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繞過兩名血傀,直接沖到了一個熔岩巨獸的身後,有了這家伙的掩護,他也能來個渾水模魚了。
巨獸的身形比較大,因此受到的關注也很廣。兩個血傀在將張三跟丟之後,便和熔岩巨獸僵持了起來。至于類似張三這等跳蚤,鬼鬼祟祟的躲藏在不知道哪個角落,相對于熔岩巨獸那種巨大的體型,根本就難以發現這家伙。
就這樣,張三輕易地潛入了戰場中央,同時也將西城那邊的戰斗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
西城這家伙以一敵三居然都絲毫不落下風,可見其實力之強悍程度。這種家伙跟現在的他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如果說以他個人之力想要將西城斬殺,從而完成地圖上顯示的任務,那無疑是痴人說夢。
換句話來說,那就是他的實力太低了,對上這等強敵簡直毫無勝算。
張三躲在戰場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偷偷地目視著這一切,把周圍的場景與人數都一一記在腦海。現在的戰場形勢對自己來說十分不利,首先是兩個主力都已經陷入了重傷狀態,剩余的亞索也陷入了困境,落敗也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亞索這家伙是個獸人,能動用的便只有他那類似于無敵的反彈護罩。將所有敵人的攻擊轉化為攻擊敵人的手段,全部反彈回去,無視一切攻擊手段。這東西對付同等級的人而言幾乎相當于無敵的存在,可對于那些修為高出自己的人而言,效果反而會越來越弱。
眼看著這三人漸漸落敗,張三的思維越發冷靜了起來。隨著張三視線的轉移,他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了戰場中央的斜陽妖月身上。
「嫣珠是自殺的吧?」空蕩的草原只有這麼一道聲音變得異常刺耳,在西城的耳中,整個世界已經容納不下任何聲音了。
他的神色漸漸變得冷漠起來,那對陰沉的雙眸開始蕩起一圈一圈的紅絲,僅僅在一個呼吸之間,便將他兩隊雙眸都染成了通紅之色。
「好了,陪你們玩了這麼久也夠了。」說著,斜陽西城身上的水元素鎧甲瞬息而變,轉眼化作一柄長達幾尺長的水色長劍,對著古陌當頭斬下。
水劍化作一灘銀河色的長流仿佛從天際流下,強大的氣勢將周圍的空間全都死死鎖住,這下子就算古陌想逃,也無力從心了。
不過古陌似乎對死亡根本沒有什麼恐懼之態,他無視了周圍的一切,看著西城臉上的表情,似乎還在嘲諷的笑道︰「現在的你還會覺得愧疚嗎?」
哪怕面對死亡,他的表情也沒有絲毫動容。看著古陌臉上的這份姿態,那種毫無畏懼的笑容,讓西城越發憤怒起來。他怒持長劍,暴斬而下,嘴中同時怒吼著︰「就是老子親手將她殺了的,你覺得我會愧疚嗎?」
「你給老子去死吧!」
「轟」長劍在踫到古陌身前一米的時候,直接在咫尺之間炸響了開來,無數水流就像折射而出的水箭,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周圍不少的血傀甚至還連反應都來不及,便被無數激流射成了馬蜂窩,就連其中的一頭熔岩巨獸都被殃及,直接射成了漫天土屑。其余幾頭熔岩巨獸雖說也受到不少傷害,不過它們離得較遠,因此沒受到什麼致命傷。
「撲哧」西城忽然倒在了地上,嘴里噴出一口淡紫色的鮮血來。他的整個月復部,連著雙手雙腳似乎都被溶解了一樣,莫名的扭曲著,仿佛失去支點的傘架。
古陌張開了雙眼,冷漠的看了眼周圍的情況,隨後目光與不遠處的亞索對視了一番。他忽然笑了,這種死里逃生的感覺,他最不喜歡,他更寧願那一劍是真實的斬在自己身上,那樣或許就能解月兌了。
西城的腦袋已經被扭曲到180度了,可他依舊活著,並艱難的從地面的爬了起來。
不多時,西城的身體傳來了一陣陣低沉的響聲,那失去骨架支撐的身體似乎也再一點點的回復如初。血士的身軀有不死之軀的稱號,這點無可厚非。
「是你?」西城偏著頭,看向了亞索這邊。他的聲帶似乎也被破壞了,聲音听起來異常沙啞。
「咳咳」噴出幾口鮮血之後,西城忽然瘋狂的笑了起來︰「我承認你的能力非常強,為了這一天,我特地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好好享受吧!」
「剛剛那是重水,接下來的是玄水。」西城說完,一滴黃黑混濁的渾水忽然從他那水元素的鎧甲上剝落了下來。
頓時,那道鎧甲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瞬間化成了一灘流水,消失在了西城的身上。隨著水元素鎧甲的消失,那滴玄水就這般靜悄悄的懸浮在西城手中,看上去似乎絲毫不起眼。
漸漸的,空氣中多了股莫名的味道。周圍的血傀仿佛嗅到了什麼興奮地東西,雙眼變得更加狂暴起來,臉上的表情越發猙獰。
此刻的血傀變得更加狂暴起來,似乎就連戰斗力也提升了不少。這一切都源于那滴玄水,似乎就只有那麼一滴,卻讓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盡管西城受了傷,可他堅信只有自己有這麼一滴玄水在手,歷史是不會改變的。
不知道何時,此刻的張三已經潛伏到了斜陽妖月的身旁來了。那些家伙的戰場打得異常激烈,根本沒注意到這邊,這正是張三所希望看到的。他巴不得這些家伙一個個拼成重傷,然後全都死翹翹。
看著面前這個閉著眼有些帥氣,皺著眉頭卻有些痞子氣的妖月,張三的內心一陣感嘆。前一刻,他們兩個還是相互對立的大敵,這一刻居然已是攜手的伙伴了。
張三也知道沒多少感嘆的時間,一咬牙,狠心得往手臂咬開一個傷口,直接對著這家伙口邊湊去。他一開始就從遠處就開始注意這邊的情況,待這家伙身邊的血痂漸漸月兌落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家伙晉級也快要進入尾聲了。
之前有野陰之魂偷偷潛入張三的身體里面,留下一道妖月的意識,這道意識便是所有根源的開端。
原來這家伙早在很久之前開始就偷偷地留了一手,妖月的術法並不是只有子爵的實力,他從很早開始就已經是伯爵的術士師了,只不過他一直隱藏著實力,為了不讓西城察覺,一直非常乖巧的听從這家伙的話,甚至將自己的實力封印起來。
突入其來的鮮血深深刺激著妖月的神經,嘴唇觸到的暖流就像電流一樣,瞬間傳遞到他身上的各個細胞。
下一刻,妖月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了下去。同時,一對妖媚的雙瞳帶著點點斑駁的猩紅色,努力地睜了開來。
玄水一出,彌漫在天地間的氣息似乎都被封閉了一樣。黑色的霧霾全都沉入了地面,似乎在畏懼這股氣息一樣。甚至就連周圍的水霧都變得混濁起來,就像混著泥水的激流。
斜陽西城痛咬舌尖,對著懸浮在掌心上的玄水噴了口鮮血。當玄水在接觸到這股鮮血的時候,就像是踫到了什麼禁品,瘋狂的扭曲起來。
一股風暴悄然在斜陽西城上形成,那股鮮血被強迫的融入到玄水之中,轉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玄水融入鮮血之後,變成了紫黑色,水滴暴漲了將近好幾倍。如果說原先的玄水只有尾指大小,那麼現在便有拳頭大小了。
斜陽西城笑看著這滴鮮血,像是著了魔一樣,笑的異常興奮與邪魅。
斜陽西城一點點朝著古陌走去,那滴懸空在其手中的玄水一點點變換著,幾個呼吸間,玄水已變成了一把紫黑色的長劍。
紫黑色的長劍對著古陌輕斬而下,果不其然,在古陌身前有著一層閃著五顏六色的泡沫阻擋著。
可惜這一次,那泡沫在剛踫到紫黑色長劍的瞬間,便化作一道霧氣,頓時消融了開來,長劍停留在古陌臉頰幾厘米處,靜止了。
在泡沫消失的那刻,雖說古陌的表情有些驚訝,可他的眼皮卻連眨都沒眨一下。大劍當頭,他毫不畏懼。
這一幕不知道讓斜陽西城想到了什麼,讓他更加惱怒起來,緊握的雙手都止不住的抖動。
「我剛才所說的話,依舊有效。」
「你覺得呢?」古陌盯著斜陽西城,輕笑的搖了搖頭道︰「呵呵,看來你也是活太久了,怎麼下不了手嗎?反正我也活累了,大不了比你們早點去見她一面,又何妨?」
「哈哈哈」西城笑得異常猙獰,听到這話的時候,在他內心深處,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沒有死透,又要蠢蠢欲動了起來。
「你真覺得我不會殺你嗎?小風。」
西城的話語變了,那嘶啞的聲音不知是不是因為聲帶的原因,帶著異常顫抖。
「你會的,因為你不是他。」
西城手中的劍猛然一沉,直接掉落在了古陌的頭皮之上。一滴鮮血從古陌的臉頰上滑落,留下一條猙獰的血痕。
此刻的西城,臉色變得十分不自然,時而溫和時而猙獰道「你不怕嗎?」
古陌笑了,他搖了搖頭,嘆息道︰「我錯在不該將嫣珠交給你。」
聞言,西城忽然想到了什麼,猙獰的叱喝道︰「閉嘴」,那緊握在手中的紫黑長劍又下落了幾分。
「即便她還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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