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林家的收成很不錯,三畝地收了差不多七百斤的麥子。一筐筐的金黃的麥子讓林家人的心定收了差不多七百了下來,就憑這些麥子,交了稅之後也夠一家人吃飽肚子了。
不僅僅是林家,整個江家村都洋溢著一股豐收的喜悅,今年是風調雨順的一年,大家的收成都很不錯。靠天吃飯的農家人最高興的就是看到糧食豐收。不少地多的人家留夠了自家要吃的,多出來的糧食拿去賣掉,還能換回不少銀子。
按照江家村的慣例每次豐收後,各家都要用新麥做出各種各樣的面食,一家人共同享用來慶祝豐收。
這個習俗對顧秋來說倒是很新鮮,在顧秋的家鄉主要的糧食作物不是小麥而是稻米,豐收之後大家雖然也很高興,但是也沒有這種習俗。
一大早林大山就挑了一擔曬得香噴噴的新麥去了村里的磨坊,但是一直等到大中午才挑著磨好的面粉回來。
「怎麼去了這麼久,磨麥子的人很多嗎?」顧秋看到林大頂著大太陽回來,一身的汗,擰了條毛巾給他擦汗。
林大山放下肩上的擔子,拿過毛巾擦了把臉說︰「人很多,我以為今天我去的夠早了,沒想到一去已經有十來個等著了,今天磨坊里有的忙了。不過,今年收成特別好,我看所有人都是喜開顏笑的。」
顧秋對于做面食其實不是太在行,但是林雨兒最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北方哥兒,他的手藝好的不得了。林雨兒主廚,顧秋打下手,花卷、糕、烙餅、餃子,足足做了十來樣,不過現在天氣熱,吃的放不住,所以每樣都做得不多。
豐收的喜悅還沒過去多久,村里卻因為糧食生了一場風波。
張曉雲家里原本是有不少地的,有五畝旱地和一畝水田,但是因為漢子江有富沒了,他一個人而且又沒什麼力氣就把田佃給了村里的江有祥一家,說好每年要分給他四成的糧食。
江有祥這個人比較滑頭,但是因為他跟江有富也算是表親,張曉雲也就把田佃給了他。江有祥往年給張曉雲的糧食總是有些缺斤少兩的,張曉雲看在是親戚的份上也不計較。
今年江有祥照樣送了糧食了,放下糧食,打聲招呼就走了。
糧食的分量光是用眼楮看就遠遠不足,張曉雲仔細看了看這麥子,現這些根本不是新麥,而是往年的陳麥,壓在下面的麥子甚至都有些霉了。
張曉雲都快氣暈了。他想江有祥一定是欺負他家里只有一個人,不敢和他斗,才總是缺斤少兩,前兩年他又都是忍氣吞聲,更是讓他覺得軟弱欺,今年竟然這麼過分,自己要是在忍下去,說不定明年他就不送糧食過來了。
張曉雲一氣之下就把事情告到里正江峰那里去。
江峰為人听了張曉雲的話,想到江有祥平時的為人,當時就信了幾分,後來又到張曉雲家親自檢查了那些糧食,不得不感嘆江有祥這人也太缺德了,好歹是親戚,竟然送壞掉的糧食過來,真是丟江家人的臉。
江峰直接去了江有祥家讓他趕緊把新的糧食給張曉雲送過,江有祥當著村長的面答應得好好的,說明天就送。
結果不僅沒送,江有祥家的那個凶悍的哥兒竟然找上門來了。
「張曉雲,這地雖然是你家的,但是從開播到下種,從鏟地到上肥,再到收割月兌粒那樣不是我們家做的,況且你家的地又不是什麼好地,一點也不肥,你憑什麼要四成糧食呀,還鬧到里正那里去,你要不要臉呀!」江有祥家的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質問張曉雲。
「四成是當時租地的時候就當著里正的面說好的,而且村里一般佃地都是收五成的,當初還是你們扯表親的名頭硬是改成了給四成糧。」張曉雲怒極反笑。
「我呸,你這個克夫的掃把星,活活把我們家有富給克死了,白白得了那麼些地。一個死了漢子的哥兒,不躲在家里安安分分過日子,到處在外面勾三搭四。我們家有富真是憐,花錢娶了你這麼個哥兒,活活被克死,留下的這些地以後還不知姓不姓江呢,還不如直接給了有祥呢。」江有祥家的哥兒指著張曉雲破口大罵。
張曉雲看著他越說越過分,心里怒火翻騰,不過他也沒跟他吵下去。吵也沒用,要是不行他就去找村里的長老和里正,總能解決的。
張曉雲站起身把這個人推到了門外,砰的把門鎖上,眼不見為淨。
「被我說中了吧,你這個不要臉的,還跟我要糧食,你想都別想……」江有祥家的不解氣站在門口繼續扯著嗓子罵,他想著這個張曉雲最好欺負了,好好嚇唬兩下說不定就服軟。
「你罵夠了沒有。」林雨兒在家里隱隱約約听到有吵架的聲音,循聲而來,現江有祥家的哥兒竟然在張曉雲家門口破口大罵,他和張曉雲關系一向挺好,自然見不得這樣的事。
「關你什麼事,物以類聚,你和張曉雲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江有祥家的正在氣頭,什麼話都說出來。
這時候,只見張曉雲家的門一開,一盆髒水潑上來,把江有祥家的淋成了個落湯雞。
江有祥家的一時愣住了,他沒想到張曉雲竟然會動手,反映過來就一臉凶神惡煞地去扯張曉雲的頭。
林雨兒看到忙上去拉架。
「快給我住手,真是太不像話。」里正江峰的一聲怒喝把江有祥家的給喝止住了。
原來,里正關心著張曉雲的這件事今天去了江有祥家里問糧食送過去沒有。結果得知江有祥不僅沒有按約定把糧食送過去,而且他家的哥兒還來找到張曉雲家里去了,他就帶著江有祥趕緊過來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狗蛋,你是怎麼管你家哥兒的,啊!」江峰氣得連江有祥小時候的諢名都喊了出來。
「還不過來,還到人家門口鬧,你丟不丟人。」江有祥紅著臉大聲地罵道。
「里正,他就這火爆脾氣,你看。」江有祥厚著臉皮說。
「江有祥,你光說我……。」江有祥家的一向凶悍,听到自己漢子一直說他,忍不住回嘴。
江有祥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住嘴,江有祥家的意識到這是在外面,還是當著里正的面,撇撇嘴不說話了。
看著這個場景,江峰都替這夫夫兩臉紅。
村里的人一向八卦,听到這里有人吵架,都過來看熱鬧。江峰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也不好當場處理這件事,就把江有祥夫夫倆先趕回家去了。
「曉雲呀,今天是你受委屈了。」江峰看著張曉雲說。
「是呀,江有祥家的那個真是太過分了,都欺負上門來了。里正,你得為曉雲作主呀。」林雨兒生氣地說。
江峰點點頭,「這是自然,這件事錯都在他們,曉雲這件事你想要怎麼處理。」
張曉雲認真地說︰「首先江有祥家的要給我四成糧食,這是當初約定好的,不能變。這些年他們家缺斤少兩的我就算了,我也不追究了,但是往後我家的地也不再佃給他們了。還有,今天江有祥家的在我家門口胡說八道,不知讓多少人听到了,有損我的名聲,我希望能給個說法。」
江峰想起剛剛看的那一幕覺得張曉雲的要求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那行,等會兒我就去江有祥家親自盯著他讓他把今年的四成糧食給你送過來。既然你決定不再往後不再佃地給他家了,那明天你到我家里來,我和三叔公給你做個見證,把這事兒給說清楚了,另外讓江有祥家的給你道個歉,你看這行不。」江峰說出來自己的解決辦法。
張曉雲點點頭同意了。
有了里正和三叔公親自出面,事情順利解決了。
當天林大山、林雨兒陪著張曉雲一起去了江峰家里,雖說忙不上什麼忙,但是也能增加點氣勢,讓他們知道張曉雲不是一個人,沒那麼好欺負。
江有祥家的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是明顯是自家理虧,還是當著大家的面道了歉。
「曉雲,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人脾氣不好,昨天也是過分,張口說了些亂七八糟,根本沒影的事,你就原諒哥哥我吧,呵呵。」江有祥家的說著伸手想去拉張曉雲的手。
張曉雲把手背到了身後,明顯地拒絕了他的親近。
江有祥家的看到,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呵呵地笑了兩聲,站到一邊去。
江峰看到兩人的樣子,知道這一次兩家就算和解了,但是恐怕以後估計要徹底地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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