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來搜查的軍警,警察都對這里很忌憚,因為證據**管理垂直監控,這里屬于省級部門。
別看這位大媽只是個部長,卻級別卻很高。
「這里確定沒有陌生人闖入,辛苦了。」政務部長冷漠的表情讓進來的武警更加局促。
「請注意一點,這小子很危險。」幾名警察點點頭轉身離去,沒人敢廢話一句。
腳步聲漸漸遠去,這位可敬的大媽卻沒放松警惕,轉身打開監控設備總機,刪除了其中幾段視頻,正是楚雲躲進證物部的部分。
「為什麼要幫我?」楚雲抱著雙臂倚在牆邊,他沒想到會再次遇到這個大媽,也沒想到有一天如此刻板的人會法外開恩。
「因為你正在做正確的事情,而我什麼都做不了。」證物部長眼楮眯起來︰「別以為我們這些**部門就是擺設,關于新局長張喜的動作我不是沒有察覺,只是他安插親信安插的太多,誰都沒法掌握確鑿的證據。」
「最危險的罪犯,莫過于這些曾經的老刑警。」楚雲淡淡一笑︰「他們知道如何毀壞證物,知道如何毀尸滅跡,那些被殺的人尸體都先去除指紋消除特征,摘完有用器官之後用藥水溶解……真是滴水不漏!我們發現的那些尸塊現在不知道還是否存在,我擔心在派人暗殺光頭之前,那些東西已經被破壞掉!」
「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會露出騷味!給我一周的時間,我會找到證據!而你只能委屈一下了。」這位渾身酷勁的大媽級人物,絲毫沒有一般中年婦女那種懈怠和瑣碎,就像是一台高精度儀器,頭腦冷靜邏輯清晰。
「一周?您的意思是,讓我當一周的逃犯?」
「沒錯,雖然張喜死了,但他的幾個親信都坐在市局高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現在已經被通緝了。」
楚雲閉上眼楮,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他心里當然明白,這樣快刀斬亂麻並非最好的辦法,卻可以防止更多無辜之人被害。在這種混亂秩序下,不知道還有多少慘案發生!要是按照常規手法被動的等待對方露出馬腳,早就血流成河了。
這位嚴肅刻板的證物部長冒險營救自己,正是因為自己做了她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雖然會讓自己置身險境甚至淪落到被通緝的地步,但卻一箭穿心把這幫畜生的核心破壞掉了。
如果不是這樣鐵錘般將其敲碎,這股子惡勢力會利用自己更深一層的背景編織保護層,最後很有可能是不了了之!
作為垂直部門負責人的證物部長雖然刻板,卻知道這些官場上的道理。
以快打慢,出奇制勝往往是局勢的轉折點。
「在這一周時間里,你出了事或許會讓我們前功盡棄!他們一定會全力搜捕你,好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你頭上!」證物部長嚴肅起來︰「這段時間你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人間蒸發!」
「先別說的這麼肯定啊大姐……你好像很有把握似的,萬一一周時間拿不到證據怎麼辦?」楚雲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難道我要窩藏一輩子嗎?」
「我說一周就是一周,你覺得……我這人喜歡說笑話嗎?」
楚雲微微一笑︰「我盡量吧!但有一點你盡管可以放心,沒有人能抓到我,今天我躲開這些人,只是為了避免傷及無辜。」
「你覺得現在是吹牛的時候嗎?」這位大姐苦笑著搖搖頭︰「畢竟是年輕人啊,還有不成熟的一面。」
「是嗎?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楚雲獰笑著拉開窗簾一角,天開始陰下來,烏雲像是一口扣在眾人頭上的大黑鍋。
喧鬧的市局開始冷清下來,正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些被張喜破格提拔安插的幾個高層也是人人自危。
事情鬧得太大了,市長市委書記都關注起來,這段時間下面鬧出的風浪在方方面面都在造成影響。
市委緊急會議開了足足七八個小時,市局人事部長張家新疲憊不堪的從會議室走出來。
他沒有著急走,站在一邊佯裝抽煙等待著什麼……
市長和那些重量級領導魚貫而出,都沒搭理他。
對于這次出的惡性案件,在全國範圍內都造成了影響,並且在網絡上被推手搞的水漲船高,剛剛臭罵他們一頓的市長等人沒心情搭理這些家伙,況且這些人成分如何,跟死去的張喜有什麼關聯有待考證。
終于他等待的人出來了,市局特警支隊隊長,市局緝毒科科長都出來了。
他們是張喜生前御前鐵三角,也是其得力助手。
就是在他們的幫助下,張喜得以順利的排擠副局長,局黨委書記成為說一不二的土皇帝,這次挨批會市長也明察秋毫,都沒通知已經成為傀儡的兩個倒霉蛋。
市長等人還是很精明的,想自己獨攬大權最後出事讓別人頂?門都沒有。
三個昔日風光無限的三人組此時相遇,心情大不相同。
「都累了,回去休息吧。」特警隊長馬回江積擠擠眼楮,示意身後有「眼楮」。
其余兩人心領神會,點點頭轉身就走。
看來市長已經完全不信任他們了,會議上三人聲稱一切案件都是楚雲所為,並且張喜是在審訊過程中被楚雲所害,並建議追認張喜為烈士。
市長的批示耐人尋味︰再說吧。
這三個字把三人堵得喘不上氣來,他們心里都明白,一把無形的利劍已經架在了頭頂上。
上了自己的車子,張家新松松領帶終于長出一口氣。
「領導,現在回家?還是去藍天使?」
司機很嫻熟的問道。
「去個屁藍天使,回家!」張家新第一次都手底下的人發火,以往他都是以和藹可親作為自己的標簽。
妻子對于他早早歸來,明顯大感意外,屋子里還有幾個隔壁的大媽大嬸,湊成一桌打麻將。
「咱們明天再玩吧!」妻子察言觀色的本事不比司機差,立刻遣散牌友。
她本能的覺出來,自己丈夫有事。
放好洗澡水,拖鞋擺到位,她戰戰兢兢問了一句︰「老張,出什麼事了?局里面人事變動?」
「張喜死了,估計我也快了。」張家新一向不喜歡把工作上的壓力分擔給家人,但這一次他扛不住了。
「老張想開點,他死死他的去!咱有關系,事兒到不了你頭上!」妻子臉色一變︰「要不要讓我爸幫你說說情?是換領導了?」
「你幫不上忙,早點歇了吧,我自己靜一靜……或許沒那麼糟。」張家新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張喜一直聲稱自己有大人物做靠山,那個大人物似乎並不是高級官員,而是某組織的龍頭。
既然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為什麼不找他幫忙?雖然直接說不上話,但憑著間接關系,不至于一點情面都不講吧?
他立刻模出電話本,找到了那個神秘的電話號碼。
上面寫著那個人的名字,黃鼬。
之前曾經听過張喜跟這個人打電話,口氣極為恭順極為尊敬,一定是個神通廣大的人物。
他手指尖小心翼翼的按下一個個號碼,似乎每個數字都需要他尊重。
「喂……請問您是……」
沒人接電話,電話鈴聲卻異常尖銳,仿佛就在耳邊……
張家新的妻子跟老爹通了個電話,添油加醋的訴說了一通老公的遭遇,曾經擔任省委高層的老爹立刻表示開始活動,她這才破涕為笑,詢問了一下老人的身體狀況。
「最後才想起問老爹的身體來,生了女兒就是賠錢貨!胳膊肘往外拐……趕緊去安慰一下小張,雖然我看他不太順眼,但這種關頭我不會不管的。」
張家新的老婆松了口氣,興沖的想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老公。
只見她老公還仰面躺在沙發上,姿勢很頹廢。
「行了,別在這裝死人了,我爸答應給你問問,有他老人家出馬事兒都不叫事兒了!快點吃飯去吧。」妻子見他不動窩,于是推了一把。
然而身材高大的張家新立刻倒了下去,就像是被蟲子蛀空的朽木。
就在驚叫聲響起的同時,外面率隊趕來的洪喜鳳一拍大腿︰「壞事,還是慢了一步!市長說的果然沒錯!趕快去看看其他兩人!兵分兩路,你們去找那個緝毒科長,我去找馬回江!」
市里幾位高層領導早就感覺到這幾個小魚蝦經不起折騰,特意把前些日子遭受雪藏的一些骨干刑警組織起來,暗地里監控他們的動靜。
但他們還是遲了一步,跟張家新一樣都命運,緝毒科長也死在回家路上,車子還沒熄火。
洪喜鳳一邊飛車披靡一邊給馬回江打電話,但電話一直佔線。
因為馬回江與此同時也在給別人打,他連著撥了幾次兩位老友,都沒人接。
此時兩人家里已經亂作一鍋粥,哪里有人接電話?
「這些家伙搞什麼鬼?莫非被雙規了……」馬回江憂心忡忡,端起桌上的白酒喝了一口。
跟兩個文職出身的家伙不同,他是實打實從第一線赤手空拳打出名堂來的,為了更上一層樓毅然做了張喜的狗腿子,三人之中他算是中流砥柱。
突然外面的獵犬狂吠起來,馬回江的神經繃緊了,連忙轉身進了臥室。
獨門獨院的馬家養著三條德國純種獵犬,性格凶猛好斗,他們很顯然是嗅出危險的味道。
突然有人大力擂門,動靜地動山搖!
「彭!」馬回江卻用一發散彈予以回應,作為特警隊長他擁有一些特殊槍械。
門開了,倒在地上的卻是自己的手下,特警隊的小胡。
外面三條德國獵犬的尸體格外扎眼,他狠狠拉了下槍栓,心就像被刨開一樣。
三條德國獵犬價值不菲,是一個屬下贈與自己的珍貴禮物,不僅值錢並且實用。
就在短短幾秒鐘內,這些獵犬似乎被什麼東西瞬間收割了生命!就算機槍掃也沒有這麼快!
「是誰!」馬回江一聲呼喚之後迅速轉移方位,作為特警隊長他喜歡用這招吸引暗處敵人上當。
只要對方沉不住氣開火,他在活動中也依然有信心擊中敵人。
但對方卻暗淡無聲,靜謐的像一團棉絮。
「少跟老子這里裝神弄鬼!有種跟我單挑!」其實他這句話豪邁的很被動,因為外面院子里他早就布置下了幾名精銳手下,包括被剛剛他擊斃的小胡。
這位身經百戰的特警隊長,自信能面對任何殺手的挑戰。
一把刀子,無聲無息從後面伸了過來,抵在他勃頸處。
「啊!」馬回江虎軀一震,刀子正好抵住他的大動脈。
對方是怎麼繞到自己身後的?他心里一陣發麻︰完了!
「你剛才說要跟我單挑?對嘛?」刺客的聲音很輕,但卻帶著濃濃的邪意。
「咕嚕。」馬回江腦子在飛速計算著︰自己能不能空手奪刀?那種技巧他訓練了很多次,但這種情況下自己能成功嗎?
「除了你們三個,誰還知道張喜的事情?」對方又說話了,似乎不著急殺他。
「能換一條命嗎?」
此時不討價還價,更待何時?
「不能。」
「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同樣是死,死法是不一樣的。」刺客笑了︰「你這兩位老朋友死了都很安詳,因為我時間很緊,但對付不合作的人,我就沒這麼好脾氣了。」
混蛋……這句話讓馬回江下定了決心反抗,突然他一個擒拿動作擺月兌尖刀掣肘,整個人身子彎曲的像橋梁。
這是硬橋硬馬的鐵拱橋功夫,是馬回江從小練就的童子功!
對方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馬回江有這樣的好身手,但立刻一刀橫著劈過來!
馬回江幾個翻滾不斷閃避著對手的追砍,但一步也不能停!對方追砍的動作很連貫一起成,讓他連起身的動作都來不及。
對方似乎很惱怒,這種角色居然可以跟自己死纏爛打這麼長時間。
匕首在燈光下發出藍色光暈,馬回江心里一涼︰有毒!
他不由自主模模剛才被蹭破皮的脖子,傷口處一陣麻痹感。
那種麻痹感漸漸從脖子開始擴散,腳步開始有些不穩了。
刺客輕蔑的一笑,刀子朝他飛了過來!
馬回江突然發覺,自己兩條腿居然不听使喚!任憑拳頭如何擊打,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還不知道,對方匕首上涂抹著河豚劇毒,這種毒一開始會麻痹皮膚和肌肉,但最後會漸漸麻痹心髒……
「 當!」就在此時,突然有什麼東西把空中的匕首擊中,匕首居然凌空被切成兩節,掉落在地!
「誰!」刺客心尖一顫,這種身手和力道,內氣遠勝自己!
「終于露面了,我等你好久了。」楚雲在黑暗中緩緩走出,淡淡看了一眼身中劇毒的馬回江。
「你也是邪門中人!可知道我們五毒門的名號?」刺客氣急敗壞,但卻不敢輕舉妄動。
楚雲笑了,笑的是那樣無可奈何。
他終于理解毒王的心思了,為什麼毒王寧願遭受這麼多人的誤解也要搞那個所謂的試煉,其實出發點確實很正確,只是被小人利用了。
這些邪門中人,即便是這種宵小之輩,也是自命不凡飛揚跋扈!黃門只不過是五毒門小小一個分支而已,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是黃鼬派你來的吧?」楚雲收斂起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整個人被寒氣環繞。
「我們門主的名字,豈是你這種角色直呼的!」刺客三角眼一瞪!一閃身沖了上來!
沖了沒幾步他就停下了,渾身插滿了銀針,連兩只眼楮都成了血窟窿!
楚雲苦笑一聲︰「我以為你有多大道行,出手重了呢。」
每一根銀針,都有勾魂奪魄的劇毒附著,這種宵小莫說是中這麼多針,即便是被一針擦傷身體也會命喪黃泉!
但他居然還掙扎著抬起頭來,滿臉是血的喝的︰「你殺我沒用的,得罪黃門番星,死路一條!」
楚雲直接轉過身去,緩緩朝外走去。
「喂!你是去哪里?你不是來救我的嗎?我中毒了!」求生本能讓馬回江大聲呼喊︰「救命!」
「你錯了……我不是來救你的。」楚雲繼續往前走,身後的馬回江已經雙眼流血,捂住心髒倒了下去。
洪喜鳳的君威終于姍姍來遲,她見狀立刻拽住楚雲︰「你去哪里?快點救他啊,要讓他們認罪伏法啊!」
「不用了,剩下的事,我自己會解決。」楚雲淡淡看她一眼︰「剩下來的是家事,要用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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