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醫院,特護病房區。
「喂,新來的那個病人,听說是囚犯?門外都有警察守護呢。」一個小護士在送藥間歇悄悄跟同伴耳語︰「據說還是重刑犯呢,昨天洪所長親自守護,副院長一直都親自治療,不讓其他醫生沾邊。」
「到底是什麼重刑犯?殺人犯?」另一個護士雙手護在胸前︰「真擔心啊,那個帥哥副院長,不會有危險吧,好擔心……」
「是啊,楚院長人蠻好的,千萬別有危險……」
兩人齊刷刷把目光投向那個房間。
而里面,卻完全不是人們想象的那般場景。
「你究竟要搞什麼鬼!我可警告你,今天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會加倍奉還給你的家人!」光頭有點慌了,因為楚雲把一個個瓶瓶罐罐擺在他面前。
憑直覺,這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楚雲之前把自己莫名其妙搞得神志不清,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發生了什麼。
「我忘了告訴你,你的靠山估計不會再管你了,嘴里有血腥味對吧?那不是你的血,那是你哪位大人物的血……他現在估計正在我們醫院外科接受手術,接上被你咬斷的半只耳朵……」
楚雲知道對付這種窮凶惡極的人應該用什麼態度,他的眼神和上翹的嘴角都帶著濃濃邪意,讓對方不寒而栗。
「你到底要干什麼!兄弟,你听我說……」光頭慫了,滿臉訕笑︰「其實咱們沒什麼矛盾,對吧?我們也只是混口飯吃,至于那些死人跟你非親非故,干嘛要跟我們過不去呢?您看這樣行不?放我走,我給您三百萬!」
他一邊說著,一邊雙眼賊溜溜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別白費力氣了,這里是我的醫院。」楚雲淡淡一笑︰「在這里我想把你怎麼樣,就把你怎麼樣!沒人可以管。」
「張喜不會坐視不理的!」光頭突然強硬起來︰「隨便你,老子殺的人比你吃的米還多!什麼陣勢沒見過?有種你就沖我來,殺了我啊!」
楚雲沒有說話,徑直走到第一個瓶子面前。
「知道這是什麼嗎?」他平靜的看看手腳都被綁在床上的光頭︰「這是叫做黑螞蝗蠹蟲,是用于刑罰最理想的工具之一,當然也有醫藥效果。」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小瓶的蓋子打開……
「你住手!我要殺了你全家!」光頭瞪圓雙眼,嘴里不停怒罵,但奇怪的是外面一點反應都沒有。
「別白費力氣了,這個房間是真空除菌隔音的。」楚雲把瓶子里的東西緩緩倒在他身上︰「特護病房的待遇,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到的哦!」
光頭已經不敢張嘴了,因為他看到黑色的螞蝗來回在自己肚皮上爬動,凡是被螞蝗爬過的部位都奇癢無比!
「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剛張開嘴巴,就被一只黑螞蝗嗖的一聲鑽了進去!
頓時一股子腥臭讓他腸胃翻滾,哇的一聲嘔吐起來。
同時所有的螞蝗都開始行動,這種東西對人血有著特殊的喜好,鑽進去之後任憑你如何打都不出來。
光頭皮膚下面鼓起一個個黑色小包,這些小包都是黑螞蝗吃滾圓的身體。
鑽心的疼痛讓光頭不停的用後腦勺撞床板!鑽進口中的螞蝗也在咬著他的舌頭。
他狠狠心一口把螞蝗咬碎,但螞蝗的五髒六腑和汁液味道,讓他立刻暈厥過去。
「嘿,醒醒吧!」楚雲拿出棵綠色的醒神草在對方鼻翼晃動一下,原本已經暈厥的光頭被強烈的味道刺激,醒了過來。
「你這個畜生,簡直不是人!你跟我斗!我什麼都不怕!」光頭殺人無數,在加入黃門之前就是通緝重犯,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害怕,但此時他的小腿真的有些顫抖。
「是啊,我也看出來了,比狠,比誰更沒人性,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楚雲瞪圓了眼珠︰「我比你毒!」
一旦螞蝗吃飽了,才是末日的到來。
這些黑色螞蝗都是吃一頓可以大半年不吃東西,所以他們會盡力把自己身體內多余的物質排出來以吸入更多血液。
身體內的有毒物質,緩緩的被排泄到了光頭皮膚下。
他的皮膚頓時開始一片片變得烏黑,那種讓人絕望的顏色。
「別,快停手!」光頭整個人都崩潰了,因為咬碎螞蝗之後舌頭都變得麻痹說話很艱難︰「我……我服了行不?」
「什麼?我听不見。」楚雲笑著走到第二個瓶子面前。
光頭吃不住酷刑,想要咬舌自盡。但嘴巴神經早就被螞蝗搞得使不上力,居然連這個簡單動作都無法完成。
連自盡都沒機會,還有更多的酷刑等待自己……這種壓迫力是空前的。
「這叫做老山螞蟻,沒錯,听起來很和善吧?僅僅是一些無害的螞蟻而已,你走路的時候沒準就會踩死好幾只……」楚雲緩緩把瓶子里的東西倒了下去……
「噢!這——」光頭嚇得不敢出聲,因為瓶子里出來的螞蟻足足夠小拇指般粗細,他甚至可以看清獠牙和觸須。
就像是用放大鏡在看東西一樣,這些平時很不起眼的蟲子此時是那樣猙獰!
「我只知道張喜是黃鼬的小徒弟,其實沒多少真功夫,但憑著自己在官場的特殊身份在黃門還有些地位!其他我都不知道了!」光頭閉上雙眼,他已經感覺到那些巨大的螞蟻正在凝視自己。
被螞蟻咬死是什麼感覺?自己的肉被最小幅度的一點點分尸,比起任何凌遲都要恐怖的死法!
「最好抓緊時間,因為老山螞蟻吃東西速度並不慢。」楚雲按下早就準備好的錄音器。
醫院其他病房都在正常運行,誰都不知道這個標注著「閑人免進」的特殊病房發生了什麼。
光頭在里面遭受了無數非人折磨,包括毒蠍爬滿身子,螞蟻噬要皮膚等酷刑,最終乖乖招供。
原來他們是隸屬于「黃門」的手下,而黃門的頭目黃鼬正是這位局長張喜的恩師。
原來張喜也是同道中人……難怪覺察此人有與眾不同的氣息……
楚雲心里有點納悶,這個黃門他覺得非常耳熟似得。
凡是這種邪道中人,幾乎都跟八道有關聯,而這個黃門,他覺得異常熟悉……
「莫不是五毒黃門?」他大聲質問對方︰「你們隸屬于五毒門?」
「沒錯,這個小的不敢撒謊!」光頭已經吃盡了苦頭,指天咒地的喝道︰「我只是他們的工具而已,不管我做什麼營生張喜都答應給我擺平,條件就是加入黃門然後每月上繳收入的八成!」
收入的八成?夠黑。
楚雲此時已經有些審丑疲勞,這些膽大包天的小人,居然在打著五毒門的旗號做這種暴行!
他終于明白,毒王為什麼會對管理這些人感到厭倦和憤怒。
品行不端的人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和知識,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他立刻給尚在五毒門總壇處理事務的董襲打電話,卻得到一個出于意料的消息︰五毒門最近幾天,出現及其不穩定的征兆!
原本有八耆老坐鎮,沒人敢有什麼想法,但隨著他們遠去沙漠請毒王駕臨,一些野心勃勃之輩立刻活躍起來!
幸好楚雲旗下的三大天王實力不俗並且已經羽翼豐滿,那些有想法的堂主都忌憚三分。
此時的三天王,就相當于當年的三巨頭,雖然實力差一個等級但威懾力還是有的。
「不管你那邊什麼情況,立刻給我查查黃門屬于哪個堂!讓哪個黃鼬來見我!」楚雲異常惱怒,這些老家伙們真是太不安分了,師傅和八耆老才剛剛離開就蠢蠢欲動了。
但他相信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四大天王還是可以穩定住局勢,若不是自己被眼前的事情絆住腳跟早就去鎮壓那些家伙了。
突然,病房內的燈熄滅了。
外面絲毫沒有動靜,已經是凌晨三點了,連值班護士都睡覺了,誰都沒注意到整個大樓的保險絲被人為掐斷。
門口傳達室警衛們已經被綁的粽子一般,嘴巴也被堵起來。
楚雲沒有說話,奄奄一息的光頭卻興奮起來︰「嘿嘿,我都說了他們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楚雲冷笑一聲,一柄匕首從袖筒中滑出來,伏在地上。
「彭!」一聲悶響!有人用帶著消聲器的手槍擊碎門鎖,一腳踹開門。
幾個黑衣人沖了進來,各個都是武裝到牙齒黑布蒙臉。
「你們終于來了……」光頭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完,對方卻毫不猶豫亂射過來!
「噗噗噗噗!」帶著消聲器的手槍,聲音格外沉悶。
光頭嘴角流出血來,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那些黑衣人冷笑一聲,剛一轉身卻有人應聲倒地!
地上,有朝天釘!
剩下的人都慌了,背靠背站在一起,有人打開了手電筒。
「嗖!嗖!」兩枚銀針不偏不倚射中眉心,刺穿腦部。
面對手持槍械的敵人,楚雲絕不留手。
中針者立刻倒地斃命,僅剩的一人大呼小叫的沖了出去。
「怎麼了?」外面的值班護士終于醒來,看到倉皇逃離的黑衣人都嚇得鑽到桌底大聲尖叫!
但終于有人按響了警報,醫院屬于重點防御單位,距離市局又不遠,立刻就響起警笛聲。
「來的好快……」楚雲微微皺起眉頭,能夠以這種速度出現,莫非警察都變身閃電俠了?
耳朵上面包扎繃帶的張喜,怒氣沖天的帶隊趕來。
看到一地的死尸和滿臉訕笑的楚雲,他立刻對身後的警察說了句︰「死這麼多人,把這個嫌疑犯帶回去。」
「警察先生,我……」楚雲卻嬉皮笑臉,一點都不感到意外的樣子。
「你給我閉嘴!」張喜不容他說半句話。
審訊室變換了地點,楚雲也從審訊者瞬間變成被審訊者。
「到底發生了什麼,」楚雲的微笑是那樣人畜無害。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不要給我裝。」張喜是那樣肆無忌憚,他捂著自己殘缺的耳朵,掏出手槍放在桌上︰「你首先要明白一點,這里是我的地盤,這里我說了算!這里我就是法律和制度,是主宰一切的神!」
「你希望我知道什麼?堂堂的是警察局局長,居然是碎尸殺人集團的後台老板?只要把收入八成交給你,做什麼都可以是吧?」楚雲臉上的笑容陡然收斂起來︰「我想向您申請一件事情,只要交錢就好吧?」
「可以,只要你交得比光頭多,你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我不管你殺人放火還是倒賣器官,但你要是賺得少了喂不飽我,分分鐘我讓你狗頭落地!」張喜奸笑著伸過手來揪住楚雲的衣領︰「我听說你有很多家產啊,你可以做個選擇,把家產全部給我可以獲得原諒……你害我損失了一件生財工具,但我經理算是地方上有名的人物,給你一條生路。」
「真不錯啊,但我還想買一樣東西。」楚雲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可以啊,只要你想買的,只要是這個城市的東西,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明碼標價,女人?管他是誰的老婆誰的女兒,只要你喜歡都可以拖走,沒有人會受到制裁,沒有人敢反駁!人命?喜歡殺誰就殺誰!我下屬的部門絕對不會立案!」
「很驚人的魄力,世間萬物都可明碼標價,我想買的東西,就是你的命!」楚雲突然站了起來,被鎖住的手一下子掙月兌了手銬!
「你!」張喜猛地抓起槍對準楚雲的腦袋︰「看來你還真是個蠢貨,沒有搞清楚誰是規則的制定者,只有我才能決定游戲規則,只有我才能決定怎麼——玩!既然你不願遵循我的規則……那就再見朋友。」
面對冷冰冰的槍口,楚雲的眼神卻很怪異。
張喜被對方這種眼神搞得一愣,他發現對方的視線集中在自己左肩。
低頭一看,頃刻間魂飛魄散!
肩膀上不知何時爬上來一只黑色大蠍子,正在對著他的臉耀武揚威的揮舞著雙鉗。
「這是——」張喜拿槍的手顫抖起來,悄悄的扭轉槍口……
「嗖!」毒蠍卻在此時突然發難,長長的尾針戳中他的手背!
劇痛使得他拿槍的手失去控制無意間摳動扳機,子彈居然射中自己的手腕,頓時骨肉飛散!
外面的警察都被張喜支開,他怕自己的事情敗露。
「你以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神?為什麼持有這種看法的蠢貨層出不窮呢?」楚雲苦笑著搖搖頭,輪回島上的一幕幕慘案頓時又出現在他眼前。
「我殺了你!」張喜忍著劇痛調轉槍口,手指頭卻顫抖的無法扳動扳機。
一股子綠氣從被戳中的手背延伸,已經把他半邊身子染綠!張喜雙腿一軟倒了下去。
「忘了告訴你,可不是一般的蠍子。」楚雲站在頭頂,張喜從來沒有用這麼低的視角看人。「這是黃泉谷棲息的黑紋蠍,沒有抗毒能力的人撐不過半分鐘,你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混蛋,你究竟是……什麼人!但你不要得意,我……我師父會給我報仇的!他即將是是五毒門的主宰!你斗不過他的!」
張喜拼命說完最後一句話,眼神已經凝固了。
五毒門的主宰?
楚雲這才意識到,自己對局勢判斷有些大意。
但是周圍響起的警笛聲,和層層疊疊圍過來的警察已經讓他自顧不暇。
他憑借著對市局地形的熟悉,巧妙的躲開大群警察潛行到門前。
不料前門卻來了一大幫武警,原來事情已經造成了巨大轟動,市內其他領導也都知道了案情的嚴重性,昨天就已經催促張喜進入正常審訊程序。
在這種情況下,張喜才挺而走險派遣自己親信手下前去殺人滅口,沒想到楚雲卻把他辛辛苦苦培養的精銳盡數殺死。
一切都在往失去控制的方向發展,市民們都已經從各個渠道獲知此時,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張喜自以為是控制一切的謬論,瞬間煙消雲散。
但是此時的楚雲卻難以月兌身,一隊隊的武警全副武裝守衛著門口,里面又有大隊警員拉網式搜索。
「年輕人,到這里來!」突然一個女人輕輕呼喚他,楚雲回頭一看,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來到市局內的證物部。
楚雲喘息不定,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神秘人。
但身後已經響起密集的腳步聲,還有拉動槍栓的聲音……
死就死了!拼一把!他梗著脖子鑽了進去。
證物部幽黑一片,但楚雲可以清晰看到有人坐在正中的辦公桌上。
燈開了,面前站著的居然是那位可敬的,性格古板的證物部長大媽。
「小伙子,好久不見了!」這個身材臃腫的阿姨滿臉微笑︰「先去後面證物間躲躲,我來應付他們。」
是她?她為什麼要幫自己?
楚雲莫名其妙,局勢越發離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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