沒有想到,不久前還好好的蘭洢,如今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不能忍受。既然蘭洢沒有落入太子的手中,那麼為什麼她還要背負那些她不應該背負的東西。

王爺已經好了,蘭洢卻瘋了。她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不公平。這樣太不公平!

千澤玉痕知道事有蹊蹺,就放開了即墨雲︰「公主,你究竟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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