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兩人的陰狠毒辣,他也不禁頭皮涼。『**言*情**』他甚至有些盼望有人來,讓他堂堂正正地干一場,這樣他就能挑理說事恩威並施,在這一片站穩腳跟。這一片的鐵礦資源,富礦大都集中在身旁的松陽河一線,尤以阜安村一片土質疏松最易開采。阜安村除了分到戶的農田,集體還有大片的草坡林場,那是他志在必得的。所以他只能找些理由挑起事端而不能公然明搶,包括上次對付丁秋山都是如此。
何東來不可謂不細致縝密,但他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左玉昆不但有兩個佷子和丁秋山能夠幫忙,他還有一個嫉惡如仇,行事作風猶勝男兒的干閨女丁勝男,他還有一個親閨女左靈心,小妮子嬌小玲瓏人畜無害,但她卻找了一個威風八面人畜有害的男朋友,他的怒火將變成他全身的傷痛。
端午這天學校放假,丁勝男窩在家里睡懶覺。老爹在礦上看守,大伯丁秋林和一眾哥哥們也都回家過節,平常熱鬧的院落一下冷清了許多。這讓最愛熱鬧的她興致全無,直睡到九點多鐘才起床。飯也懶得吃,練了一趟丁盛強教她的翻子拳攻防實戰技巧,朝沙袋上打了幾拳,仍是提不起精神,干脆作罷。洗漱了一番,騎上心愛的粉紅色大陽一百坤式摩托朝左靈心家駛去。她要看看小妮子回來沒有,順便向干娘說一些私房話兒,這兩天讓那個家伙給弄得總是心煩,不得安寧。
車子駛到左靈心家寬敞高大的院門口,還沒等她停車進院,就見干娘胡榮琴慌慌張張地推著自行車出了大門,忙問︰「娘,你去干啥?」
「寶妮兒,你爹呢?」看到丁勝男,胡榮琴叫著她的小名,急急地問道。
「我爹在礦上,咋了娘?」
「寶妮兒,你快去叫你爹,搶礦的來啦,你干爹和你干舅舅都讓人打啦。」
「啥?」丁勝男一听,抬腳踩著摩托,動機出一陣急促的轟鳴,「娘,你去叫人,我先去看看。」
「寶妮兒你可不能去,他們都有家伙,你打不過他們,你快去叫你爹,」胡榮琴在後邊急著喊道,丁勝男哪里肯听,摩托冒著黑煙早跑遠了。
「老家伙你到底是簽不簽,」連著抽了兩顆煙,劉老二失去了耐性,把煙頭一扔,又用砍刀刀身去拍左玉昆的臉,
「你們殺了我吧,我不活了,」左玉昆猛地站起,拿腦袋朝劉老二身上頂去,劉老二猝不及防,差點仰面摔倒,惱羞成怒地一把抓住左玉昆的衣領,右手高高滴舉起了手中的砍刀︰「個老不死的東西,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有種你砍死我,你不砍你就是個孫子。」
「死較勁的老東西,真以為我不敢、」劉老二咬牙狠。
丁勝男驅車趕來,摩托沖向礦石堆停住倒下,她飛身從車上躍起,撲向劉老二的身後,右手抓住他握刀的手腕,左手勾住他的肘彎,右手把他的小臂往他懷中一推,左手使力下勾,趁勢翻轉,一個曲臂反手小擒拿,一下子把劉老二舉刀的右臂扭到身後,大砍刀落到丁勝男手中。她趁勢左肩前突,一個戳腳翻子拳的斜肩靠把劉老二撞了出去。另一個人趁她直腰穩身的時機從身後箍住她的脖子,使勁往後拖,丁勝男腳步不穩身體後仰,眼看就要仰面倒地,卻右腳飛起,一招北派查拳十路譚腿的上踢腿,腳尖越過自己的頭頂,結結實實地踢在那人的鼻梁上,嗷地嚎叫一聲,捂臉蹲地上疼的轉圈圈。丁勝男在大學里專業四年,基本功扎實,所學頗雜,別看在丁盛強丁盛剛行家里手面前束手束腳施展不開,可在一幫混打混殺的小流氓面前卻是學以致用,進退自如游刃有余。丁勝男跳開兩步月兌離對手的包圍圈,左臂後擺右臂前伸,手中砍刀平托,刀刃沖外,厲吼一聲︰「怎麼?想群毆嗎?」
「寶妮兒,這兒沒你的事兒,你快回去。」左玉昆起身跑到丁勝男身邊,伸手拉她。丁勝男一把把干爹拖到身後,目光仍盯著蠢蠢欲動的眾人︰「來吧,不怕告訴你們,都上我打不過,拉三四個墊背卻是不成問題,不怕死的上吧。」
眾人果真被她的氣勢震懾,一時也不敢上前。胡榮父子抄起鐵杴湊到丁勝男身邊,胡榮手捂肩頭疼的咧嘴。丁勝男檢查一下,左玉昆雖鼻尖嘴唇腫起老高,但傷不重,胡榮卻是肩鎖骨斷裂錯位,疼得額頭直冒冷汗。一時間憤怒莫名,口不擇言破口大罵︰「操你娘的,是誰打的我干爹我舅舅,有種的站出來?」
「姑娘好身手,」何東來上前一步,拍掌贊嘆,「但這是我們之間的經濟糾紛,你是外人女孩子家,不宜插手。」
「什麼經濟糾紛,你們是搶礦。」
「我們不是搶,我們是買,看你是女孩兒家,不和你一般見識,你可不要顛倒是非信口胡言,」何東來臉色陰沉,「這片地是他強佔別人的,我們只不過是要回來。」
「我管你是買還是搶,欺負我干爹我舅舅就是不行。」
劉老二這時緩過勁來,順手抄起挨踢的那人扔下的鐵管,走到何東來近前,「大哥,和她廢什麼話,個黃毛妮子,往死里揍她,」
「不怕死就上來試試,」丁勝男回頭看一眼,「建軍護好干爹和舅舅,拿好鐵杴,誰敢踫他們就往腦袋上拍,咱們是正當防衛。」
在丁勝男的帶動下,左玉昆和胡建軍豪氣大增,手持鐵杴一左一右站在丁勝男兩旁,把胡榮護在身後。
何東來明白不動手已無可能,往後退一步,劉老二一揮手,五個人成半圓形慢慢圍了上來。丁勝男眼楮巡視著他們,心里也是緊張的不行。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與人對戰,絕非在學校是和同學對打可比,沒半點經驗,腦海里飛塊地回想著丁盛強教她的實戰招式,短時間也理不出頭緒,只能努力回憶當初在縣城丁盛剛橫掃對手時的情景,死盯著眼前圍上來的眾人,計算著出手的方位。
五人終于出手,揮動手中的鐵管砍刀向丁勝男三人打來。丁勝男驀然竄出,直向正對著她的一個個子不高十**歲年紀的瘦小青年沖去,身體前沖中右手的砍刀向右平揮後掃,砍向右邊沖上的手持鐵管的胖青年,他揮鐵管迎擋,砍刀和鐵管擊在一起,出刺耳的聲響。丁勝男腳一落地,身體右側,躲過瘦小青年劈來的砍刀,腳步不停和小青年錯身而過,身體前傾左腿後踢,踹中他的右大腿,合著他前撲的勁道,小青年控制不住身體,前沖幾步,一個狗吃屎撲倒在地。這一過程也就兩三秒時間,和當初丁盛剛所施如出一轍惟妙惟肖,正是戳腳翻子拳的沖步後掠和後踢腿,所差只在丁勝男力氣太小,造不成丁盛剛那樣的殺傷力。丁勝男收步回身腳下不停,揮刀砍向被她的迅捷出手驚得目瞪口呆的一人,可能是從未見過如此神威凜凜狠打狠殺的女人,他竟忘了出手,忙著提刀後退。丁勝男也不理他轉身撲向和干爹左玉昆糾纏在一起的劉老二,鋼刀猛戳在他的背上,「住手,不然一刀捅死你。」
劉老二眼看就要把左玉昆干倒在地,忽覺後背一陣刺疼,涼涼的顯然有什麼東西扎進肉里,耳中听到冷冰冰的話語,手中的鐵管頓時停在左玉昆腦袋上方,再不敢落下去。這時胡建軍也打落了另一人手中的砍刀,揮鐵杴把他逼退。丁勝男探身上前伸左臂箍住劉老二的脖子,右手中的砍刀仍緊緊地頂在他的背上,為了減輕疼 ,劉老二只好用力前挺著肚子。「都他媽住手,誰再動手,我一刀捅了他,」丁勝男緊箍著劉老二的脖子強迫他轉身對著眾人。眼看著同伙被制,呲牙咧嘴痛苦不堪,眾人也不敢造次動手,只好停下,手提家伙怒目而視,一時間雙方僵持在那兒。
「我不信你敢捅死他,」何東來這時踏步上前說道︰「你想咋樣?」
丁勝男口中強硬,心中也是跳如擂鼓,一滴汗珠滾入眼角,蜇得生疼。方才憑著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沖勁,以一個女子之身面對五人貿然出手,擊退三人挾持一人,造成眼下的局面。但如何收場,惶然間心里那還有計較,不由拿眼神求助干爹左玉昆。左玉昆上前一步沖何東來使個禮︰「何老板,今日之事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就此作罷如何?日後相見還是朋友,過後我一定登門道謝,何老板想在這一片開礦,能幫的忙我定不推月兌,在阜安村這一帶,我還能說上幾句話。」
「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何東來說道,臉上依舊一副波瀾不驚雲淡風輕的表情︰「我們既然敢來,就不會空著手走,你們沒的商量。」
「大哥救我,他娘的把老子捅出血了。」劉老二身子不敢動,嘴里向何東來求救。
「沒用的東西,你干過一件鮮明事兒嗎?讓個女人捏在手里。」何東來恨恨地看著劉老二,又沖丁勝男說道︰「你捅死他,捅死他我們就走。」
「你們敢上來?上來我就敢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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