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下方還有人對她指指點點,有人甚至對她投來了同情的目光,白舍心頭火起,不願就此灰溜溜下台了事,收起琴直沖側方的小亭子走去,到了亭子邊上,有些奇怪為何這些人都沒有阻攔她。
沒有多想,她掀開幔帳,邊走進去邊怒道「公子所為怕是欺人太甚了……」
男子搖著折扇悠悠道一聲,「姑娘火氣這麼大,不怕傷肝傷胃傷脾髒還傷心?」
那里頭坐著的,竟是在巫藍國山上意欲輕薄她的男子。
「是你!」白舍驚訝不已,注意到他手中折扇上的舍子花,一模自己的腰間,果然空了,面色一冷,「扇子還我。」
「扇子?我的。」
「你甩起流氓跟無賴來怎麼都一套一套的。」
留舍赧然一笑,「姑娘還記得我,真是我的榮幸。」
白舍微感頭痛,「你是專門擺了這麼大個場子把我引過來好羞辱我?」
「你說呢?」
她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人無聊至此,懶得再同他廢話,一把奪過扇子,轉身就走。
「你在意這把扇子嗎?」留舍拉住她的手,話語里帶了絲期待。
「在意,當然在意。」
「哦?」他欣喜萬分。
「這把扇子是一個我很在乎的人送我的,而且……他也很在乎我。」白舍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微微燙。
「你記得他是誰?」他又驚又喜。
「當然。如果他願意的話,我會跟著他一輩子。」
他的心里暖暖的,唇邊綻開一抹笑意,想要把她擁入懷中。
「忘了告訴你,他叫蘇言歌。沒有人以取代他。」
白舍冷然瞥他一眼,猶不解恨地添了句,「我記得,你愛的人好像離開你了,真憐。不過,這也叫做自食其果。」
他的手頓時無力地垂下,失魂落魄地癱在椅子上,見她要走,沖外邊的人揚了揚手,那名女子點頭走了進來,手上捧著一個托盤,道了聲,「姑娘留步。」
白舍停下轉身看她一眼,「何事?」
「姑娘既是這次琴賽的贏家,那這些賞金自然是給姑娘的。」見白舍仍心存疑惑,就解釋道,「我只是公子的一個侍婢,自小便愛彈琴,方才只是公子準允我上台去玩玩罷了。這五百兩黃金便是姑娘的賞金,還請姑娘收下,不要讓我為難。」
白舍看向留舍,他卻是側身低垂著腦袋,雙眼緊闔,像是已經睡著了一般。
她五味陳雜,「這個……我……不是說五百兩銀子嗎?怎麼變成五百兩黃金了?」
「這是公子的意思,還請姑娘不要讓我為難。」
那女子手中的托盤裝了幾十錠金子,看上去沉甸甸的,在她身後,還有一個箱子,里面也裝滿了黃金。
白舍走到留舍面前蹲了下去,此時看著他的臉只感到陣陣心煩意亂。
「對不起……」
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想也沒想,立即掀開幔帳,全然不理會身後那女子的叫喚,跑回了客棧。
裹在被子里起了呆,呆的結果,就是很快進入了夢鄉。
半夢半醒之間,白舍覺得唇瓣一涼,雙唇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有些透不過氣來,支吾著動了動,那唇上微涼柔軟的觸感就受驚般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又不知什麼撬開了她的雙唇,有東西滑進她的口中,帶著熟悉的清甜,她伸手想抓住什麼,又輕輕地垂下。
等她睜開眼,房中除了自己再無他人,細細咀嚼著口中的那一小塊糕點,心里一陣甜蜜。
天已經黑了,出了房門,下了樓。不會吧,她使勁揉揉眼,確認自己並沒有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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