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空間里沒有風浪,但是卻能感覺到一股宛如浪潮般的波紋,在水平面上律動著,一圈圈漣漪緩慢而枯燥的往沒有盡頭的遠方卷席而去。
張三等人走在滿是霧霾包裹的沙地里,腳步蹣跚,或許是因為周圍的溫度太高,此地的泥沙已經完全沒有了水分,有的只是那干枯而晶瑩的沙子,因此眾人的步伐也漸漸緩慢下來。
「你老能不要這麼沒出息嗎,不就是硬啃了一只老鼠腿嗎?他娘的,就變成這熊樣了。」
大壯一邊扶著張三,嘴中不停抱怨著,偶爾他會瞟幾眼宛如死狗般的張三,卻又一陣嘆息。
聞言,張三只是低著頭,嘴中不斷傳來斷斷續續的申吟聲,時不時還會抬頭應付幾聲,但是卻已十分勉強。
自從眾人在偷襲過第一只火焰鼠王之後,便已經將火焰鼠王的特征全都大致了解清楚。這種生物說白了,就是種遠程和近戰兼備的妖獸,不過真要一對一的面對起來,無論是妖月還是說張三和大壯幾人都敵不過。當然前提是妖月也只是使用了第一層血士的力量,這家伙在封印自己血士力量的同時,早已將體內的黑暗之力一並封了。
張三不了解這家伙到底有啥用意,不過他只當這貨腦子壞掉了。明明有實力獲得更多的任務點數,換取更好的待遇,可是這家伙卻偏偏跟著他們一起挨餓,這不是典型的二百五嗎?
當然張三這也只敢說說罷了,他可不知道這家伙什麼時候會發起飆來,然後掙月兌身上的封印,瞬間將實力飆升到伯爵的層次上,如果對著自己放大招,那豈不是找死的節奏?
不過這一路上倒也多虧了妖月和大壯的照顧,張三才得以回復了。他們自從在火焰鼠王領地範圍內狩獵過一只火焰鼠王之後,就沒在感深入了。這些火焰鼠王無論從實力還是從各方面角度來說,妖月和大壯兩人對付起來還是十分危險的。
妖月的遠程力量雖然很足,但對于敏感之極的老鼠而言,它只要一看到有絲毫危機,就會轉眼跑得不見蹤影,哪還會和你傻乎乎的戰斗。可是一旦不實用血能,這些狡猾的老鼠根本就不會和你近戰。它們會一直用火焰球,將你射到吐。
除非他們能像張三這家伙用自己身體一樣去引誘,不在萬非得以的情況下,老鼠是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巢穴。想要引誘這群狡猾的家伙溜出洞口,沒擠出點腦汁,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一打不過就跑的臭老鼠完全像是無賴一樣,一旦不打它,它會很欠抽的過來騷擾你,可你一旦和它較真,它就會直接躲回鼠堆里面去,除非你想和整個鼠群公開叫板,否則它會將你騷擾到死為止。
于是,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之後,妖月等人也干脆遠離火焰鼠王的地域範圍,直接在外圍地區獵殺普通的火焰鼠來。一來,可以修復張三身上的傷勢。二來,還可以在途中收集一些火焰結晶。三來,更能歷練張三和大壯兩人實戰,可謂是一舉三得。
無論是張三也好,大壯也罷,在古城鍛煉的機會都是非常少。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免費訓練的場地,他們自然都不會放過。兩人見到普通鼠群之後,就像見到殺父之仇的敵人一樣,紅著眼便沖了上去。
妖月就像是過來走個場子的路人甲,他負手而立,根本就只是在看著兩個傻大個在為自己開路罷了。
殺紅了眼的兩人一時之間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注意到遠方的動靜。
忽然,一道殺意十足的劍氣從不遠處直奔而來,兩人像是被直接鎖定了的羔羊,竟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劍氣從兩人中間輕劃而過。在這股恐怖的氣息壓迫下,兩人甚至連移動的力氣都失去了。
劍氣竟是直接一劍將周圍的紅霧都完全劈開了,留下一條長達遠處的深痕。幸好劍氣就只是在兩人咫尺之間劃過,要是這一劍真的劈向了某人,無論是誰,恐怕那人都逃不掉。因為他們已經完全被這恐怖的劍氣給定住了,連腳步都移不開一分。
「剛才那是什麼?」大壯一臉驚魂未定的問道。
對此,無論是張三還是妖月根本就給不出答案。要知道張三和大壯經歷是相同的,既然大壯都感覺到這一劍的強悍,那他自然也一樣。
「北方,大約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張三神色微冷,他沉吟了一會才開口說出了劍氣的方位。因為他能感覺得到,這股劍氣根本不是有意朝著他們劈過來的,這應該是某個用劍高手無意而為之。
因為要是剛才那一件是對著兩人劈的話,想必將會沒有一個人逃得掉,也不可能會這麼巧的從兩人中間砍了過去。
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前方應該有個用劍的高手。
「走,過去看看。」說著,張三率先帶頭走了過去。
盡管大壯很不情願踏這趟渾水,可是看著張三這固執的性格又犯了,外加斜陽妖月這家伙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他最後還是不得不屈服的跟了上去。
「趕緊乖乖交出你手中的任務點數吧!是你自己動手,還是說我來幫你?」
「落東你……你太狠毒了。」
一塊火紅的平面上,好幾道身影躺在地面申吟著,只有一道有些邪魅的人影筆直的站在人群中間,他像是君王俯視著臣子一樣,手持著一把散發著綠色氤氳光澤的長劍,冷視著周圍所有人。
此時此刻,他那把長劍正抵在一個人的咽喉上,鮮血從劍尖上緩緩低落,從其頸脖上劃過一條猙獰的血痕。
被長劍指著的是一個女孩,她披頭散發著,渾身上下都是大小不一的劍痕,模樣看上去狼狽之極。此刻的女孩雙目通紅著,正一臉怒視著落東,從她那陰沉的眼瞳里眾人甚至都能感覺到一股源自靈魂的恨意。
「你殺了他,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會用這輩子來報這個仇,說到做到。」女孩嘴角帶著詭異的微笑,雙眼仇視的看著落東,在她那倔強的雙眼里,哪怕有晶瑩的淚珠在打滾,都始終沒讓它留下。
這種恨已經不是咬牙切齒那麼簡單了。
聞言,落東卻根本沒有多說,他嘴角只是輕微的彎起了一抹弧度,手中的長劍已經揮動了起來。「 嚓」的一聲輕微細線傳來,女孩瞪大著雙眼,瞳孔瞬間失去了焦距,她的腦袋就像是一顆滾落的石塊,低沉的從身體上半身分割開來。
血液似乎都被這恐怖的劍氣分隔了開來,幾秒鐘過後,那猶如噴泉般的鮮血才從斷頸處溢出。無論是半空上還是空氣中都彌補了血霧,與四周的紅霧混淆在一起之後,更是形成了詭異的深紅色,將方圓幾十米的地方,都遮掩了起來。
「這……這些家伙不是那群十人隊里面的嗎?」大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色也是巨變。
之前他在廣場上的時候,給他記憶最深的便屬站在廣場正中央的那些人了。當時這幾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濃郁之極的殺意與腥味,甚至就連眼神都冰冷異常,就像是那些從死神的戰場中回來的戰士一樣。
可以看得出來,這幾個家伙定是經歷過什麼生死大戰或是恐怖的事情之類的,才會讓這些剛從古城出來的溫室花朵,擁有這等逼人的氣勢。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幾個似乎實力都挺強盛的家伙,會這麼容易被解決掉。
本來他還是不怎麼相信眼前的這個事實,可是就連張三都已經確認了這些尸體就是那幾人的時候,他才震驚的合不攏嘴。
落東歪著脖子,留下側臉的獰笑。在那女孩腦袋飛起的那一刻,他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嘴角獠牙閃現。下一刻,他手指輕點,空氣中無數的紅霧與血液全都被吸納在一起,並且迅速往落東口鼻風奔而去,這麼大量的吸血量,對任何一個初級血是而言,都是一種負擔。
可是眼前這家伙的瘋狂行為,早已將張三等人的視線全都凝聚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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