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個人挑著擔子一步一步地來到墳場的深處,墳場里靜悄悄的,一塊塊豎立在墳頭的石碑就像是一具具站起來的尸體一樣,面目猙獰地窺視著兩人,給本來就恐怖的墳場氣氛更加增添了幾分詭異的『色』彩。走著走著走在前面帶路的彭建國開始有點害怕起來,便放慢了腳步和陳光祖並排走。
「啊!」
突然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聲淒瀝的慘叫。
兩個人當即七魂被嚇掉五魄,肩上的擔子也差點被嚇得月兌落下來。兩個人同時失聲大叫道︰「鬼啊!」
兩個人驚魂未定,不遠處又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兩個人都哆嗦地朝那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
「不用怕,沒有什麼鬼,只不過是一只夜花子。」彭建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真的有鬼在喊呢,原來是那鬼東西在那樹上叫。」說完便指著墳場里的一棵樹。
陳光祖順著他指去的方向看去,不由的也松了一口氣,果不其然,一只頭像貓頭一樣的大鳥站在墳場深處的義棵樹的樹枝頭上看著兩個人。
貓頭鷹在我們那里被叫做夜花子,夜貓子。有句俗話說,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它們被視為不吉祥和不吉利的東西。和烏鴉,豬屎鳥一同被看作為報喪的凶鳥。在村子里只要看到有這三種鳥在的話,就會立刻去驅趕,誰也不想這些鳥在自家屋頂上叫個不停。
話說有一年村里有一戶人家的屋頂上站著一只豬屎鳥在叫,那戶人家起初也沒有太在意,覺得也沒有什麼的,不就是一只鳥在叫嘛,還能夠鬧出什麼樣大的事情來?結果當天夜里那戶人家里就發了一場大火,大火燒了一夜,燒紅了整個天空。幸好他家里人跑得快才沒有被葬身火海,大火把他的家燒了個精光,什麼都沒有給他留下,事後他才捶胸跺腳地說︰「我知道呀,我知道要出事呀,鳥已經告訴我了呀!」
從那以後,人們只要听到豬屎鳥在叫都會去把它嚇走,因為它只能夠給人帶來災難和不幸。
兩個人都虛驚一場,扶穩了擔子繼續朝前走。
「老弟,你怕鬼嗎?」走著走著,彭建國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走夜路的人最忌諱說「鬼」這個字了。
陳光祖在黑暗中白了彭建國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心里怕什麼就听到什麼,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陳光祖沖著彭建國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你不要嚇我好不好,這個世界上哪里有鬼呀,該不會又是什麼夜花子吧。」
半夜走路經過墳場的確是一件很怕的事,特別是墳場里無端端地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響來,听起來更是讓人『毛』骨悚然的。
剛才兩個人被那夜花子嚇得夠嗆,嚇得兩人全身直冒冷汗,連頭發和汗『毛』都豎起來了。夜花子在我們那里本來就被看做不祥之物,特別是在趕夜路的時候最忌諱听到它叫了,如果听到了它在叫的話就對著它大喊一聲︰「銃」。來驅趕它走。這聲音很像鐵沙子槍發出的聲音,一來可以趕夜花子走,二來是可以給自己壯膽。
「有」彭建國提了提嗓子說︰「听我爹說曾經有一個殺豬的屠夫膽子特別大,自稱張大膽,而且喜歡經常很晚才回家。有一天,他又在別人家里喝酒喝到很晚才回家,主人就勸他在自己家里過夜,可是他不听,偏偏要走,說殺豬的不能在主人家過夜,這是規矩。主人家也沒有辦法只好讓他走。在走之前主人家特別對他說,小心能駛萬年船,你還是小心一點好,走夜路的時候千萬不要回頭看自己的身後,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你也不要應他,因為應了他他就會來勾你的魂的。屠夫听了之後很不以為然,掄起自己長滿黑『毛』的粗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對主人說,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的外號叫什麼來著,叫張大膽。老子這一輩子不知道殺了多少豬了,從來都不手軟。然後又按了按自己腰間那把明晃晃的殺豬刀說,就連閻王也害怕我這把殺豬刀,見了我都要繞著走。然後就一臉酒氣地走了。走的時候由于背後背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以至于稱肉的稱沒有地方放。屠夫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索『性』連稱桿帶稱砣抗在肩上,就開始上路了。這時天已經黑了,天上沒有星星,只有一輪灰蒙蒙的金鐮刀掛在天上,屠夫借酒壯膽大步流星地朝墳場穿過去。剛進墳場的那會倒是沒有什麼事,可是等他走到中央的時候怪事就發生了,屠夫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什麼人捶了一下。剛開始他並沒有太在意,以為是自己太過于緊張了。可是沒有走幾步又出現了和剛才同樣的怪事。屠夫的醉意一下子便清醒了許多,猛然想起走之前主人家說過的話,夜路走多了總會踫到鬼,莫非自己今天晚上真的是踫見鬼了不成?屠夫心里越想越害怕,便加快了腳步,可是背後的東西捶自己的後背的速度也跟著快了起來。屠夫徹底絕望了,在著荒山野嶺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呀,看來今天晚上自己真的是鬼追上了。真是不听朋友勸,吃虧在眼前啊!難道說自己今天晚上是要死在這里不成?屠夫終于忍不住了,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道,別以為你爺爺我怕你你就可以得寸進尺,實話告訴你,你爺爺我今天晚上還真就不怕你了,爺爺我手里還有一把殺豬刀,大不了和你拼個你死我活。罵完後屠夫抽出自己腰間的那把殺豬刀往後看了一眼。」
說到這里彭建國神秘兮兮地對陳光祖說︰「光祖老弟,你猜他看見什麼了?」
陳光祖問道︰「建國哥,那他看見什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