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雪妖?她是誰?我在黑域之淵這麼久,從未听說過。」我問。
「哼」雲鳳輕笑一聲,「黑域之淵已有千年之久,九天雪妖向來只授每一任主尊卷書,幾百年來沒有人見過她,別說是你,恐怕連主尊領自己都不知道。」
「千年之久?難道說九天雪妖不死不滅?」我忽然現黑域之淵藏有太多我不曾知曉的秘密。
「不然能稱之為‘妖’麼?」雲鳳抿嘴笑道。
「那,主尊領和師傅雲靈子……」
「師尊與他的父親是兄弟,按輩分算是主尊領的叔叔。」雲鳳抬手自顧的斟茶,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雲鳳忽然抬頭很是意外的盯著我,隨即又搖搖頭,「師姐,你今天累了,雲鳳不打擾師姐休息,先回去了。」
我還想在問些什麼,雲鳳已經轉身退至門外。
曉夢山的夜安靜的出奇,夜涼如水,頭頂的月明朗卻慘淡,蒼白的月光順天而下,盡是滿地的淒涼。屋里的燈火影影灼灼,來回晃動著,屋外一片銀白,朦朧之中透著詭異,四周的灌木叢偶爾會出沙沙的聲響,葉子的摩挲聲驚悚駭人,我很奇怪,偌大的曉夢山竟沒有人看守巡邏。
藥寒池霧氣昭昭,濃濃的霧靄彌漫在四周,看不清方向。耳邊是瀑布墜落的聲音,我憑直覺模索到青石門旁,石門緊閉,門外被施用了巫力,只有師尊輩分的人才能打開。夜晚的藥寒池向來是曉夢山的禁地,雲鳳在一開始就警告過我,只是我想看看主尊領。
我使用了各種方法,而門外的那層巫力終是破解不了,藥寒池外的霧靄越來越重,這霧靄由腳下升起,只是片刻的功夫,我的身體已被大半淹沒。霧靄中帶著刺骨的寒意,陣陣寒冷深入到肌膚,我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漸漸凝固。我雙手合十,施用巫力驅開四周濃濃的霧氣,而這霧氣仿佛被人操縱一般,聚聚散散,只要我停下來,它便又一次聚攏上來,每一次都多增一倍的濃烈和寒冷。
我結出屏障,以此來抵御霧氣中刺骨的陰寒。頭忽然混混沉沉,四周是漫天滿眼的白,屏障在逐漸冷凝,是冰點一樣的寒冷。我模索著,腳下的碎石偶爾會出滾動的聲響,而且越來越多。我突然停下了,白天的藥寒池地面是平滑的青石板,並未有著許多碎石。
一夜冷如冰淵,當第一縷朝陽射進曉夢山,四周濃重的霧靄像是被施用了巫術一般漸漸退去,張開雙眼,我倒抽一口冷氣,毛骨悚然,一步之遙處,是不見深底的萬丈深淵。
眼前逐漸明亮清晰起來,霧靄已經將我的衣衫浸濕,體內依舊散著陣陣寒意。我以最快的速度施用巫力將裙紗上殘留的寒霧驅盡,指尖麻,手掌是冰一樣的冷。
走出藥寒池,還未到住處我已支撐不住,曉夢山的弟子已經在練習晨課,我跌跌撞撞走到一旁偏僻的涼亭上,涼亭四周種著幾株紅楓,殷紅的楓葉甚是好看,楓樹後面是幾間整潔的房屋,靠近房屋不遠處是一條小溪,清澈的溪水映著頭頂的陽光,閃出刺目的光暈。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茶香,香味兒中夾著些許甘甜。
「姑娘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喝杯茶呢?」一個少年的聲音忽然從房內傳出,緊閉的門吱呀一聲開啟。
他立在門外,一身青衣長袍,腰間一枚乳白色玉佩,青色的頭巾將他黑色的整齊的束在頭頂,額前的碎半掩他俊秀的眉,容顏姣好,樣貌俊俏,那張臉雖然年輕眉宇間卻透著沉穩和自信。
「想必你就是離鴛姑娘?」他望著我微微揚起唇角,帶出一抹溫和的笑,舉止文雅談吐隨和。
「你是誰?」我盯著問。從他的裝束看並不是曉夢山的弟子,他溫文爾雅的風度會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在下鳳蕭,曉夢山夜寒風重,離鴛姑娘看起來是有些著涼了,鳳蕭頗懂醫術,姑娘何不進來小坐片刻?」鳳蕭隨手將身後的房門敞開,示意我進去。
我有些疑惑的看看他,鳳蕭剛剛的話字里行間暗示著他知道我是剛從藥寒池回來。
「多謝」我望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說。
房間內干淨整潔,靠窗的案幾上放著一只小巧的火爐,爐上的茶水滋滋作響,薄薄的蒸汽透過蓋子緩緩升騰起來,屋內充盈著淡淡的茶香,這香味兒倒讓我剛剛有些昏沉的意識清醒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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