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漸黑,黃昏已過,戰場上的廝殺依舊,一群人裹著滿是鮮血的衣袖,竭力廝殺著,因為想要逃跑的人,已經死在了路上。
血愧的眾人也是知道的,可是這些家伙似乎帶有生前的一些技能和戰斗方式,應付起來相當困難,因此死傷也比較嚴重。他們哪想到自己只是前來湊下熱鬧而已,竟然招來殺身之禍,如果早知道會這樣的話,那打死他們都不會跟過來,可惜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人數一點點的在減少,相對而言血傀的數量也減少了很多。戰場上剩余的三個熔岩巨獸都化成了一堆泥土,或許是能量已經耗盡,也有可能都被血傀絞殺了。總而言之,戰場相對而言還是十分激烈的。
古陌的死對斜陽妖月打擊很大,張三不清楚這兩人之間的關系,可他卻能體會到妖月內心的痛,那種感覺似曾相識,可惜記憶里卻沒有絲毫印象。
妖月自從醒了之後,張三也變得輕松了許多。雖說體內那股**依舊非常強烈,可在妖月離開之前,他把天狗食月的陣法控制權交給了張三。哪怕這陣法的主核心能量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不過剩下的一部分也足夠張三享用了。
陣法是通過四周的野陰之魂來收割天地的生靈之氣,從而促進體內鮮血的轉化純度。血士通過外來吸收的鮮血,一般都是不純的,直接吸收進體內雖然能短暫的使力量暴漲,可這種暴漲的力量並不能持久,反而會隨著時間下降。暴漲的力量越快,那麼隨著時間的推移,境界掉落的速度也會越快。
血士的力量並不平衡,他們的力量會通過各種方式來消耗,例如時間,就算不動用技能或者體內鮮血,這些力量也會隨著時間而流失。就像人類不進食一樣,會變得沒力氣,甚至會死亡。
血士也是如此,一旦體內的鮮血存儲量達到底線,那麼血士便會變得虛弱,甚至過多透支力量,血液干枯,那麼他們會陷入一種沉眠狀態,這種稱之為假死人。這種狀態下的境界會變得十分不穩定,更可怕的是血士也會死。
血士有著小強的稱呼,這是眾所周知的。可不是說小強就不會被打死,血士一樣會死。例如存儲心核被破壞,或者心髒被毀滅。
張三剛晉級為血士的時候,身體儲存了大量的鮮血,可經過剛才的這番吸收,體內的鮮血又便得干枯了,那股吸血的**也變得越發強烈起來。
不過,還好妖月這家伙有點良心,將控制陣法的秘訣交給了他,剛好解決了他此刻所需。
對于血士而言,最重要的莫過于意志。意志不堅定者,會被自身的**所吞噬,侵蝕在身體涌出的快感中,從而釀成大錯。
控制**的最好辦法便是補充體內的饑渴,但是吸取卻不能過量。
妖月留下的陣法布置有點復雜,至少對于現在的張三而言,那是一竅不通,甚至連看都看不懂。但這並不代表他不能用,這就跟手槍一樣,誰都可以自由控制扳機,但原理卻根本沒幾個人知道。
陣法中心還在吸收著周圍僅剩的生氣,還有那戰爭留下的鮮血。當張三坐在陣法中央的時候,舒服的就差沒申吟出來了。那種沖入靈魂的快感,就像一條條細微的電流,正劃過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一樣。
之前在張三覺醒的時候,身體早已被**控制住了,當時殺了一個家伙的時候,他什麼都感受不到。如今在自己意志清醒的時候,這股突如其來的快感尤其強烈。
「這就是支配了血士的**嗎?」
張三臉色有些蒼白,但神色間的冰冷卻依舊不減絲毫。當鮮血覆蓋上他渾身上下的時候,那股快感也只是讓他略微皺眉,甚至連神色都不變。
「哼!」
張三冷哼一聲,腳下的鮮血頓時像是有了自主的意識一樣,漸漸被吸引過來,隨後往張三身上匯聚,最後被體外的毛孔吸收。隨著吸收的鮮血增多,張三的臉色也稍微緩了緩,那些失去的鮮血也漸漸補充了上來。
「還遠遠不夠啊!」張三試了一會,眉角皺得更加厲害了。因為他也發現這些鮮血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麼吸引人,**雖然緩解了不少,但也開始朝著飽和前進。
在加上張三想要恢復手臂,那便需要大量的鮮血。
「鮮血,都給我過來。」
隨著張三一陣低吼,陣法下方的鮮血匯聚的更加流暢了起來。如果說之前匯聚在他陣法之下的鮮血,只有一條細小的血線,那麼現在這條血線已經開始變得拇指大小了。
大量的鮮血通過四周逐漸匯聚而來,被張三瘋狂的吸收了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張三能感覺到自身體內正有股奇異的力量正在澎湃著,稍微緊握了下手掌,就能從掌心中感覺到那股讓人興奮莫名的強大。
「這些都是虛假嗎?」張三喃喃自語著,他多喜歡這股力量一直停留在體內,那種強大到不懼任何人的力量。
「來吧!都往我身上匯聚吧!我需要力量,強大到足以讓任何人畏懼的力量。」張三沉迷在力量的沖擊之上,甚至就連自己的瞳孔都開始泛成紅色都不知。
那一根拇指大小的鮮血線條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了拳頭大小,陣法瘋狂的運轉著,甚至就連周圍那些沒有鮮血流出的尸體,都開始變得干枯起來,卻是被硬生生的擠出了鮮血。四面八方的鮮血大量匯聚,開始往張三身體里沖去,一開始是從皮膚慢慢攝取,到最後甚至就連張三口鼻都開始囫圇吞棗起來,心髒跳動的次數每分鐘高達兩百多下,讓他渾身燥熱,熱血澎湃起來。
斷臂上開始被一條條鮮血組成一只完整的手臂,隨著鮮血的增加,肌肉和骨架也在一點點的成型,回復速度快得有些駭人。
「這就是力量,讓無數人為之瘋狂的力量。如果這一刻能永遠持續下去,那該有多好啊!」
「啊!來吧!來吧!哈哈!」張三忽然睜開了雙眸,露出一對瘋狂的赤色雙眼來,兩條猩紅的血淚從中流了出來,這種快感的沖擊,幾乎讓他的意識淪陷了。
可就在這時,一道翠綠的氣息忽然從陣法中央傳送了過來,那野陰之魂攜帶著生氣也順著張三口鼻跟著走了進來。
天地間忽然一陣躁動,有了一只野陰之魂的帶頭,剩余的像是飛蛾撲火般,一股腦的往張三口鼻硬生生沖了進去,帶著龐大的生氣。
血士是通過吸收鮮血來壓制體內涌出的**,可一旦攝取過多,那股**便會變得比饑餓時更加狂暴,更難馴服。
一股冰涼甚至可以說有些刺骨的氣息,像是一頭蛟龍般,在張三體內到處亂竄。所過之處,那些澎湃甚至說倨傲的激血立刻像是被澆滅的火焰,全都冷靜下來,完全不敢造次。
生氣轉過一圈之後,已經完全消耗干淨。不過,張三似乎也逐漸冷靜了下來,那股**被壓了下去。
這時候,張三才猛然回過神來,頓時一個激靈,甚至說冷汗淋灕。他記得自己當時根本沒想過這麼多,只是一心打算吸收剩余的鮮血,然後穩定境界,順便將自己手臂修復罷了。甚至在他心里,根本沒將那股**放在心上。
當時的他冷靜異常,他覺得自己有把握控制住力道。可沒想到這股**像是無處不在的魔影,根本查不出這東西是何時侵蝕他的。
「太可怕了。」回顧過來之後,張三也是一陣後怕。他小瞧了這**,甚至可以說是他小瞧了自己。**由人而生,因人而異。這是他自己的**,誰都無法控制。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多虧了那股生氣的中和,要不是這股力量壓制住體內的鮮血,恐怕現在的情況就不妙了。不過他更要感謝的還是斜陽妖月留下來的陣法,要不是靠著這個東西,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入魔了。
張三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視線不由自主的往四周的戰場上看了過去。這一看,他卻是當初嚇了一跳。
只見在其四周的所有尸體全都干枯了,甚至就連血肉都被風干了一樣。原本青色的草原,綠色全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那微風掀起的塵埃,方圓百米,沒有絲毫生氣可言。
不遠處,幾個血傀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覆薄冰的站在一旁,那雙毫無神色的瞳孔第一次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張三,似乎生怕多走出一步,就會橫死當場。
其余的人倒是沒怎麼注意這邊,因為戰場的激烈程度,讓他們根本不容有絲毫分心。
張三稍微動一下手指,一股莫名的興奮傳了過來,那只斷掉的手臂真的回復了過來,這確實是最讓人驚喜的一件事了,這是他第一次覺得原來血士也有這麼好的一面。
「唔!可是,可是我接下來是不是應該跑了。」
回過神來的張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時候的他雙目已經恢復了清明,黑白交加,宛如一顆閃閃發亮的黑白交加寶石。看這模樣,那冷酷近乎有些異常不怕死的家伙似乎重新變成了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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