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薛老太太和大爺的臉色都充滿了狐疑之色,李氏趕緊道︰「二姐,鋪子跟鋪子不一樣,你也說了咱們是做平頭百姓的買賣,人家李員外家做的都是富貴人家的買賣,自然這利潤就差遠了去了!現在的糧店那麼多,買賣能每年都有盈余的維持下去也就不錯了!」其實,李氏也是心虛的很,畢竟這麼多年來她都有讓她的娘家兄弟從盈利中抽出一部分給她做了私房錢。
無憂並沒有針鋒相對,而是笑道︰「二娘,我是不懂買賣里的事情,就是覺得奇怪罷了,怎麼差不多的鋪面,買賣差不多的興隆,怎麼這盈利就差了這麼多呢?」說著,她轉頭望望祖母和爹爹,只見他們已經起了疑心,她在心中冷笑一聲,現在只要她們心中有所懷疑就好了,因為有了懷疑她們離去調查這件事不遠了!
無憂的幾句話就讓李氏了一身的冷汗,在飯桌上她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果然,怕什麼來什麼,隨後薛金就對薛老太太道︰「娘,我有好長時間也沒有去看過糧店的生意了,明日一早我就過去看看!」
「也好,雖說金環的兄弟不是外人,但是到底是自家的生意你要多留心才是,把賬目都弄清楚一點!」薛老太太點頭道,畢竟薛家現在一家人連肉都吃不上了,確實是應該查一查怎麼糧店的盈利一年不如一年了。
「是。」薛金點點頭。這下,李氏真是食之無味了,低垂著頭,連拿著筷子的手都在輕微的打顫。明日一早就要去查賬嗎?這可怎麼辦?這些年她大概在里面抽了一兩欠兩銀子的盈利了。這要是被查出來她可怎麼有臉再在薛家待下去啊?
李氏的如坐針氈都落入了無憂的眼光中,她含著淡淡的微笑吃著眼前的素菜。心想︰李金環,你以後可是不能獨自吃肉了吧?
晚飯過後,薛老太太仿佛今日很高興,讓朱氏,李氏以及無憂和蓉姐陪著她又模了好一會兒骨牌後才回房休息。期間,無憂冷眼旁觀現李氏的表情很是不自在,但是又不敢說先行離開,所以不動聲色的又哄著老太太多玩了一會兒。
等李氏回到自己屋子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兩更天了,她在屋子里來回的走動,急切的道︰「這可怎麼辦?紅杏!」
「二女乃女乃?」紅杏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綠柳去了沒有?」一從薛老太太的房間出來,李氏就吩咐綠柳趕快去她娘家兄弟處報信,明天一早大爺就要去查賬了!
「二女乃女乃,綠柳剛剛才去,沒這麼快回來的,你別著急,先喝杯茶吧?」說著,紅杏倒了一杯茶放在李氏的面前。
李氏坐下來,心卻還是懸著,剛端起茶碗來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听到綠柳的聲音。「二女乃女乃!二女乃女乃!」
看到綠柳慌里慌張的跑進來,李氏皺眉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這麼個時候估計連她娘家兄弟的家都到不了。
「二女乃女乃,每天晚上二更天前門後門就都上了鎖了,今兒個是興兒值夜,根本就出不去!」綠柳急切的回道。
听到這話,李氏低語道︰「這馬上要三更天了,三更天就宵禁了,你出去也走不了!」
「二女乃女乃,這可怎麼辦啊?」綠柳皺著眉頭問。
只見李氏氣勢敗壞的把手中的茶碗狠狠的擲在地上, 當一聲,茶碗便應聲而碎!李氏狠的說︰「這種事那個病秧子肯定做不出來也想不到,真是會咬人的狗從來不叫,沒想到那個呆子竟然一點都不呆,連我都掉進了她的陷阱里!」
「二女乃女乃息怒,還是想想明天大爺真的查出賬本有什麼不妥……」紅杏和綠柳一邊蹲下來撿著地上的碎片一邊說。
「這些年也只不過從中抽了一兩千兩銀子罷了,實在不行就讓你舅大爺幫我認了就是了,到時候我再你大爺和老太太面前求求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有義哥在她們總要留些情面給我的。只是輸在一個黃毛丫頭手上真是讓人氣惱!」李氏強壓下心中的氣惱,想了一下說。
「真沒想到這位二小姐這麼厲害,她那話早不說晚不說,非要趕在晚飯的時候說,說了就說了還哄著老太太玩牌,今晚又趕上是大女乃女乃心月復的男人興兒值夜。二女乃女乃,您以後可得當心呢!」綠柳提醒著。
「哼,一個胎毛還沒長全的黃毛丫頭,我只是掉以輕心了而已!」李氏根本還是不把無憂放在眼里。
……
夜色深沉,房間里還點著燈火。
無憂坐在書案前,睡意全無,一邊看著今日坐診的時候記錄在案的病歷,一邊拿著毛筆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麼。大概快三更天的時候,連翹闖了進來。
「二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二女乃女乃房里的綠柳前門後門的跑了一圈也沒出了薛家,又跑到二女乃女乃房里去了!這個信她可是給報不了了。」連翹得意的揚著下巴說。
听了連翹的話,無憂抿嘴微微一笑。只輕輕的說了一句。「那今晚可是有人睡不好覺了!」
「二小姐,您說明天大爺去糧店能查出什麼來嗎?」連翹還是有些擔憂,不會到時候什麼也查不出來吧?
「如果她們不那麼貪心拿走那麼多的話也許會!」一個鋪子拿走百分之十幾二十幾的盈利恐怕很難找出毛病,可是如果拿走的比剩下的盈利還多,那就一定會查出問題了。
「那明天有好戲看了?」連翹笑著拍手。無憂微微一笑,然後繼續低在紙上寫字。連翹好奇的問︰「二小姐,你在做什麼啊?」
「唉,以後都不能去趙記藥鋪坐診了,我得把這幾次幾個嚴重病人的情況寫好了給孫先生,讓他好對癥下藥,他們的病已經治得差不多了,不能半途而廢啊!」無憂回答。
听到這話,連翹對著無憂豎起了大拇指。「二小姐,您真是德藝雙馨!」
「這是最起碼的醫德!」無憂糾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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