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矢野藤木出來後許久他都未出來。」
程敬之坐在書房的沙上,低頭看著手上的鋼筆,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劉佩宏繼續說︰「後來他是跟江子衿一道出來的。」
程敬之的手明顯的一頓。
「將軍,這江子衿會不會……」
「不會。」他將鋼筆扔到茶幾上︰「她不是那種人。」
劉佩宏有些遲疑地說︰「我看她……看她經常粘著將軍,我懷疑她……」
程敬之站起來,將手插在褲袋中,走到窗台邊︰「她不會做那樣的事。」
他的手上對矢野滕浩兄弟倆掌握的資料很少,根本就不清楚他的交友圈。她竟然會認識他……
翌日。
矢野滕浩親自來江府將子衿接到了一家咖啡館。
「這里的蛋糕很不錯。」矢野滕浩替她拉開椅子。
子衿笑著坐了下來︰「我還記得你第一次帶我吃蛋糕時的樣子。」
那是他第一次帶女孩子吃東西,他之前從未進過蛋糕店。沒什麼經驗的他點了一個特別大的葡萄味蛋糕,兩人吃不下店員又不準他們浪費。
「那時是把我撐得第二天都吃不下飯。」矢野滕浩想起那件事便覺得好笑。
「先生,小姐,你們的蛋糕。」
服務員替他們把蛋糕放在桌上,見還有兩杯咖啡,笑道︰「你怎麼還是那麼愛喝拿鐵。」
碟子里是一塊精致的巧克力蛋糕,蛋糕上綴了許多果仁。她拿起手邊的刀叉,吃了起來。
「你也還是那樣心急。」
他們都熟悉彼此的愛好。
她很喜歡與他在一起,他很懂她,知道她什麼時候需要什麼。就像現在,她需要拾回過去的江子衿,他便帶她來找回那時的感覺。
「吃完後我們去教堂吧,有些想念black了。」
「我也是。」
來教堂時black已經等在了門口,子衿瞥了矢野滕浩一眼。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昨天給他打過電話了。」
「那你是把時間算的準極了。」她的聲音有些輕快,明顯的心情已經好了許多。一陣秋風吹過,她有些瑟縮地捂著了雙臂︰「我們進去吧。」
矢野滕浩月兌下自己的外衣替她披上︰「越來越冷了,你要格外注意些身體。」他拉起她的手,果然是預期的那樣涼。他將她的手捂在手心︰「以後不能穿這樣少了。」
時光好像穿越到了三年前,他離開時外面正刮著寒風。她慌慌張張的跑進他的院子,見他將所有東西都抬上了汽車,她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他沒回答,只是將自己身上的大衣月兌下披到她身上,關心地說︰「以後不許穿這麼少出來了。」
她的眼楮有些干澀。
曾經覺得不以為然,現在想起卻是覺得萬分美好。
他知道她想起了過去,捏緊了她的雙手︰「進去吧。」
對面街口的汽車里,兩雙眼楮將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是劉佩宏。
一個是程敬之。
「將軍,他們……」
此時劉佩宏是說什麼也不相信她是清白的了。
程敬之的目光一直停留對面的那兩人,她此時已經隨他進去了。
她不是這樣的人,他知道。
原來在他心中,是這樣信任她的。
他有些心煩意亂地點燃了一支煙,看對面只剩下來來往往的車輛,他有些恍然,自己這是怎麼了?
「將軍,要不要盯著江子衿?」劉佩宏問。
他吸了口煙,緩緩的吐出煙卷兒︰「要。」
他必須弄清楚她與矢野滕浩的關系。
子衿很快就出來了,他們倆好像有些事要說,她就不便再在那里坐著了。
車內的劉佩宏緊緊地盯著她,生怕錯過她與什麼人說話。
她似乎注意到了那道目光,下意識地朝那輛車看去,與程敬之的目光陡然交接在一起。
他打開車門朝她走來。
原本波瀾不驚的心房因為那一瞥而激起了漣漪。她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她眼中的慌亂。
「听佩閔說你生病了。」
他的聲音一如往常的低沉,好像兩個月前並沒有生什麼。
她看著自己的鞋子,踮了踮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她看起來比以前瘦了許多,頭被風吹的紊亂。他抬手,想替她將頭攏好,快到她耳邊時手又停了下來。他們之間好像沒有親密到這個程度。
「有事麼。」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平靜。
他有些不懂她的心思,見她頭一直低著不看他,便說︰「沒事,路過看到你便過來看看。」
「哦……」
她很想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近來軍中忙不忙。是她沒有勇氣,她好像再也不能以曾經的身份出現在他身邊了。
「我送你回家吧。」
以前听到這句話她都是歡喜的,現在卻是覺得微微地苦澀。與他站在一起,都是逼迫她直視自己內心深處的傷口。
「程敬之……」她抬頭看著面前的車流︰「你不要這樣對我,我會多想的。」
他有些啞然,好像他真的不該這麼對待她,好像他一出現在她面前便就多傷她一分。
她轉頭與他對視,眸里帶著些偽裝的灑月兌︰「我挺好的,你不必擔心我。」
他的眸里是她看不懂的深邃。
她從來就沒有懂過他,他城府極深,是個危險的男人
而她卻一頭扎了進去,以為會幸福。
「我先走了。」她走出兩步,招了輛黃包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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