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該稱她離鴛師姐。」
「師姐?不是吧……」雀兒疑惑的盯著我,神情略顯不甘,她努努嘴,自顧的坐到一旁,秀美微鎖一臉的失落。
我轉身出門,頭頂的陽光灑落下來,屋外的幾株紅楓紅的徹底紅的放肆。清澈的溪水透著藍色,藍色的下面是看不穿的黑色,水中飄著幾片火紅的楓葉,平靜的水面被風吹動,帶出圈圈漣漪。
我的指尖凝出一道巫力,水面開始緩緩升起到半空,我轉動手腕,藍色的水幕開始緊縮形成巨大的水柱,殷紅的楓葉繞在水柱四周飛速的旋轉,水柱的上方迸濺出的水花,拍打到石岸上濺濕我的裙擺。
白色的銀光從身後飛射過來,穿透水柱,將最頂端的楓葉擊落到水中。我收起巫力,溪面上恢復了平靜,楓葉在半空中盤旋著,我伸手接住,冰涼的葉子觸到掌心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雲豎站在身後笑嘻嘻的望著我,「怎麼一個人玩兒,不覺得無聊麼?」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轉身欲走。
「哎,離鴛……」他瞬間閃到我前面,伸手將我攔住,靈動的眸中透著詭異的精明。「生氣了?」他拖著下巴湊到我的臉上,盯著我問。
我本能的向後仰身,抬手推開他離我僅一拳之隔的腦袋,「跟你?犯不著。」
「沒生氣就好,你去哪兒?」雲豎又追上來,伸著頭問。
「一直跟著我,你不覺得煩麼?」我不冷不忍的扔下一句。
「不會,只要是好玩兒的事,我都不會覺得煩。」他跑到我前面,面對著我退著步子走。
「好玩兒?」我冷笑一聲,「希望你會覺得好玩兒。」我剛說完,雲豎便「砰」的一聲撞到身後巨大的青石板上。
「嘶……」雲豎捂著後腦齜牙咧嘴的跳起來,他晃晃腦袋,忽然一個踉蹌向後仰去,倒在地上,雙眼緊閉。
「雲豎」我喊了一句,卻不見回應。他的手腕上沒有一絲脈搏,我心中一緊,隨即向他體內灌輸巫力。
「明明是關心人的,干嘛老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雲豎一下子坐起來反掌抓住我的手,干淨俊朗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
「無聊。」我甩掉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走開。
「喂,離鴛,別生氣。」雲豎連忙趕上來拉住我,「我開玩笑的嘛,你要是不喜歡,我……我下不為例,好不好?」
「別再跟著我。」我平靜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溫度。
主殿外守著幾個門童,雲靈子和雲中子在主殿上打坐,主殿上方置著一頂古銅色鏤空香爐,青色煙霧緩緩飄動著,殿內的空氣夾著若有若無的香味。
「師傅,師叔。」我單膝跪地,向他們施禮。
「離鴛,起來吧。」雲靈子抬眼看看我,隨即又雙目微合繼續打坐,並不問我為何而來。
我依舊跪在地上,安靜的等著。
等到午時,雲靈子和雲中子打坐完畢,見我還在原處跪著,不禁輕嘆一聲,起身將我扶起。
「你是為了主尊領過來?」雲靈子捋著胡須問。
「師傅先前說過,牡丹花開,主尊便能醒過來,所以我想知道,何處才能找到玉血牡丹,它又會何時開放。」
雲中子看看我問道,「離鴛,你知這玉血牡丹為何物?」
「只要能救回主尊,不管是什麼我都要拿到。」我一字一頓的說。
雲靈子忽然大笑起來,笑聲洪亮,放蕩不羈,雲中子眯著眼踱步到門前,抿嘴望著主殿外的天空。
「離鴛吶,你先回去,我猜玉血牡丹花開就在這兩日,等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的。」雲中子雙手背于身後,緩緩說道。
風揚起我紫色的長,想到領,心會痛的厲害。自從黑域之淵被散摧毀,一切都變得太突然了,白衣衣若是知道我還活著,恐怕曉夢山將不會再有這片寧靜。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對我施用織夢之術的門童,將她們攔下。
「離鴛師姐……」她們望著我,有些不安的小聲喊著。
「我不會為難你們,我只是想知道是誰施用的織夢之術。」
「是我……」其中一個喏喏的說,「雲鳳師姐已經懲罰我們了。」
「關于曼羅國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編織的麼?」我問。
「不,不是。」她連忙搖手,「曼羅夢境之深並不是我的功力能達到的,我一開始只是將你的思想引入曼羅國,是後來夢境忽然不受控制,我也不知道你的夢境怎麼會突然變得那麼復雜……」
「除了你,還有誰對我施用過織夢之術?」
「沒有了,守護你的人一直是我們兩個,雲鳳師姐每天會過來,但也只是看看你,稍坐片刻就離開了。」另一個門童說。
「沒事了」,我說。明明是夢,是我總會覺得真實的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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