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和莫家是對頭。
巨木鎮就靠著特有的木材營生,自然這兩家都希望對方垮掉獨佔利益,所以這水深火熱,恨不能見面就掐架的關系從林場的範圍劃分就可以看出來。
「要不要搞成這樣啊!」
盧飛蜷著身子縮在一叢灌木里看著前方數百米處的一片開闊地,那便是莫,汪兩家的林場分界了。
如果只是一片開闊地還不算什麼,可盧飛分明看到了兩邊居然各有幾座木頭房子,時不時還有雙方的人巡視,而且看他們互相都沒好臉色,時不時還出言挑釁幾句的樣子,顯然是仇怨頗深。
這一下子就讓盧飛的混入計劃泡了湯,怕是不管是哪一邊看到他都會認為是對方派來搞破壞的,直接打死都算是痛快的。
這個發現把盧飛氣的夠嗆,阿一的記憶里只有兩家關系不怎麼融洽,可看這場面,分明是恨到骨頭里了,連下面的伐木工都深受燻陶。
「媽的,把我往絕路上逼啊!」
仔細觀察了一陣,確認雙方的巡視是交替往來,也就是俗稱的「三班倒」之後盧飛終于忍不住罵-娘了。
此時他已經快四天沒有吃點能飽肚的東西,這身體又是快速生長需要能量的年齡,他能忍到現在完全是得益于成年人的意志力,但就算這樣也快到極限了,身體的需要是不以意志為轉移的。
兵行險招!
盧飛其實還有另一個冒險的辦法。
「既然汪家那邊去不了,那我就留在莫家林場!反正莫家是不會把尸體復活消失這種事傳達下來的,我只要不回鎮上,應該就沒有問題。」
留在莫家的地盤,這就是盧飛最後的辦法,兩天前從偷听莫家伐木隊說話中他可以肯定自己「尸體」失蹤的消息並沒有擴散開來,起碼這些伐木工不知道。
這便是機會了!
想到就做,盧飛是業務員出身,談業務講究的就是要抓住機會,尤其在酒桌上談的時候,那些客戶總會開玩笑的說「你把這瓶酒干了,這單子我就簽了」,盧飛從來都不猶豫,仰脖就灌,哪怕他酒量不行,就是靠著這份果斷決絕,他才簽下那麼多單,才得到公司的重視和與之匹配的報酬。
瞅準莫家駐地又一次小隊巡視的時機,盧飛猛的一翻身子從灌木里滾了出來,莫家領隊的那個壯漢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他,一聲斥喝震得盧飛有些發懵。
看著朝自己迅速奔來的莫家護衛,盧飛趴在地上盡力抬起手臂向前探去,須叟之間,那領隊就大踏著步子奔到他面前。
盧飛再不保留,用所能發出的最大聲音叫喚了一句︰「救我。」
隨即,就陷入一片黑暗…
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盧飛完全是在賭,他賭莫家的人面對一個來歷和身份不明卻喊救命的人不會下死手!
而現在看來,他賭對了。
姬風心滿意足的睜開眼楮,完全卸下防備帶來的深度睡眠讓他恢復了一些精神,雖然身下的木制通鋪只墊了一層粗布,但總比樹上睡的痛快。
「小子!你可算是醒了。」還沒完全清醒正在回神的盧飛被這一聲唬的一震,耳邊又是一陣風起,貌似有一樣東西被大力按了下來,沉悶的響聲把他最後一絲迷糊也趕跑了。
扭頭一看,卻是一個盛著幾種不同果子,還有一大塊燻肉的木碗。
看到食物,盧飛心里大定,看來這群莫家護林隊已經初步接受了自己,否則他現在應該被綁起來,而不是躺在床上,還能夠在什麼都不說的情況下得到食物。
所以此情此景,盧飛也不說話,直接翻身而起捧著碗就吃開了。
他突然想到,他現在的身體只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少年,也許就是這樣,他們才沒有把自己怎麼樣,那麼作為一個十幾歲的人,餓了許久看到食物就應該吃嘛,要是還懂禮貌的說聲謝謝那才可疑呢。
看盧飛吃的痛快,旁邊的黑粗漢子也憨憨的咧嘴笑笑,出門把其他人也叫了進來,看到一下子多了十多個身高體壯的大漢圍成一個半圓看著自己,瘦小柔弱的盧飛不禁停下狼吞虎咽,想起了一種不怎麼和諧的男人之間的關系。
半圓的正中是一個體格比周圍人還要大上一圈的壯漢,正是那個帶隊巡視,姑且按習慣稱之為領隊的,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才讓姬風對他有了一個直觀的感受,那就是強!
看人先看眼,就像小偷的眼神是飄忽躲閃的,小販的眼神是油滑客氣的一樣,一個人是什麼性子從眼神中往往可以看出來,作為金牌業務員的盧飛對這方面可是門兒清。
精光熠熠的虎目首先就給人一種威懾的感覺,而且看向盧飛的時候會讓他有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要知道業務員的臉皮都是極厚,能夠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想法,可在這樣的注視下卻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盧飛干脆也就順坡下驢,低著頭做出一副無害可憐的樣子。
「小子,你從哪里來,這里,可是莫家的地方。」
來了!姬風暗自提起十二分精神,把之前想好的一番說辭說了出來,這下他就變成了汪家的一個雜役,因為干活干砸了要受處罰,因為害怕就逃跑到了林子結果迷路,然後就發現這邊有人,然後就是被發現…就這樣。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說辭,也是最符合盧飛現在這個身份的說辭,總不能用成年人的思維講一個冗長的,天衣無縫的理由?
現在盧飛算是認準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把自己當成一個只有十三歲的人,說話做事就應該稚女敕懵懂,稍微老成可以,決不能用成人的方式去說話做事。
明面上不可以!
听完盧飛的講述大家紛紛笑了起來,心里的疑問被打消大半,這種事情在他們看來合情合理,他們可是知道宅子里的老爺們對下人有多狠,這麼一個半大孩子扛不住害怕逃走是很正常,很可能的事情。
就連那個領隊也信了大半,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轉而問到︰「那,我把你送回父母那里?」
盧飛豈能讓他趕自己走,直接就說自己父母雙亡,這話他說的一點壓力沒有,因為阿一本來就是父母雙亡。
「那就把你送到莫家做事罷,我給你做保人,讓給你安排一個洗衣洗菜的簡單活計,總不會再犯錯。」
這話把盧飛嚇的,差點就月兌口而出說「不要」,他怎麼能再回到莫家,可要是直接拒絕卻又不妥。
盧飛迅速思忖著如何推辭,而他的沉默卻被認為是默認,那領隊拍拍他的頭,說︰「等吃完了,我就叫人帶你回去。」
這下盧飛是真急了,直接說到︰「我不想走。」
唔?領隊疑惑的收回手掌,卻是大笑起來︰「好吧,不去就不去,看你這身板,也干不了什麼事,既然怕干活辛苦,那就留在這做點雜活,不過可沒工錢。」
說完屋子里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盧飛大感慶幸,看來小身板也有好處,說的也是,招雜役都是要能干活的,找個半大孩子有屁用。
這阿一還是因為他那為莫家做了一輩子活的父母才得以在莫家謀到一個打水換水的活。
那領隊為盧飛解圍還不自知,嘿嘿笑著繼續說到︰「不過,在這也不是白養你的,唔,每天兩餐,換洗衣服這些都是你的活了,這可比在莫家干活輕松多了,還天天有肉吃!」
呼∼
盧飛看著他們出門巡視去長舒了一口氣,這次實在僥幸,有一些運氣的成分,但也有必然性,比如說自己是從汪家逃出來的,就是利用了兩家之間的矛盾仇怨,從而保證這些護林隊員不會去問汪家人以確認他的身份。
「暫時安全了…」
盧飛仰面倒在通鋪上緊張的思考著以後的路,兩家的伐木應該是跟前世一樣,有砍伐期,也有封山育林期,那麼等到秋冬,或者禁伐期,這些人必然也要回到鎮上,那個時候,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靈徒!
盧飛腦子里浮現出這樣一個詞語,阿一對這個詞有著相當深刻的記憶,導致盧飛也一直念念不忘,只不過與之相關的記憶卻是少之又少,有也是支離破碎的。
「看來,應該是某種等級制度…」盧飛翻了個身子讓自己頭朝下,一邊嘟囔道︰「也許,這個世界有修煉體系?但看這樣子,平民是接觸不到的,連一直在莫家做事的人也只知道一點點。」
「那,我該怎麼辦?」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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