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了小玉家不久就在大街上踫到了一群小孩子，他們沖著我和小玉圍了過來，「小玉，好幾天都不來找我們幾個人玩了，你去哪了？」
小玉對他們幾個說︰「我在家里和我阿凡哥哥玩。」然後她抬頭看了看我︰「阿凡哥哥，他們就是我經常和你說起的狗蛋他們幾個。」
我沖著他們幾個點了點頭，笑著打招呼︰「小朋友們，你們好。」
其中一個活潑機靈的小男孩竄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著我，然後笑哈哈地對小玉說︰「小玉，這真的是你的哥哥嗎？怎麼以前都不見他和我們一起玩啊？誒！你哥哥好高啊！比我爹還要高，小玉，你這幾天都是在和你哥哥在一起玩嗎？怪不得不來找我們幾個玩，我們還以為你把我們幾個給忘了呢！」說完，那個小男孩站在我的前面把手放在頭上，比了比。我看到他剛剛好在我肚子的位置。
小玉對著他說︰「狗蛋，你爹當然沒有我阿凡哥哥那麼高了。」
我『模』了『模』那個叫狗蛋的小孩的腦袋瓜子道︰「你就是小玉妹妹經常說的那個狗蛋了吧？」
狗蛋笑嘻嘻地抬起頭看著我︰「阿凡哥哥，我就是狗蛋。」
我又對著剩下的那兩個小男孩說︰「那你們就小六子和王小二了？」
狗蛋指了指那個光著腦袋的男孩笑哈哈地說︰「阿凡哥哥，他就是小六子，光頭板板滑溜溜，和別人打架不怕別人抓住小辮子。」
那個叫小六子的小男孩對著狗蛋生氣地說︰「狗蛋，你真討厭，老是欺負人，以後不和你玩了。」
剩下的那個小男孩怯生生地對我說︰「我叫王小二。」
我對他們幾個說︰「你們都是來找小玉玩的嗎？」
他們都一起點著頭。
小玉對他們說︰「今天我不和你們玩了，今天我要和阿凡哥哥去街上玩。」
狗娃顯得有些生氣，說︰「小玉，你真沒勁，有了哥哥就忘了我們幾個人了。」
小玉說︰「才不是呢。」
那個叫狗蛋的一下子竄到小玉面前把小玉頭發上的那朵紅花拿了下來對小玉說︰「這是什麼花啊？真漂亮！」
小玉生氣地︰「狗蛋，你快把花還給我。」
狗蛋說︰「我就不還你。」
我笑著對狗蛋他們說︰「既然你們都是來找小玉妹妹玩的，那就不許欺負小玉，狗蛋，快把花還給小玉，我帶你們一起去街上玩好不好？」
狗蛋他們幾個歡天喜地地說︰「好啊！好啊！」
然後狗蛋把花『插』回到小玉的頭上，笑嘻嘻地對小玉說︰「小玉，你真好看，我長大了就娶你做媳『婦』。」
小玉說︰「我才不要嫁給你做媳『婦』呢。」
狗蛋並不生氣，笑呵呵地對我說︰「你是小玉的哥哥，那也就是我們幾個人的哥哥了，我們也叫你阿凡哥哥可以嗎？」
我笑呵呵地說道︰「當然可以了。」
小玉嘟著嘴說︰「不可以。」
狗蛋不理解地問︰「為什麼不可以？」
小玉對他說︰「阿凡哥哥是我的，我不答應他做你們的哥哥。」
狗蛋更加不明白地說︰「憑什麼啊！阿凡哥哥都答應了，我們又不認你當哥哥。」
小玉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我蹲下去捏了捏小玉的臉蛋說︰「阿凡哥哥最疼你好嗎？」
小玉想了好一會兒才笑嘻嘻地點頭答應。
我對狗蛋他們說︰「那我們走吧！」
狗蛋走在最前面嚷著說︰「走了，阿凡哥哥，我們一起走了，我知道什麼地方好玩了，我們帶阿凡哥哥去好嗎？」
小六子和王小二都說好。
我一個大男人領著幾個小孩子一起逛街，這在我的生命里還是第一次。走在街上我都不知道干什麼好，要是在我以前做工的地方的話我會有一大堆好玩的地方，可惜這里不是，這里沒有那里繁華，沒有那里熙熙攘攘。我只好一邊走著，一邊看著，小玉跟在我的身邊緊緊地拉著我的手，狗蛋他們在前面打鬧嘻笑著，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我們有沒有跟上去。而大街上也有人不斷地向我投來好奇的目光，我想是因為我身上所穿的衣服和我的短發的緣故吧！
走著走著我們就來到了一家名叫‘曾記雜貨鋪’的雜貨鋪門前。我看到在雜貨鋪門外的柱子上貼了一張大紅紙，上面用『毛』筆寫了一些字。我喚住狗蛋他們幾個停了下來。
我湊上前去想看看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字，走上前去只見大紅紙上寫著︰聘請一名伙計，算術精通者優先，有意請入內。
小玉和狗蛋他們眼巴巴地看著我問︰「阿凡哥哥，你要做什麼啊？」
我說︰「我要找點事情來做做。」
小玉問︰「為什麼要找事情做啊？阿凡哥哥。」
我說︰「不做事哪里有飯吃啊？」
小玉說︰「阿凡哥哥，我家有飯吃呀！」
我笑著說︰「小玉妹妹，我不能老是在你家里白吃白喝。」
「哦」小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我和小玉他們走進了雜貨鋪。
一個老年男人攔住了走在前面的狗蛋他們︰「誒！誒！誒！你們幾個小孩子進來做什麼？」
狗蛋對那老年男人說︰「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夠進來？」
老年男人道︰「你們幾個在我這里『亂』闖『亂』撞，踫壞東西了誰來賠啊？」
見此狀況我忙上前去向老年男人行了一個禮︰「敢問這位老先生，你就這店里的老板嗎？」
老年男人抬頭看了看我道︰「老夫就是，年輕人，你找老夫有什麼事嗎？」
我笑著說︰「哦，晚輩是看見了門外柱子上的告示才進來應聘的。」
老年男人在明白了我的來意之後笑呵呵地伸出手對我說道︰「年輕人，里邊請。」
我對雜貨鋪老板說︰「老板，這些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可以讓他們進來嗎？我向你保證他們不會『亂』闖『亂』踫的。」
雜貨鋪老板說︰「那好吧，你們都進去吧！」
我對小玉他們說︰「你們不要『亂』闖『亂』踫知道嗎？」
小玉他們齊點頭說︰「知道了，阿凡哥哥。」然後都先後進到了雜貨鋪。
雜貨鋪老板頭戴著一頂黑『色』圓帽，帽子前沿蓋住了額頭，在額頭處的帽沿處瓖有一塊青『色』的琥珀一樣的東西，一身長袍馬褂，華麗的打扮，看得出來雜貨鋪老板是一位富貴之人。
雜貨鋪老板笑了笑，用他那炯炯有神的眼楮看著我，道︰「小兄弟怎麼稱呼啊？」
我回答道︰「在下姓陳，名凡奇，馮陳褚衛的陳，平凡的凡，奇怪的的奇，老板你就叫我阿凡好了。不知道老板你怎麼稱呼？」
雜貨鋪老板笑道︰「老夫姓曾，單名一個貴字。」
我又道︰「曾老板你安好。」
雜貨鋪老板曾貴笑了笑，然後問道︰「阿凡老弟，以前做過什麼啊？」
听到這樣的話我心里的石頭終于放了下去，這句話通常都是面試的第一句話。我回答道︰「幫人做過苦力。」
曾貴又問道︰「那你還有什麼特長？」
我答道︰「除了有一身的蠻力之外，還會一點點算術。」
曾貴對我的回答感到有些吃驚︰「哦，你還會算術？」
從雜貨鋪老板曾貴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來我就是他要聘請的人。我說︰「只是會一點點皮『毛』，登不了什麼大雅之堂的。」
曾貴平靜道︰「那好吧！老夫現在就考考你如何？」
我知道應聘才剛剛開始，我不敢有半點怠慢，「老板，你考就是了，在下知無不答。」
曾貴問道︰「一石米是幾斗？」
一石等于10斗，1斗等于10升，所以1石米就是100升米，這些我都在一本老書里見到過。我在心里暗自竊喜，好在自己在小的時候看了幾本老書，要不然今天還不知道怎麼回答呢。
我答道︰「一石等于10斗。」
曾貴點了點頭又問︰「那一斗呢？」
「1斗等于10升。」
「一石是幾升？」
「1斗等于10升，一石等于10斗，所以1石米就是100升米了。」
曾貴面『露』喜『色』，又問道︰「剛才那些都是最基本的東西，我再來問你，一斗米若是賣五文錢，那五斗米能賣多少錢？」然後把一個算盤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了看那算盤，然後笑著回答道︰「一斗米若是賣五文錢，那五斗米就能賣二十五文錢。」
曾貴面『露』驚訝之『色』，問︰「阿凡，你不用算盤怎麼會算的如此之快？」
我對他說︰「老板，這些都是最簡單的了，所以用不上算盤就可以算出來的。」
曾貴詫異地點了點頭。
「那一石米呢？」
「五十文。」
「那一兩銀子能買多少石米？」
「一兩銀子等于一千文錢，五十文一石，算下來的話，一兩銀子就能賣米二十石了。」
曾貴老板點了點頭。
我看了看還在驚訝當中的曾貴問︰「老板，不知道在下答得怎麼樣。」
曾貴捋了捋胡子道︰「年輕人能有這樣的算術，著實是不簡單啦！」
我在心里笑道，這算什麼樣的面試嘛？只要懂價格，就連上小學三年級的學生都算得出來，這對于我來說不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嗎？
我笑了笑︰「承蒙老板夸獎。」
曾貴喜笑顏開地問︰「年輕人，不知道師從何處啊？」
我回答道︰「不瞞老板，在下只是在學堂里念過幾年書。」
曾貴又一臉的詫異︰「怪哉，怪哉。我們這里的學堂沒有這樣的課堂啊！」
我這才想起來，原來在古代，學堂里教的都是些什麼四書五經什麼之類的，沒有數學這門課。我靈機一動回答道︰「剛好教書先生以前學過，所以就隨便傳了一些給我。」
「哦，原來是這樣啊！」
「恩，老板，你看我是你要請的人嗎？」
雜貨鋪老板曾貴不說話了，在心里考慮著該不該請我當伙計。就在這個時候店里來了一個中年漢子，他一進來就氣勢洶洶地來到曾貴面前大聲質問︰「老板，我在你鋪子里買的米為什麼會被蟲子吃？」
我上前對他笑道︰「客官，你的話差遠了。」
那人凶神惡煞地轉過臉來看著我︰「你說什麼？」
在店里的小玉他們幾個小孩子都嚇呆了。
我笑呵呵地問他︰「敢問這位客官，你是什麼時候來這買的米？」
「三個月以前？」那人道。
「那你一共買了多少米？」
「怎麼？這和米被蟲吃有什麼關系嗎？」
「客官，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等下就知道有沒有關系了？」
「一共買了一石。」
「哦，以來是這樣啊，那我再問兩個問題，你是用什麼東西來盛米的呢？」
「是用祖傳的木米桶。」
「那你那米桶放在什麼地方？」
「哎呀，你這人煩不煩啊！盡說些沒有用的。」
「客官，這是我問的最後一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放在地上，可以了吧？」
我點了點頭，笑了笑對他說︰「客官，其實是你自己把米讓給蟲吃的。」
「什麼？」那人很生氣，仿佛剛剛回答了我那麼多的問題都是我在戲弄他一樣。
「一般一石米一家人吃最多也就是兩個月吃也就沒有了，而你卻吃了三個多月還沒有吃完，時間放的太久了，這是其一。其二就是一般人家里裝米用的都是瓦壇，你卻用了木桶。用了木桶並不是你的錯，這里用的也是木桶。」說完我指了指身邊的大木米桶。
那人說︰「為什麼就單單我家的米就讓蟲給吃了呢？」
我笑了笑︰「只是你對事物觀察得不夠留心，你見過有誰直接把裝有米的木桶放在地上的嗎？」
那人還是不明白︰「那這這和米被蟲吃又有什麼關系？」
我說︰「關系可大了，木桶直接放在『潮』濕的地面上就會導致米受『潮』，米蟲在沒有水的情況下很難生存下來，如果保養不好的話，就算是在米缸里過不了多久也會長蟲的。木桶只要受『潮』了，那米也會受『潮』變質或者發霉，所以米蟲就會吃你家的米了。」
那人這才蹲下去看了看木桶，木桶的下面用厚厚的木板墊著。那人說︰「我就說怎麼米被蟲吃了不說，還他娘的發霉了。」
我見自己有理了，就說道︰「現在知道為什麼了嗎？」
那人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那照你這麼說都是我的不對了？」
我說︰「話也不是這樣講的，俗話說吃一斤長一智，以後你只要照著這個方法做就可以了。」
那人說︰「那我該怎麼辦啊？」
我笑著說︰「那些米當然不能再吃了，發霉的米吃了會得怪病的，只能夠喂雞，你回去之後把米都倒出來，再把木桶放在太陽底下曬半天就可以再裝米了。」
那人見自己已經無米可吃了，就豪爽地對曾貴說道︰「老板，來一石米。」
我看了看雜貨鋪老板一眼，意思是在問什麼樣的價錢。雜貨鋪老板看了我一眼，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笑道︰「還是剛才那個價。」
我又添油加醋地對那人說︰「客官，其實好米才會被蟲吃，差米啊！蟲都懶得吃。」
那人道︰「是嗎？」
我笑了笑問曾貴︰「老板，這是一石一袋裝的嗎？」
曾貴點了點頭。
我對那人說︰「客官，五十文。」
那人付了錢之後就扛著一石米走了。我喊道︰「客官，你慢走。」
曾貴走過來，緊緊地握住我的手，如獲至寶地說︰「年輕人，你什麼時候能過來這里干活？」
我終于松了一口氣，因為我知道已經應聘成功了。我說︰「明天就可以。」
雜貨鋪老板點了點頭︰「明天就明天。」
我說︰「不知道店鋪什麼開門？」
雜貨鋪老板說︰「辰時三刻。」
我在心里想辰時三刻是什麼時候，好在以前在老書里看到過時辰對照表，算了算才知道早上七點到九點之間。在古代真的很麻煩，連鐘都沒有，還不知道明天會不會遲到呢。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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