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行人生路 第六章 圍牆外的陰氣

作者 ︰ 天海老兵

訓練半個來月後,連里開始安排班長帶我們新兵排班站崗,男兵站大門崗,女兵站內務崗,我和徐明杰排到了午夜2點至4點的崗。

到了午夜不到兩點的時候徐明杰把我叫醒了,這家伙估計是第一次站崗興奮得睡不著,看他時間還沒到就穿戴整齊一個勁的催我快點;我問他︰「班長呢?」徐明杰壓低著嗓音說︰「班長在大門崗哪帶班呢,我們自已過去換崗就行。」

我倆到了大門崗的時候,上一個班的戰友好像是等不及似的說道︰「你倆可來了,班長在門房里休息,說有事叫他一句就行,哥們這兩個小時太難熬了。」徐明杰奇怪的說道︰「就兩小時至于嘛,一小會的事。誰知道這倆家伙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倆站了有十來分鐘後,徐明杰哆嗦了起來,腦袋左看右看的說道︰「陳淼,怎麼感覺這里那麼滲人啊,到處黑漆漆的,後山的霧還那麼大。」

本來我還沒睡醒處于半迷糊狀態,听徐明杰這麼一說倒來了點精神,看了周圍的環境,也是,這教導隊里頭,除了營房有那麼幾盞燈,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但圍牆外的山林就不一樣了,一大片的霧氣籠罩著整片山林,看似霧茫茫的一片,但感覺沒那麼簡單;像這種靠近山林的地方,平時只要一發霧,別說我們這一牆之隔的部隊營房了,就連山林周邊十來里都是霧茫茫的一大片,而且怪就怪在這霧只極限于圍牆之外山林,好像半點都不敢滲透進來,霧氣也有種讓人很煩燥不安的感覺,不錯,這應該是陰氣,部隊是純陽純鋼的正氣之地,而且幾百來號人陽氣也重,一般的邪穢之氣哪敢造次,所以才有了眼前這一幕,陰氣籠罩著整片山林,但敢不越過這部隊的圍牆半步,隱約感覺到圍牆外這片山林,應該有什麼事發生。

「陳淼、陳淼,你在想啥呢?我現在明白上一班崗那倆孫子為啥跑那麼快了,我都一身的雞皮了,你怎麼還在發呆?」徐明杰邊說邊挨到我身邊,也不能怪他,我們到這里一個來月了,白天都是各種訓練,晚上十點就各回各床睡覺,環境也不太熟悉,突然讓他感受一下午夜兩點的場景,踫誰心里多少都有點虛。

我瞟了眼挨過來的徐明杰說道︰「有啥好怕的,不就起個霧,一會海風一吹就沒了,膽這麼小還來當兵,對得起你身上這身水兵服不?」

徐明杰被我這麼一說,還真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蹲下在腳跟哪模了模,掏了一包紅塔山香煙出來,邊笑呵著讓了一根煙給我邊說道︰「咱也不是膽小的主,在家那會也是整晚亂混夜不歸宿的,墳堆邊我還拉過屎呢,這不是第一次站崗有點小激動嘛。」

「我曹!你哪掏出來的煙,拿開點我不要,一股腳臭味;」我邊說邊推開徐明杰的手。

徐明杰嘻皮笑臉的說︰「這不是班長查得緊嘛,我沒辦法才藏在襪子邊上,上次放帽子里被他發現後,罰我到廁所里抽完那一整包,抽不完不許出來,還派人看著我,你不知道那個臭啊,等我抽完後出來,半條命都快沒了。」

我和徐明杰話匣子一開,他好像也忘了周邊這種讓人不安的恐懼感;徐明杰是湖南人,跟我吹起了他入伍前在家的各種英雄史,從學校泡妞到網吧打架,然後再到他社會上的每個大哥,最後決心當兵做有理想的青年,這一路吹下來都快四點了,換了崗在回營房的路上他還意猶未盡的說個不停,我倒沒心思听下去,注意力全集中在圍牆外那成片的陰氣,這會陰氣非但沒有減弱,反而還透著一陣陣紅色霧光,隱約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怨氣在咆哮著,只是還跟開始一樣陰氣不敢越過這圍牆半步,回到營房後又困又累的,也沒心思再去想那陰氣了,倒頭便睡。

第二天六點半起床準備出早操的時候,班長通知我們今天不用出早操了,全呆房間里整理內務,哪都不許去,班長通知完以後就跑步去了連部。

我還奇怪今天太陽怎麼從西邊出來了,居然有不出早操這等好事,約半個小時以後,班長回到班里,把我們昨晚站12點到早上6點這幾班崗的人叫了出去,問我們昨晚站崗的時候,有沒看到誰出了營區了,或听到什麼奇怪的聲響。我們幾個都是一頭的霧水,表示什麼都沒看到。班長告訴我們,昨晚三排十班一女新兵熄燈睡覺的時候還在,可早上起床的時候人就不見了,如果有發現或想起什麼不正常的地方要及時跟他匯報。

當天的訓練改為在宿舍里學習條令,十幾個班長和連隊干部都出去尋找昨晚失蹤的女兵,我們新兵都在猜這女兵估計是受不了新兵連的訓練才跑了出去,想想昨晚那股陰氣,這事沒那麼簡單應該有啥關系,為什麼會這樣想,因為我那感覺又上來了,覺得他沒跑遠,甚至還能隱約感覺到這女兵的氣息。

傍晚時分,我們班長都回來了,我偷偷問班長人找到了沒,班長有氣無力地說道︰「找了一天了,營區各個角落,街上、車站,該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沒找著,這回咱新兵連名聲可大了去了,出了個逃兵,咦!你問這干啥,沒事學習條令去,別瞎打听。」

我知道自已的預感一向很準,從小到大還沒錯過,如果跟班長說承感這女兵就在後山的話他肯定是不信,不如換個說法,于是說道︰「班長,營房後的小山林你們找了沒有,一個小女孩大半夜應該不敢跑遠,搞不好是先在山上躲一下風頭再跑也不一定。」班長听我說後突然手拍大腿說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我去跟連長匯報一下再說。」

十幾分鐘後,班長小跑著回來了,先是把我們班里十個人集合到一起,整好隊列以後說道︰「連長交給我們四班一個任務,就是到我們營房後的小山林尋找昨晚失蹤的女兵,現在起,我們分為兩組,每組五個人,我帶一組,陳淼帶二組,不管找不找得到,兩個小時以後全回營區集中。」班長下達完任務,又交代了我們一些注意事項,每人領了個小手電以後,我們從一處較低的圍牆翻了過去,兩組人員分開尋找。

這小山林其實不大,就兩個不高的山包連在一起,但海南是熱帶地區,一般山林里面樹木和野草之類的都長得很茂密,我走在最前頭開路,出來的時候我順手拿了把砍刀,邊走邊拍打著前面的雜草,生怕躲一兩條毒蛇給你來一下,那就完蛋了個球了。

憑著感覺,我往兩個山包的連結點走去,差不多走了30來分鐘,徐明杰有些不耐煩了,在後面拉了一下我的衣角說道︰「陳淼,這樹林里夠滲人的,別一會我們迷路了自個都回不去,要不咱原路返回了,等班長回來咱就說都找遍了就是沒找到,怎麼樣?」

我一听這話就上火,頭也不回地說︰「昨晚站崗的時候還跟我吹你在入伍前的各種英雄史,怎麼天一黑你就慫了?你要害怕就自個先回去,我保證不出賣你,但以後別在別人面前說我跟你是戰友就行。」我說完以後,走在中間的黃簡東也不滿的說︰「最好別說你是四班的,別整得整個班都沒面子。」

徐明杰被我倆毫無情面的一番教訓,還好是晚上天黑看不見,要是白天,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但估計是想換回點面子于是說道︰「並不是我膽小,哥們不缺膽,我是認為這樣找下去沒什麼意義,這女兵娃子大黑夜哪敢跑這種鬼地方,時不時還冒個墳頭出來,嚇都嚇死人…」還沒等徐明杰說完,大個黃簡東鄙視的哼了一句說道︰「還說你不怕,露餡了吧,還嚇都嚇死人呢!」

徐明杰又被大個來這麼不冷不熱的一句好像有點火了︰「大個,就你他媽的膽子大是吧?你哪根蔥啊輪得到你來教訓我?」

「你罵誰呢?再罵句看看?」他們倆一人一句互不示弱的吵了起來。這時我發現了前面不遠的地方的一條小山溝里,好像有點霧茫茫的,而且還隱約帶著紅光,有些像昨晚那股陰氣。

我回頭一看,我曹!這倆sb好像是要干架了,大個正擺開架勢走到了徐明杰身邊,另外兩個戰友也不幫不勸站一邊看戲,我看著勢頭不對,趕緊走到他倆人中間推開了黃簡東說道︰「你們以為自已都是地方流氓啊,咱能不能像個戰友一樣,都少說一句,前面小山溝哪好像有動靜,現在都21點了,咱先過去看看;」說完我生怕徐明杰那張嘴又來句什麼惹惱大個,一只手直接拉上徐明杰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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