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致遠來到了他家的後院,終于在一間住房樣式的房子前停了下來。他對我說道︰「陳兄弟,此處便是家父的寢房了,還煩請你在這里等上片刻,待我先進去通報家父一聲。」
我對他點了點頭,笑著說︰「那就有勞王新郎官了,兄弟我也趁機欣賞這滿園的景『色』。」
王致遠也笑了笑,對我說道︰「陳兄弟,你隨意!」說完便朝他父親的寢屋走去。
王致遠進屋後我便環顧四周,開始欣賞起這滿園的景致來。看著這景『色』怡人的宅子,我不禁感慨起來,要是我家的宅子能有這宅子規模的一半就好了。這宅子里該有的都有了,庭院錯落有致,花草樹木滿園。要是將來有一天等我老了,能住在這樣幽靜的古宅之中,我就心滿意足了。
就還在我意猶未盡的時候,王致遠已經從他父親的住房中出來了,他面帶微笑地來到我的面前︰「陳兄弟,家父已經知道你來了,我們進去吧!」
我向他伸手道︰「王兄請帶路!」
在光線昏暗的里房我見到了王致遠的老父親,那是一個躺在床上的白發老人。看到躺在床上的老人,我略微有些吃驚,難道這就是王致遠的父親嗎?
「父親,這位就是我常跟你說起的陳凡奇陳兄弟。」就在我發呆之際,王致遠已經走到了床邊。
躺在床上的王致遠老父親驚愕地看了我好一會兒後情不自禁地說︰「像,實在是太像了。」然後他朝王致遠抬了抬手,王致遠「恩」了一聲就把他扶了起來靠在床頭。
我走上前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晚輩陳凡奇拜見王伯父,祝伯父你身體安康,福祿滿全。」
王父艱難地笑了笑,干咳了幾聲,伸出冰冷的手緊緊握住我的手,用蒼老的聲音對我說道︰「年輕人,老夫謝謝你啦!老夫今天這樣接見你,實在是對不住啊!」
我笑著對他說︰「王伯父你言重了,伯父你身體不適晚輩前來打擾,還望你老人家恕罪。」
王老員外道︰「年輕人,你太客氣啦!常听犬兒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氣宇非凡啊!」
我看了看王致遠一眼,他正沖我微微地點頭笑著,我握了握他的手說︰「謝謝伯父的夸贊,其實王兄弟他才是真正的氣宇非凡啊!」
王老員外呵呵笑道︰「小佷真是個爽快人啊,很對老夫的脾胃,老夫喜歡。」
我喜不自禁地說道︰「晚輩真是受寵若驚。」
「王員外,既然你還有客人來,那嚴某就先告辭了。」
這時,昏暗的房間里傳來了一個洪亮的陌生聲音。
我詫異地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我看到在房間的椅子里原來還坐著一個人,一個和王致遠父親年紀不相上下的老人,但奇怪的是,他卻沒有一絲白發。剛才我進到這屋里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那個老人雖然上了年紀,但看上去卻身形矯健,從他剛才渾厚的聲音中就可以听出來。
王致遠朝他走去︰「嚴叔,小佷送你出門。」
那人並沒有理會王致遠在說些什麼,而是看我看得出神,突然他臉『色』大變,驚恐地對我說道︰「你,你怎麼來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于是問他︰「這位老先生,你在說什麼?」
那個人把目光從我的身上收了回去,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不可能的,這絕不可能的。」
王致遠和他的老父親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王致遠問那人︰「嚴叔,你怎麼了?你認識陳兄弟嗎?」
那人努力地使自己的情緒恢復平靜,然後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對王致遠說︰「世佷,我先告辭了,晚些時候再見。」
王致遠對他說︰「那小佷送你出去。」
那人又目不轉楮地朝我看了看,然後對王致遠擺擺手道︰「不用了,老夫自己出去。」
盡管那老人不用王致遠相送,但王致遠還是跟了出去。
王致遠回屋之後,我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我。兩個人都一頭霧水。
我迫不及待地問王致遠︰「王兄,剛才那位老先生是……?」
王致遠回過神來道︰「哦,你是說嚴叔啊,他可是家父的好朋友,他就住在後山上的山神廟里。」
「山神廟?」我念了念,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于是追問道︰「王兄,你說他就是守山神廟的那個老人家嗎?」
「是啊!」王致遠點點頭︰「陳兄弟你認識他嗎?」
我搖了搖頭︰「不,不認識,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後山上有一座山神廟我還是上次陪若水姑娘去上香的時候才知道的,可那次我和若水姑娘都沒有見到他。」
王致遠道︰「這就怪了。」
我又道︰「王兄,依你看他是不是把我當成了楊守正啊?」
王致遠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很有可能。」
看到王致遠笑,我頗為不解地問︰「王兄為何如此這般發笑啊?」
王致遠止住笑對我說︰「原來陳兄弟還陪肖姑娘上山去燒過香啊,陳兄,你可知道,並不是誰都可以陪她去上香的。」說完他又是一臉的邪笑。
「我……」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王致遠又窮追猛打地說︰「肖姑娘可是難得一見的好姑娘,依愚兄之見啊,陳兄弟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啊,要知道,機不可失啊!」
解釋就是掩飾,我索『性』閉上嘴,朝王致遠無奈地聳了聳肩。
「小佷,你真的不認識嚴老弟嗎?」
王老員外突然間開口問我,很明顯,他口中所說的嚴老弟就是剛才出去的那位嚴老先生。
我點了點頭︰「王伯父,晚輩真的從來都沒有見過剛才的那位嚴老先生,晚輩不知伯父為何有此一問?」
王員外道︰「老夫剛才見到嚴老弟臉『色』有點不對勁,雖說老夫與他相交了幾十年,但還從未見過他臉上有過今天這樣的表情。你是第一人,當然了,有可能是嚴老弟他看錯人了。」
「哦。」我說道︰「原來是這樣啊,王伯父,那你可知道嚴老先生他為何要一個人獨自住在山上?」
王員外想了一會,然後看著我笑了笑︰「這個嘛,老夫就不得而知了。我雖與他來往了數十年,卻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這其中的緣由,老夫四十年前問過他一次,可那一次他並沒有坦言相告,後來老夫便不再方便去問,人嘛,總要給自己留點**,小佷你說是不是?」
我忙點頭道︰「是,是,是。」
王員外又接著問︰「小佷你怎麼會對他如此好奇?」
我對他苦笑了笑︰「王伯父,實不相瞞,晚輩最大的缺點就是好奇心重,晚輩覺得嚴老先生像是認識我一樣,所以好奇心就上來了,讓伯父你見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