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中盤膝而坐一人,他雙目微合,面色平靜,一頭白披在肩後,頭頂是銀色的束帶微微泛著光暈,眉心是一道似火的紋案,與雲中子不同的是他額上的這道圖案是銀色的,此人便是曉夢山的師尊,雲靈子。
「師傅……」我單膝跪地,虔誠的施禮。
「離鴛……百年不見了。」雲靈子緩緩張開雙眼,他的眸和主尊一樣,是銀色的。
「離鴛謝師傅救命之恩。」我依舊跪在地上。
雲靈子微微點頭,示意我起來。「這里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他拿出黑域水晶,平靜緩和的聲音仿佛在講述一個古老的傳說。
我張開掌心,驅動巫力打開黑域水晶,瑩亮的光芒穿透整個主殿。
漫天殷紅的火舌肆意的吞噬黑域之淵,主尊領的死結離開黑域之淵後被雲靈子收起,散刺透我的胸膛,也是雲靈子將我從魔域之火中救起……黑域水晶中最後一個畫面竟然是和紙,緊緊一瞬便消失了。
「蒙師?」我雙眉緊鎖,不解的看著雲靈子,「怎麼會有蒙師?」
雲靈子輕嘆一聲,「在你帶回鳳凰蕭之後,和紙就感覺到黑域之淵將會有一場厄運,所以事先就啟動夢靈術告知,也正是如此我才能及時到黑域之淵,不然你和領……」。雲靈子與和紙是百年故友,在我拜師曉夢山半月後,和紙看出我修習巫術的天賦,便將我帶到黑域之淵,成為我的蒙師。
「離鴛。」雲靈子看看我,微微一笑,「你雖拜我為師,我卻並沒有傳授你任何巫術,相反,你所有的能力都是和紙教出來的。想想,我這個掛名師傅,還真有些對不住和紙這老家伙。」
「師傅救離鴛性命,已是最大的恩賜。和紙蒙師的恩情,離鴛自是終生不忘……師傅不用擾心。」想到蒙師,心底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升起怒意,我握手成拳,暗暗壓抑著心中的悲痛和怒火。
「怒則成氣,氣則擾心,心生怨念則心魔難平……」雲靈子握住我的手腕,掌心中傳來一股微涼的力量,我漸漸平靜下來。
「師傅,我想見主尊。」我說。
雲靈子眉頭微蹙,思索片刻,銀眸中隴上一層淡淡的哀傷。
我跟著他來到曉夢山的藥寒池,四周是煙雲繚繞的霧氣。藥寒池是曉夢山最有靈氣的地方,這里生長著各種奇珍異草,一道天然的瀑布從天而降,瀑布的下面是清澈的溪潭,溪潭邊是一片紫色的牡丹花開的正旺。
「紫牡丹?」我微微蹙眉,忽然想到她傾城秀雅的容顏。
青灰色的石門緩緩打開,白色的雲霧浮浮落落,夢境一般。主尊領雙目緊閉,安靜的坐在藥寒池中央,藥寒池中的溫度是冰到極點的冷,宛如黑域之淵的冰淵谷底。
「主尊……」我走進藥寒池撲在他的面前。他銀色的長披散著,這張剛毅年輕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他的手是和著這藥寒池一樣的冷。我撫上他冰冷的臉,心像是刀絞一般的疼。
「領……」我輕聲喚著,淚像斷線的珠子,肆意的滾落下來,滴落他冰冷的手上,出好听的聲響,碎裂成幾瓣。心,痛到極點,會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我緊緊抱住他,試圖讓他冰冷的身體多一點溫度,哪怕一絲也好。
「離鴛」雲靈子拍拍我的肩,將我拉起來。「他現在處于龜息,不過性命倒是無礙,你不用太擔憂。」
「師傅,怎麼回事?您都以將我救回,為什麼主尊……?」
「魔域之火是用無數入魔者的血肉錘煉而成,其烈焰之毒無人能當,你的功力已在施用紫蝶攝魂術時大大削弱,死結的力量根本抵御不了魔域之火。若不是你及時將死結送離黑域之淵,死結不但護不了他,連你都性命難保。」
「主尊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我盯著他問。
「牡丹花開……」
「牡丹花開?」我瞥見藥寒池外那大片大片盛開的紫色牡丹花。
「這些天我試遍了曉夢山所有的藥草,玉血牡丹是領兒最後的希望。」雲靈子盯著主尊,他銀色的眸中忽然隆起一層憂傷。
「領兒?師傅,你和主尊什麼關系?」我忽然覺得事情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哈哈哈哈。」雲靈子忽然大笑起來,「領兒本姓雲,單名領字。」
「雲領?」我驚異的望著他,「主尊……是曉夢山的弟子?」
雲靈子看了我一眼,冷笑一聲揮袖而去。
後來雲鳳告訴我,主尊並不是曉夢山的弟子,他師承九天雪妖,而黑域之淵就是九天雪妖一手創建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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