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雪下得很大,安定侯府又大,小廝們都在掃雪,還有許多路沒有掃干淨,所以無憂便沒有走以往走的那條近路,而是繞著回廊順著已經掃好的路走著。
走著,走著,身後的連翹突然興奮的喊道︰「二小姐,您看前面好多梅花啊!」
無憂抬頭一望,可不前面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種植著足足有十幾株或大或小的梅樹,盛開著梅花的樹枝上都還被雪壓著,一朵朵粉紅的夾雜著雪花的梅花嬌艷欲滴,再加上四處的亭台樓閣和假山真是比畫上還好看。難道這就是玉郡主所說的安定侯府的梅園嗎?再看看梅園里似乎並沒有人走動,不知道剛才說賞梅的兩個人去哪里了?呵呵……瞧她,玉郡主說得賞梅也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她只是想親近心上人罷了,估計這時候肯定是在某處卿卿我我吧?
當漸漸走近了梅園,無憂在一株離腳下鋪著鵝卵石小徑最近的梅樹前頓了腳步,仔細欣賞了幾眼眼前這株俏麗的梅樹,然後便低閉上眼楮在幾朵梅花上嗅了嗅,鼻端立刻聞到了一抹淡淡的幽香,真真是沁人心脾。怪不得古人把梅花的香味比作暗香呢!
「這梅花你這麼喜歡,不如我折幾支回去供在花瓶里就能時時都看到了!」身後的連翹看到二小姐好像很喜歡這梅花,所以說著就要放下懷里的錦緞去折前面的梅花。
听到身後連翹的話,無憂趕緊制止道︰「不能折!」
「為什麼啊?」連翹疑惑的問。
「這梅花最動人的地方就是它的暗香,你把它們折下來就沒有生命了,香氣就斷了,還有什麼意思呢?」無憂的手指撥弄著一朵帶著冰雪的梅花輕聲道。
「啊?」小姐說的話她怎麼都不懂啊?連翹瞪大了眼楮望著那些梅花,感覺很是模不到頭腦。
轉頭望望連翹那呆頭呆腦的樣子,無憂一笑,叫道︰「別傻想了,走了!」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呃。」連翹模模頭,也跟著走了。
兩道略顯瘦弱的背影在梅花的襯托下漸行漸遠,一雙幽深的眼眸目送了她們一刻,然後便轉頭望著不遠處盛開著的梅花若有所思。站在回廊拐角處的沈嚴站在主子的背後,好一會兒後才開口問︰「二爺,什麼叫香氣斷了?」
剛才不經意間听到無憂她們對話的沈鈞回頭看了一眼他的侍衛兼副將,然後就把眼楮望向了遠處。「你不會懂這些的!」
听到主子的話,沈嚴訕訕的模了模頭,傻笑道︰「是啊,沈嚴是個粗人,就知道沖鋒陷陣,還真是不懂什麼情懷啊詩詞啊之類的東西!」
「玉郡主去老夫人那里了?」剛才正好有一位訪客到來,沈鈞才算月兌了身,敷衍秦玉讓她去母親那里等他,他隨後就來。
「是。」沈嚴趕緊點頭。
沈鈞低頭想了一下,吩咐道︰「一會兒玉郡主要是問起,就說我有急事去軍營了!」
「是。」沈嚴先點了下頭,然後笑嘻嘻的道︰「二爺,您真對玉郡主沒那個意思啊?」
听到這話,沈鈞轉頭把目光落在了笑嘻嘻的沈嚴的面孔上,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你今天話很多!」說完,便轉身負手而去。
望著主子的背影,沈嚴模著後腦自言自語著。「我今天好像是話多了!」
……
屋子里溫暖如春,窗台上的水仙花開得正旺,幾個丫頭垂手侍立,沈老夫人半靠在炕上的軟枕上,大丫頭雙喜跪在炕上給沈老夫人捶著腿,姚氏站在地上回稟著剛才小王大夫來給侯爺扎針的情況。
听了姚氏的稟告,沈老夫人不疾不徐的道︰「既然小王大夫說有希望,那咱們就得盡一百二十個心才是,你一定督促丫頭們按時給鎮兒泡腳按摩一樣都不能少!」
「這個母親不用吩咐,媳婦也知道!」姚氏點頭道。
「嗯。」沈老夫人在這一點上對姚氏是很放心的,要說疼兒子她這個媳婦都不比她這個做娘的差,所以這些年來她才把兒子和侯爺府里的事情都交給了她。
回稟完了沈鎮的事情,姚氏笑道︰「母親,媳婦剛來的時候看到玉郡主剛走,跟她說了兩句,說是梅花開了,來咱們家看梅花的!」
「這話你也信?」沈老夫人的老眼瞟了姚氏一眼。
「呵呵……」看著婆婆的眼色,姚氏一笑。「自然一切都逃不過母親的法眼。她哪里是來看花的,是來看人的還差不多!」
隨後,沈老夫人好像來了點精神,坐直了一些身子,對地下的姚氏道︰「其實玉郡主不論是家世,相貌,人品都是上上之選,和咱們家老二也很般配!」
听到這話,姚氏的眼眸一閃,試探著問︰「母親的意思是把玉郡主許配給二叔?」
「不但我有這個意思,秦家也有這個意思,玉郡主自己的意思就更不用說了。只是因為你父親的三年家喪,老二又去邊關待了這幾年,才把這事給耽擱了下來的。我想等過了年你父親的三年喪期就過了,老二也不小了,也是該給他成家立業了!」沈老夫人說。
姚氏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抬頭陪笑道︰「母親,要說玉郡主確實不錯,可是老二好像對她很冷淡,好像……沒這方面的意思!他的脾氣母親也是知道的,要是他自己不樂意,恐怕……」
沈老夫人听了這話,眉頭略微一蹙,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沉默了一刻後,才沖姚氏擺了擺手。「我有些倦了,你回去照顧鎮兒吧!」
「是。」見沈老夫人臉上陰晴不定,姚氏沒有再多說什麼,應聲退了出去。
從沈老夫人的屋子里出來,姚氏便懷著心事往她住的院子里走著。身後的貼身丫頭春花察言觀色的問︰「女乃女乃好像有心事,是不是老夫人和女乃女乃說了什麼?」
「老太太想讓二爺娶玉郡主!」春花是姚氏從娘家帶來的丫頭,也是她的心月復,所以沒有話不對她說的。
听到這話,春花接道︰「玉郡主雖說看上去沒什麼心機,可是到底家世這般顯赫,要是真嫁過來,這府里的事……」
「嫁不嫁過來咱們現在說了不算,現在咱們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姚氏打斷了春花的話。
「那不如年下的賞錢等過了年再?」春花提議。
「不行!下人們議論起來不妥,倒是明年做春衣的銀子和下個月的月例銀子可以年前支了放出去,年前和年後的利可是差得多呢!」姚氏低頭想了一下吩咐道。
「眼看就過年了,奴婢這就去辦!」春花趕緊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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