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意遠之和除淨看到她現在的模樣都心疼不已。
四周都是人,各仙各派的弟子都在,天帝天後亦還坐在首座,最上方的那人,自然是師尊。殺害尊主是天地重罪,再如何鄭重其事也不為過。她突然很慶幸,月微師叔從來不參與仙界各種事務,不會看到她現在如此狼狽的模樣。
是她沒有殺人,更無法傷害尊主。眾仙凡不信她,難道師尊和其他筌遙山弟子也都不信她麼?
影下顏步履沉重地走到了場地中央,抬眼看著師尊,他的眸子晦暗如深,身影清冷傲岸。
「跪下!」
她听到淨思師叔的話,那一刻,卻執拗地挺直了身子。
「孽徒,快跪下!」淨思一腳踢中她的膝蓋後方,又快又猛,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氣,她本就虛弱,加上兩顆鐵球拖著,兩腿一軟,順勢跪倒下去,脊背卻依舊挺直。
「師尊,弟子沒有殺人,更沒有殺害尊主。」她的聲音清柔鎮靜。
拂清並未看她,而是朝眾人微微俯首行禮,沉聲道,「多謝天帝天後以及眾位仙家門人對拂清的信任,準許拂清來執行對孽徒影下顏的審判,拂清定當秉持公正,為尊主和各派弟子的死做一個交代。」
下方一些仙家紛紛向他回禮,天帝起身道,「拂清上仙德高望重,做事素來公正不阿,讓人心悅誠服,本帝雖是三界之主,這尊主之事我們帝家向來不得插手,現下放眼六界,審判的人選非上仙莫屬啊。」
拂清恭請眾人坐下以後,才肅然對影下顏道,「影下顏,你殺害新任尊主及崇橋派弟子,後又打傷殺害同門弟子,你認罪?」聲音清冷洪亮,響徹全場。
「弟子並未殺害任何人,他們,都是被一個與我長相相似的人殺的。」她目光坦蕩,直直地同師尊對視著。
「荒謬,你殺害我們崇橋派掌門和三名弟子,當時是我們這七人親眼所見!你以為你隨便編出另外一個人我們就會信麼!」望鶴眉頭一皺,年紀輕輕的兩眉之間就折出了三條褶子。
影下顏並未反駁,是了,這樣的狀況誰會相信呀,她還是目光灼灼,倔強地對師尊道,「弟子真的沒有殺人,是有人栽贓嫁禍。」
「哦?那你便說說,是誰嫁禍于你,如何嫁禍的?」師尊深深注視著她,提高了聲音壓制眾人的騷動。
她略一思索,便將那日所歷之事娓娓道來。
奈何場上之人卻沒有幾個是信服的,終歸是因為後來她身上迸出的那股力量過于強烈古怪。若是平日里,影下顏那點小能耐,能傷到一個崇橋派弟子就不錯了,任誰也不能相信她有本事殺害尊主。是當日滔滔不絕被殺之時她身上紅光閃現,力量大增,連當時在場眾多仙家亦為之所撼,當然會讓人懷疑。
而說到她身上藏有神秘的強大力量,影下顏自己都不清楚,更無法向眾人解釋,因而也吃了啞巴虧。
場上頓時議論紛紛,影下顏听在耳里的又是什麼宿主什麼造孽什麼禍害,怒道,「我與這些人並無仇隙,為何要殺他們!」
「你天生就是個妖孽,誰知道你是何居心!」望鶴又話了,兩眉之間的褶子皺得愈的深。
赤苑派掌門碧塵朝拂清的方向一拱手,斜眼看著影下顏道,「我听說影下顏來歷不明,就連拂清上仙都查不出她的身世,進入筌遙山不過九個月,而九個月以前妖魔開始頻頻有所異動,據我推測,影下顏與妖魔兩界月兌不了干系,說不定,她就是混進仙界的妖魔奸細!」
「我看她不是奸細,她根本就是宿主!近兩個月來,各派均有弟子無故被殺,分明就是她干的,目的就是要擾亂人心,阻止尊主大會舉行。現在尊主大會尚未結束,尊主剛剛選出就慘遭她的毒手,必定是忌憚尊主帶領眾人來殺她所以才下此毒手!」又有一個不知哪門哪派的掌門蹦出來義正辭嚴地喊著,「此等禍害,留她在世,天理難容!」
影下顏覺得又氣又笑,僅僅因為她身懷神秘力量就給她蓋了這麼多帽子,他們還真是看得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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