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天南教僧人住的臥心院沒多遠,就看到明雪夏靠在一棵樹旁站著,目視遠方,似乎在等人,又像是在看風景。
待他走進了,明雪夏突然轉頭,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笑了,「殷放?」
「……」
「你這臉可真女敕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臉女敕的好像能掐出水來,要不是穿著男裝,保準以為是哪家小姑娘。
他的容貌和之前有四五分相像,就算看到他也很難有人會認出來。
眼瞅著魔爪朝自己伸過來,殷放只瞥了眼,倒是沒躲開,任她似的在自己臉上模了半天。
其實伸手的身後明雪夏就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像有點放肆,他的默認又讓她膽子大了那麼一丁點,于是場面變得就比較詭異。
「模夠了?」
「……咳。」手感真好,咂巴一下嘴,她把手收回來,「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啊?」
「看熱鬧。」
知道他只是敷衍雪夏也沒在意,走在他身側,有些吞吞吐吐,「那個,你知道我師兄的事兒了吧?」
「嗯。」
「將來你要是遇到他,能不能幫我個忙?」
「說。」
「唔……嗯……」明雪夏尷尬地撓撓下巴,不太好說。
殷放有點無奈地看她一眼,替她把話說出來了,「想問他還要不要你這個師妹?」
搶東西的人身份不明,據調查根本就沒有那個人存在的痕跡,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進易物會的。
之後幾天明雪夏刻意去觀察往來修士,再也找不到那幾個身份詭異的修士了,殷放的那兩位師兄弟身上也再沒什麼黑氣,她心中了然,大概弄明白那位搶劫成功的壯士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了。
龍涎草被白白搶走兩株,足以讓各派震怒,很快那個人的真實身份就被查了出來,魔宗現任左使。
魔宗已敗落幾百年,如今突然行事如此高調,正道各派心中忐忑,誰也弄不清楚他們的想法。
太一門本來是借這機會拉攏各派,差點計劃又被打斷,還好龍涎草剩下幾株,算是將易物會給撐了下來。可易物會再成功也不能抹除龍涎草被搶的恥辱,交流一結束,太一門就派出了數位元嬰以及化神長老外出,只為了尋找魔宗痕跡。
時間眨眼過去半年,魔宗引起的騷亂不但沒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勢,開始還只是太一門遭殃,後來各派幾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這讓正道各派心里都憋了一股氣。
魔宗動靜不斷,妖族也在暗中煽風點火,據說南荒地界妖族橫行,不少南荒澤的修士都折在里面,北疆那邊還有旱魃出世的傳言,不管是不是真的,北疆三年滴雨是真的,修真界仿佛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對于修真界來說,亂世不是一件好事,天地將亂氣運重分,所謂修士也不過是在竊取天地氣運,尤其是對大乘修士來說,這更是難得的機會,畢竟已經近五百年沒有人能夠度過天劫了。
而對明雪夏這樣卡在築基期的小人物來說,就算天下人都死光了,也跟她沒半點關系。
她是沒什麼慈悲心,奈何門派要做表率,修真界亂了,凡人界也不會太平,正值多事之秋,戰亂將起皇族動蕩,魔宗妖族肯定會趁機竊取人間龍氣,正道修士當然是不能讓他們得逞,不僅如此,他們護衛天下有功,自然也要分一分龍氣的。
總之,沒人會不拿東西白干活。
各大國都有一流門派照應,只有北疆比南荒還窮,那邊的小國還多,一流門派看不上那地方,倒是讓太一門撿了便宜。
雖然都在傳北疆有旱魃,很多地方都在鬧僵尸,仍是沒有阻擋太一門奪龍氣的決心。
一道命令下來,三十多金丹弟子並數百築基弟子都給派了出去,別人都走了,偏偏明雪夏給留了下來。
往好听了說是因為她如今修為不穩,需要在門派中穩固一段時日,往難听了說是怕她趁機逃走去投奔秦頁,到時候抓不回來。
她心知肚明,也不計較這個,眼下不出去也好,北疆那邊要是真鬧僵尸,這點修為過去也是被啃的命,她就不信太一門這輩子都不讓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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