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對于天地鐘靈的我,這是一個簡單的任務,但是後來我才知道我當時是多麼的天真,這世界一切都未知,就算我是濯淨真實的霓虹靈魄也不例外。
大約是在那個不溫不暖的時候,我沿著指示到了那座城中,也就是你曾經呆過的城澤國。
我進入之後,只是稍作打听就找到了灼城的居所,只是我很奇怪為何所有人會一臉的崇拜。而不是正常看待冥海妖族的那種恐懼,這也讓我開始揣測長老的想法,直到我尋到了那里,一個不甚雅致清幽卻落落大方的位于鬧市中的小屋。
我不想多事,想盡快將一切完結之後回去參悟我的大願,于是即使滿心疑惑,我依舊喚他出來了。本來我以為我們會有一場大戰,卻不想,我所叫出來的卻是一個人,一個普通人。
我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發現一絲一毫的妖族原型,他只是一個在正常不過的人。可是為何長老會讓我來尋他,而且還說是冥海的妖族,這讓我思索了很久,直到他提問我開始。
「你是誰,找我何事?」我沒有多說,只是一陣風卷走了他。我沒有回答他的疑惑,只是在饒有興趣的思索他的身份,我不相信長老會無聊到給我一個錯誤的目標,于是我決定試試他。
我帶他到了荒外,在他驚恐的眼神中舞動而起,那一舞霓裳。四周的所有物體紛然破碎,當我想從他的眼中看到蛛絲馬跡之時,卻只能看到眼中流露的是欣賞,像是看到自己想喜歡的糖果,我不知道為何他會有這樣的表現,于是我決定用法術送他到了青丘長老殿。
「難怪他們說灼城會有一段時間不再城中,像是消失了一樣,可是之後呢,之後為什麼……」
白瑤打斷了故事,很明顯,她從之前的驚訝中走出,將更多的心思投入了譯心講的一切。只是她忽視了地面上那個人的影子在淡化,而影子的主人也露出一絲微笑開始繼續講下去。
他沒有經過長老殿任何人的盤問或者審查,而是直接被幾個傀儡天妖架在最高處的煉神柱之上,用封魔縛牢牢綁住。就是這樣依舊未完,在他的身上還有一個長老種下絕命咒符,我不由的眼楮收縮起來。
那煉神柱可以用九天熾焰灼燒靈魂,就算是幽魂這類意志凝成的形體也不能抵抗多久,而封魔縛則是億萬弒氣蠱煉化,上萬億的弒氣蠱只有本能吸取力量,沒有誰能在之下動彈,就算抬眼皮的動作都會費勁全身之力。至于那道咒符,更是在絕凶之地的殺氣融化的,違反符咒的需求就會被殺氣侵蝕,便是天天凶險無寧日。這三樣東西用在一個普通的人身上,我的心中開始涌現一種同情的情緒,似乎是來自煉神柱上的他看我的眼神。
似乎長老們對于如何處置他出現了爭執,一方想要用九幽將他封印,一方想用他練就傀儡。無論那種,都變相的延長了他的刑期,也給我們接觸命運更多的時間,只是那時爭吵的長老沒有意識到而已。
「你跳舞真的很美。」他是這麼對經過的我說的,那自然的神色仿佛在煉神柱上受刑的人不是他一樣,出于禮貌,我回到「謝謝」
很奇怪的一幕在這里上演,站在地上的我神色緊張,額頭甚至已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而在煉神柱上的他,卻是神色自若。這感覺就像上刑的人是我而在邊上看著的人是他一樣,我很奇怪為什麼會這樣,他一個普通人會給我這樣的靈妖這麼大的壓力。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麼?」似乎是為了打破這樣的氣氛,他問了我這問題,而我也不知為什麼回答了「譯心,我的名字。」
「譯夢無心,誰為你卻名,如此美嫣!」煉神柱上的他依舊那樣自若,連呼吸都是那般流暢。
「天地賜名,沒人為我卻名。」我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天地賜之往往意味著命運之鎖會牢牢束縛,而這天地賜名是之中最為甚之。我的命運只能在天地之間被掌控,我卻一點都不能把握,我只能等那杯了紅塵,卻不知何時飲下。
「原諒我的無意。」他的話及時的化開了我的冷,「其實我也是天地賜名。」他說完,一道封魔縛立刻纏上他的嘴,在他歉意的眼神中,我只能默默離去,心中卻是依舊回蕩他說過的一切,還有那道莫名其妙的封魔縛。
時間越是長久,我越加覺得我們兩人是何等相似,似乎都是天命,似乎都是這般追尋命運。只是從他眼中偶爾劃過幾絲憂慮,還有在最深處出現的一些奇怪情緒,讓我不由沉寂。隨著時間越長,我們越來越親密。
再大的分歧也會有因為一件事情統一的時候,而這統一的原因竟是出自我,來自太過優秀的我。因為我和他親密的樣子,讓一個心懷嫉妒的妖族看到,于是他準備在我離開時候暗下殺手,而我因為一些瑣事沒有走遠,當我擋在她的面前,阻止了那個妖族的攻擊並彈開他時,一切就成了定局,突然出現的長老們沒有多說任何,只是立刻掐動法決,讓封魔縛迅速生長在他的血肉之中,並開始延伸出了猙獰的獠牙撕扯他身上每一寸。
「為什麼?」我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弄的混亂,僅僅是震開了那個妖族而已,卻會出現這麼多人嚴陣以待,他明明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法做,卻讓所有長老都是如臨大敵。我陷入了迷惘的境地。
「沒有為什麼,他馬上就會被永恆封印,這件事情也就會在這里畫上一個句號,譯心你快和我走。」被震開的妖族這麼說的,急匆匆的想要拉走我。
而我此時大腦像是塞進了一團亂麻,如何梳理也不能清楚,整個人就是呆呆的看著縛在煉神柱上的灼城,這一眼,似是審判。
他眼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是殘忍嗜血,或是憐惜不舍,總之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向著長老們說出了她的最後請求「能否在你們審判我之前,請譯心為我再舞一曲霓裳,」似乎在這句話中,有他一切的解月兌一般。,
幾位長老只是相互對視一眼,沒有任何回答,都在自顧的做著繁瑣的法決,這是一個強大的封印,一定是的。
他又將目光投向了我,沒說任何話,我站在那里感受著他目光灼人的溫度,我的整個人就在這種溫度下沸騰,我必須做點什麼,不然我一定會讓自己崩潰,于是,接下來我做了我意識中最後的動作——跳舞。
不是普通的舞動,是霓裳的殺人之曲,那帶來無盡死亡和殺戮的終章之舞,在我無意識的時候卻是達到了最高的境界,我只記得當我回神之時,面前只剩下一臉人畜無害笑靨的他站在我的面前,四周則是幾位長老和那個妖族的尸塊,血樣顏色染在這片土壤,澆在煉神柱上是那麼的鮮亮。
「我很抱歉,讓你為難了,但是我不得不這麼做,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右。」灼城站在我的面前,卻像是站在天頂一樣,他的一舉一動都不再是之前我熟悉的樣子,而似乎現在這個他就是之前他眼中最深處的夢魘,此刻我終于明白他眼中深藏的那些是什麼了。我恐懼的看著他,妄圖從他身上找回那個和善的灼城,卻無能為力。
「灼城也在,我也在,不過如今我的新身體沒有成熟,我會暫時在他這里呆著,不過,我還是真沒有想到會有人發現我的存在並用了封神縛。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就會被永恆封印在了這個人身體,那可就有些麻煩了,不過幸好這天命之名的命運之鎖,真是很厲害呢。」他的表情極其殘酷,像是品味鮮血的嗜血鬼一樣,不緊不慢的語調就這樣的砸碎我的一切,什麼都不復存在。
「為什麼要選擇他寄存,為什麼要害他。」我歇斯底里的問,那麼的無奈。
「不,不是寄存,他就是我,我還是我,我分出的他的意識,僅此而已。」{
「不,不可能,他是人,而你是冥海最大的妖。」
「沒錯,我是冥海最大的妖,但是,我也是人,是誰告訴你人類不能修成冥海妖族?」
「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還在爭奪你那最後的固執?我問你,既然妖族是一切事物修行或感天地而出現,那麼為什麼這個不能是人,人為什麼不能成為你們所說的妖族呢,又為什麼不能是冥海最大的妖族呢,不要以為只有其他的才能稱為妖族。」他的話一點一滴在我心口劃過,讓它血流不止、
「灼城還會給你,不過,你要為我做些事情、」這就是我迷亂之時他說的最後一句,而我也就答應他,那一天,我叛逃了,離開了我熟悉的,最愛的國度。
「這就是他讓你做的?引導白塵和上官反目?目的何在?」白瑤听過之後,不由開始問面前的人,只是她沒注意到面前人的詭異笑容。
「這個問題,你就去問問嵐娘和石姬吧,我現在是不會告訴你。「
「如此,那請吧。故事已經完了「白瑤皺皺眉,伸手指向了桌上的了紅塵。
「故事到這里只是開始,怎麼會這麼快結束呢,這杯了紅塵,我就帶走了。嵐娘也該吃這次虧了。「說著,譯心卷起了那杯了紅塵,嘲弄的看著白瑤。」其實我的故事早就被收走了,那位右做的。「
「你真的以為他們算不到麼?這不過是為了得到我們需要的東西而已。如今目的已經達到,我只能對你說,縱使你的理由再充分,青丘也不可能在于你為友,「白瑤一甩袖子,那杯中的液體開始幻化城七彩幻像。
「我是著了你的道,不過這次布局已經成功,所有的都掌握在我們手中。記住,你還會看到白塵走上你的路的。」說話間,地上的影子全部消散,而那坐在白瑤對面的譯心也瞬間消失不見,只有空中片片霓虹依舊。
「竟然讓她逃走了,不過總算知道了一些,或許這一尾的代價是值得的。塵兒,之後的事情,就只能看你自己的,希望不會是我那麼樣的悲劇。」白瑤在白塵耳邊輕輕念著,撫模了幾下那柔軟的狐耳,就轉身進入了突然出現的獸口之門,一陣風過之後,那里就只剩下熟睡的蜷縮在一起的白塵和她身上披著的那一件霓虹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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