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人群的最前面,雙手把桃木劍托在手中,望著他們,「各位父老鄉親,各位街坊鄰居,你們真的就相信張天師的話,認定若水姑娘就是妖怪嗎?」
人群大部分的人都茫然地點著頭,也有人說︰「不相信又能夠怎麼樣?難道說剛才的那些妖血是張天師從自己身上放的不成?」
「有些時候眼楮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的。」我看了看人群,「剛才是哪位兄台問的話,請到中間來說話。」
人群中間突然走出來一個三四十來歲的驢臉男人,他來到我面前就開門見山地說︰「話是我問的。」
我看見眼前這個驢臉男人實在是想笑,因為他長得實在是太有幽默感了。我還是忍住了笑,雙手抱著拳,道︰「敢問這位大哥怎麼稱呼啊?」
驢臉男人雙手也抱拳回道︰「本人馬三。」
我看著馬三,對他說道︰「馬大哥,你們真的就相信水姑娘是妖怪嗎?」
馬三道︰「眼見為實,耳听為虛,這里這麼多雙眼楮都看到了難道也有假嗎?」
「馬大哥,在下剛剛已經說過了,眼楮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的,眼楮有時候也會欺騙人。」我拿著桃木劍的劍尖細細地看了看,果然證實了我的判斷,在那劍尖的地方有一個針眼大小的孔,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被發現。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里傳來一個嬌艷欲滴的聲音,「呦,不相信張天師難道還要相信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揚秀才嗎?」說完我就看到從人群里走出一個打扮的十分妖艷的女人,她身上發出一股誘人的香味。我正要開口就發現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十多天前的晚上在杏花樓前對我唾口大罵的那個女人——杏花樓的老板娘花萬紫。
「是你!」我不由得月兌口而出。
驢臉馬三走過來在她身上使勁地聞了一下,笑眯眯地對她說︰「什麼風把花老板你給吹來了啊?還是這麼香的風。」
花萬紫不耐煩地拔開驢臉馬三的驢臉,道︰「東南風,西北風,都吹不過老娘的枕頭風,你能來看熱鬧老娘就不能夠來嗎?」
驢臉馬三笑呵呵地歪著脖子道︰「我還以為你只喜歡在杏花樓里接待客人呢。」
花萬紫回頭看了驢臉馬三一眼,嗔道︰「接你個死人頭啊!人都跑來看熱鬧了,拿什麼來接啊,接你啊?」
人群里傳出來一些男人齷齪的嘲笑馬三的聲音,驢臉馬三立刻把自己的頭弄正,沖那些猥瑣的人甩甩手說︰「去,去,去。」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花萬紫來到我的面前對我甩了甩絲巾說道︰「楊秀才,你還記得我啊?」
我的臉有些發燙,看了看她說︰「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個誤會。」
「誤會?」花萬紫把臉向我靠近了許多,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我有點不敢正眼看她,但是我能夠感覺她已經離我很近了,我能夠清晰地聞到她身上那股濃烈的香水味,那香味有點香得發臭,香得有點讓我窒息。她向我臉上吐了一口氣,那種惡心的味道更加強烈了。然後說︰「哼,我看剛才要不是你死到臨頭你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承認自己是楊秀才。」
我向後退了一步說︰「事情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我會對你解釋清楚的。」
花萬紫沒聲好氣地甩了甩絲巾說︰「好,老娘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樣扳倒那臭道士的,我們的賬以後再慢慢算。」說花萬紫便一步三搖地走進了人群。
那驢臉馬三直到花萬紫回到人群里,才把臉轉過來看著我說道︰「你到底是不是楊秀才?」
我看了看花萬紫一眼聳了聳肩對驢臉馬三說︰「她說是就是了。」
驢臉馬三細細地看了看我說︰「我怎麼看著你和楊秀才有點不一樣啊,才三個月不見不可能變化這麼大吧,你怎麼連辮子都剪了啊?辮子呢?」
我說︰「是不是揚秀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夠證明水姑娘不是妖怪。」
「哦?」馬三不相信地看著我說︰「你,你怎麼證明?」
我對馬三說︰「馬大哥,你先下去吧。」
馬三下去之後我對他們說︰「你們知道水姑娘身上和地上的血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嗎?」
很多人都回答道︰「不是張天師從妖怪身上弄出來的嗎?」
我說︰「這些血的確是張天師弄出來的,但是並不是從妖怪身上流出來的,而是從他的桃木劍里流出來的。而這些血也並不是真正的人血,而是一種紅顏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