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殷放?」劍鳴也不去追那只逃掉的魔物了,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殷放身上。
他是劍修,殷放也是。就算尚手,也能看出這個年輕人身上納鋒銳無匹的氣勢。
如果這人是劍宗弟子,就連他也得叫一聲好,但眼下再好的資質也不敵他心中噴涌而出的殺意。
要問他為什麼認定了劍青寒是殷放殺的,他沒有證據,只憑感覺。一直以來,他的感覺從過錯,尤其當年殷放還在那里出現過。
殷放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劍。剛剛他本能夠離開的,但在和劍鳴見面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個好的對手並不太好找,這些年他也只遇到了一個劍青寒,可惜還是死了。如今踫到他師父,就這樣錯過可惜了。
明雪夏永遠都不會明白劍修的腦回路,在直面劍鳴的時候,她才驚覺之前跟殷放提議聯手殺人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這樣的氣勢,別說是動手,讓她站出去都有些困難。
劍鳴清楚的感受到了對方的戰意,他面色微嘲,「你想跟我動手?」
「還請前輩賜教。」
「含賜教?」劍鳴冷哼一聲,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一直站在殷放身後的明雪夏莫名的有些擔心,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出手就是不死不休。要是殷放死了,她連退路都沒有。可眼下也沒有阻止的可能,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遲疑了一下,伸手握住殷放垂在身側的右手,他右手尚復,但顏色比之前淡了不少,也能做抓握的動作。
殷放身子僵了下,用力的回握了一下,開口提議道︰「這里場地不寬敞,我們去外面如何?」
劍鳴點頭同意,轉身之前惡狠狠地看了明雪夏一眼,眼中的意思十分明確,處理完殷放就回來處理她。
雖然緊張那個結果,但她並沒有跟出去,只是坐在原地靜靜地等著。能做的該做的她都做了,既然殷放做了選擇,她沒道理去扯後腿。
看著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的殷放,她心里有些犯難。因為大多數丹藥對她的效果甚至沒有丹毒好,所以她儲物袋里幾乎沒有裝過那些治傷用的丹藥。
看在他只吊著一口氣半死不活的份上,明雪夏有些肉疼的拿出一個精致的玉盒,里面放著一棵如玉一般溫潤剔透的參。
她在秦頁手底下混了兩年,才得到這麼一件寶貝,三千年的玉參,自己還沒捂熱乎轉手就要給別人用了,沒人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將玉參拎了出來,在頭部咬了一口,然後捏著殷放鼻子,倒著把整只參放在他口中。玉參內清香撲鼻的參液流了出來,一滴都沒剩,全被灌進了殷放的肚子里。
比起內傷,他的外傷真算不得多嚴重,不過是多了幾道又長又深的劍痕,左肩還被捅了個窟窿,甚至連頸部都帶著血痕。
明雪夏將失去了的玉一樣的參皮嚼碎,順手涂抹在他的傷口上,又將人拖到一旁,靜靜地等待。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夜,在將近天亮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大雨,雷電交錯,殷放那邊也終于出了動靜。明雪夏抬眼看過去,他衣衫凌亂,面色依舊難看,但眼中斂盡風華,看來離死很遠,甚至很有可能精進不少。
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對手都不會死,甚至每次危機過後實力都會大漲,妥妥的人生贏家節奏,這種人簡直生來就是為了打擊別人而存在的。
明雪夏被打擊一番,再看的眼神頗有點羨慕嫉妒恨的意思,
「看什麼?」
「你贏了劍宗的長老,能說說感想麼?」明雪夏蹲在他身旁,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隨口道。
「我沒贏。」
「嗯?」她疑惑。
「我只是殺了他。」
完全不明白這兩者的區別在何處,但殷放又閉上了眼楮,顯然並不打算回答。
「之後你打算怎麼辦?」之前死了一個劍青寒,劍宗就發了瘋,如今劍鳴也死了,她都不想知道劍宗會做什麼了。
說起來那對師徒還真駛慘的,竟然死在同一個人手里,到底是多倒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