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瞥見她不再哭泣,不再顫抖,不再呼吸。跨過這道被血染紅的尸身,我雙手合十,將鎖魂結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只是一瞬,耳邊不再有哭泣聲,不再有哀嚎聲,地上的金黃色變成殷紅色,那紅到極致的血液在腳下緩緩的流著,蠕動著。
「怎麼會這樣?都死了麼?」眼前的她有著和我一樣的紫發紫眸,她的臉傾城絕世,眉間是一道殷紅的朱砂印,她淺紫的紗裙浸濕了地上殷紅的血色,紫色的發披散在肩上,宛若一朵盛開在血中的紫色曼陀羅。
「蕭玉靈?」我望著她微微一笑,「你還是出來了。」
「你殺了他們……你殺了他們……」她好像沒有看到我,只是一個人蹲在殷紅的血液中喃喃自語著。「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們養這麼大的,怎麼就這樣死了呢?」她盯著地上緩緩蠕動的血液說。
我雙手對她結出一股強大的冰淵魂。
「別吵。」她依舊蹲在遠處,很不耐煩的揮揮手。冰淵魂被化解的悄無聲息,我心里一陣驚駭,她到底擁有多強的巫力?
「甜的。」她忽然伸手蘸著地上殷紅的血在嘴里吸允著,那張傾世絕色的臉上是好看的微笑。
「既然這樣,不能浪費了。」她慢慢的站起來,臉上是傾城傾國的一抹淺笑,只是那雙紫眸卻顯得空洞呆滯。她開始緩緩的離開地面,升起到空中,眉宇間的那道朱砂印閃出刺眼的紅光,地上紅色的血液開始翻涌著匯成一股,她輕輕的抬手,貪婪的吸食著地上殷紅的血液,紫色的長發散亂在空中,漫天的金黃色變為漫天的殷紅色。
我被驚住了,腳下的血液越來越少,繼而變得徹底干淨。她緩緩睜開雙眼,眉宇間的那道朱砂印變得更嬌艷,更紅潤。我雙手結出黑域之淵最為強大的能量,紫色的光閃在指尖,她輕輕的嘆了口氣,那張傾世的臉變得猙獰而恐怖,她紫色的發鍍上一層暗色,傾世的紫眸變成血紅。
「真是討厭……」空中是雷鳴般的吼叫聲,金黃色天空中撕裂了一道傷口,殷紅的血跡順著那道傷口開始逐漸的蔓延,一點一點蠶食著頭頂的天空。她的手開始變得血紅,背後閃出翅膀一樣的血紅印。血紅印開始射出殘魂結,我散開紫色的長發,撥動著舞在空中的發絲。紫弦斷魂音是我能夠使用的最為狠毒和強大的巫力。音波匯成一道斷魂結擊碎她背後的血魂印。
「離鴛……」她忽然停下來木木的盯著我,臉上逐漸恢復那張傾世的容顏,我用力的撥動著紫色的發絲,紫弦斷魂音削去了她的頭顱。她的身體忽然掉落下來,摔到地上,殷紅的血液順著她的脖頸匯成一股,放肆的涌出。
我停下來,木木的看著地上殷紅的血液,她斷裂的頭顱忽然自然的與脖頸拼接在一處,我心里一陣驚駭,施用暗域之雪將她冰封起來,我給不起她復生的機會。
她的眼忽然再一次的張開,嘴角微揚,她在看著我笑。我本能的退後一步,暗域之雪的冰封對她毫無用處。
凝固的身軀忽然開始緩緩的蠕動,她的臉開始變得模糊,只是眉心間那道朱砂印開始變得越來越亮,她的頭顱忽然裂開,一只血鳳由眉心那道朱砂印中飛出。
天空中忽然下起雨來,我伸出手接住,是紅色的。
「鳳凰泣血……」巫神忽然出現在一旁。
「巫神?你怎麼會來?」我問。
「主尊讓我過來的,」他看看我,臉上依舊是清冷和淡漠,「我在黑域之淵佔卜他們已盡死了,所以就過來走一趟」。
「我還沒有拿到鳳凰蕭。」我說。
頭頂的血鳳來回飛旋著,發出淒清,嗚咽的鳴叫。
「它就是鳳凰蕭……」巫神盯著空中的血鳳輕聲說道。「鳳凰蕭不是蕭,而是這只血鳳。」
「什麼?」我回過頭緊緊的盯著他,「那蕭之軒呢?」我問。我忽然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了。
巫神拿出黑域之網,將血鳳收進去。他唇角微微的上揚,那抹笑讓我覺得詭異和不安。
「回黑域之淵。」他瞥了我一眼,聲音冷到了極點。
我很奇怪他為什麼不問墨淚兒和血王鞭,為什麼不問我經歷了什麼。或許對他,不,是對黑域之淵所有的人來說,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就像一開始,我答應拿到鳳凰蕭卻不在乎它有什麼用,它在誰的手里一樣。
黑域之淵中依舊是滿目的白,伸出手,這次我竟然觸模到了那些白色的葉子。我沒有去見主尊,因為墨淚兒和血王鞭的死讓我無法平靜下來,一個人坐在冰淵旁,這里曾是我被冰封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