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洞天外面的繁華世界,大千變幻,廣袤無垠,它是整個太陽系中唯一一個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它孕育了如今天地間的億萬種生靈,它是人類偉大的母星……
的確如此。誰能想到,它最初竟只是從上古洪荒世界的一個小小碎片演化而來?
午軒重生前就已經得知了這條匪夷所思的信息,如今他更能確定這條信息的真實性。
因為如今他能確定,水墨洞天畫卷便是從上古洪荒世界中遺留下來的。
從水墨洞天法則中以老樹為本的衍生法則上看,上古時候,那些金仙聖者與妖魔至尊還沒有將洪荒世界打碎,那時,天地無量,世上有大道三千,有小道無窮,無窮道途上,強者不勝數。
而基于修行道途而誕生的法則契約,種類更是比道途數量只多不少。
道侶契約、奴役契約,以及介于二者之間的尊主契約,都是十分常見的法則契約。
「寶樹如我禁制」便是一種尊主契約。
它的規則,既有奴役契約的霸道控制性,又有道侶契約的雙向唯一性。
就如現在的午軒和許盛陽。
因為「寶樹如我禁制」中蘊含著奴役契約的霸道控制性,所以午軒能絕對控制許盛陽的生死,但除非午軒將許盛陽身上的這層禁制強制性解除,否則基于「寶樹如我禁制」中所蘊含的道侶契約的雙向唯一性,他不再對其他人設下類似的禁制。他若是違背契約,清湖邊的老樹便會遭受嚴重反噬。
相應的,許盛陽身為承受方,他會被午軒絕對控制。許盛陽身上被午軒烙印了這種尊主契約,他是被動的,無法自主解除,只有午軒主動為他解除,他才以獲得自由,否則他此生便只會獨屬于午軒,其他任何人都無法再對他設下蘊含道侶契約意味的禁制……
午軒想著「寶樹如我禁制」這兩條規則,心里有點微妙。他靈覺一動,隔著石牆看向許盛陽。
許盛陽察覺不到午軒的靈覺,但午軒就在石屋里,石屋近在咫尺。那還猶豫什麼?他放開手腳,靈動勇武的在清湖中潛游飛泳,矯健的身姿宛如蛟龍戲水,同時還分心想著自己神魂中的契約證書。
午軒輕聲道︰「你身上有那層禁制在,以後,世人喜歡和仰望你到一定程度,就能為你產生祝福之力,湖邊那棵老樹吸收足夠多的祝福之力,則能凝出六色甘露。‘六色甘露’的作用限制較多,勉強相當于次一級的‘禪印菩提’,它落到清湖里,也能每三顆凝成一顆禪印菩提。」
祝福之力也以說是次一等的願力。
在午軒看來,這就是「寶樹如我禁制」唯一的效用。
但實際上……
「寶樹如我禁制」是一種契約,平常時候,它本身的確對許盛陽的身體和神魂沒有任何影響。
然而除此之外,因為那兩條規則,它實際能揮出來的效用,在偏于奴役契約的方面顯而易見是控制,在偏于道侶契約的方面,作用卻有兩個︰一個是被動的為許盛陽接收祝福之力,另一個則是主動的,需要午軒用某些以寶樹如我禁制為基礎的法門和法咒來實現,譬如︰調-教改造,采補雙修。
後者從未入過午軒的眼角,從一開始就被他忽略不計。
許盛陽听得?*?? br />
喜歡和仰望?祝福之力?六色甘露,禪印菩提……都是什麼東西?
許盛陽凝眸看向那棵老樹,再低頭看看自己游泳的清湖,滿心都是敬畏和神奇。
不等他問,午軒靈覺一動,便將祝福之力、願力、六色甘露、禪印菩提、極夜陰胎等等的相關資料都溫和的烙印到他的靈覺之中,而後靜靜的看著清湖中的星沙願力,等待他慢慢的理解消化。
短時間內沖擊許盛陽心神的事物太多,他一時半會的確難以平靜。
過了許久,許盛陽總算明白了午軒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抹了把臉上的清水,轉頭看向石屋。
午軒站在石桌前,捏著一枚禪印菩提,輕聲道︰「你自從覺醒靈覺,又學了我的夢中修行之法,每晚你入睡修行時都會被我帶到洞天中來。時至今日,你的根基已經十分扎實,也已經是聚靈境界的巔峰之極。進屋來吧,我為你激‘禪印菩提’來緩慢時光,助你突破聚靈,晉升意念境界。」
許盛陽勉強平復了些心情,應著︰「哦,好。」
他快速往湖邊游來,眼底仍殘留著震撼和後怕,以及無法言說的感動和滾燙激-情。
「如果你有足夠的境界,那些危險便構不成威脅;修行道路前途漫漫,玄之又玄,寶物法咒也是小道。」午軒有心引他努力向往,便即靈覺一動,在清湖上方蕩起一股濃密的風雪。那股風雪轉瞬之間凝成一只大手,大手往下那麼一撈,立即把許盛陽撈了起來,拎到石屋門前,輕輕扔了進來。
許盛陽越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在風雪大手被扔掉後,他急忙凌空旋身,穩穩的落在石屋中-央。
午軒伸手一指,一道微紅的火光射到許盛陽身上,轉眼之間將許盛陽衣服上濕答答的水分蒸干。
許盛陽模了模衣服,完好無損,干燥溫暖,像是剛剛從烈日底下收回來。
午軒摩挲了下禪印菩提,道︰「這就是禪印菩提。坐到石床上去吧。」
許盛陽終于完全回神,他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目光掃過禪印菩提,而後定定的看向午軒,聲音略顯低啞的問︰「午軒,要不是你用禪印菩提保護我,我是不是早已被極夜陰胎給轉化成魔頭了?」
六親不認的魔頭,會傷害老爸老媽他們嗎?會傷害午軒嗎?
許盛陽只要一想,便如墮冰窖,渾身汗毛直豎!
午軒道︰「不用再想那些已經被掐滅的東西。有我在,你不會有事。去,坐到石床上。」
許盛陽凝眸看著他,緩緩咧嘴笑開︰「是!」他轉身坐到石床上,狠狠握了下雙拳,心里鄭重莫名的念出一句話來︰午軒,我這條命都是你的了,我甘願為你去死,真的,只要你一句話!
午軒沒有讀心術,熱血少年那種為愛而生為愛而死的痴狂他也無法感同身受。他冷靜的激禪印菩提,為許盛陽祈願加持,緩慢了許盛陽的周身時光,讓他能有充足的時間在水墨洞天里修行突破。
許盛陽看著禪印菩提的七彩寶光,突然又問︰「午軒,你演戲就是為了願力,對吧?」
午軒道︰「不錯。」
許盛陽一雙眼眸頓時更加炯炯有神︰「那麼,我如果演戲成名,也能獲取祝福之力了?」
午軒微微點頭︰「有人崇拜仰望你,你就能收到不同程度的祝福之力。」
許盛陽便不再說,一種類似于養家糊口的責任感油然而生。他必須賺取多多的祝福之力!但在此之前,他要先有實力,要努力再努力的追趕午軒,就算無法與午軒並肩而行,他也不能拖午軒的後腿。如此想罷,許盛陽收斂心神,排除雜念,默運《太上真傳三火經》上沖擊意念境界瓶頸的修行法門。
午軒坐在石床另一端為他護法。
許盛陽體魄強悍,神魂穩固,基礎扎實,如今在聚靈境界的巔峰之極沖擊意念瓶頸,沒有太大障礙,僅僅是略顯艱澀而已,猶如頂風前行。這是十分良好的修行局面。不過,許盛陽的體魄根骨受益于極夜陰胎的淬煉,突破境界時便同樣會受到極夜陰胎的干擾。
午軒此前叮囑過他不能擅自沖擊瓶頸,許盛陽便听話的努力修行,從沒好奇踫觸過這道關鍵法門。
眼下,許盛陽沖擊瓶頸,極夜陰胎果然在他體內趁機作祟,妄圖滲透他的靈覺神魂。但每逢極夜陰胎作祟,午軒便以最溫和的方式予以遏止。午軒無法直接踫觸到極夜太陰玄光,他只是將靈力法訣作用在許盛陽的肉-身上,相當于一面保護許盛陽,一面借許盛陽的身體跟極夜陰胎打擂台。
好在許盛陽境界低微,極夜陰胎還沒能成長壯大,午軒謹慎為之,倒也沒有太過耗神。
禪印菩提加持的十六個小時中,僅僅三個小時就足以讓許盛陽成功突破。
許盛陽初到「意念」境界,精神亢奮之下斗志昂揚。
他剛剛收功,還沒睜開眼楮,便幾乎是乎本能的第一時間用靈覺掃向午軒的身體。以前他的靈覺太弱,看不到午軒衣服下面,但是現在,他瞬間感覺了意念境界的神秘和強大,他要看午軒的胸膛和大腿!要看午軒的脊背和後腰!要看午軒的肚臍和寶貝……
結果仍被無形的屏障擋住。
他暗暗憋屈,隨即睜開眼來,一轉身,激動的趁機撲過去抱住午軒,沖動的朗聲笑道︰「午軒!哥要施展法咒!必須的!」他大笑著想要抱起午軒轉兩圈,一個用力過猛,卻沒抱動,險些閃了腰。
午軒始終端坐安閑,不動如同山岳一般,雙眸也是淡然,靜靜的盯著他。
許盛陽七分真激動三分吃豆腐的澎湃熱血立即冷卻下來,訕訕地坐回去,低頭耷耳,乖得不得了。
午軒彈指化去他突破境界時身體上殘留的雜質髒污,輕道︰「不要浪費時間,穩固修為吧。」
許盛陽連忙點頭︰「哦。」
許盛陽思維冷靜下來,暗暗懊惱和遺憾,但午軒了話,他便不敢再有放肆行為。
屋內兩人之間重又一片靜謐,門外漫天漫地依然風雪交加。
……
晚上十一點,鹿城。
一到微光從天邊射來,隱秘無形,無聲無息,神不知鬼不覺的沒入一座私人豪宅中。
曾州雙手抓住一名十七八歲的俊朗男生的腳腕,情況十分激烈。
午軒顯化出來,靈覺一掃,不由濃眉微皺。他不願在此地浪費時間,便傳音道︰「曾州。」
曾州正閉著眼楮在腦中幻想一個俊逸的臉龐,陡然听到主人聲音,他駭得一個激靈,緊接著又是一個激靈。但曾州轉瞬之間就從極中鎮定下來,慶幸自己刻意沒找五官與午軒相似的男生,他抬掌將那個被他壓得癱軟的男生拍得昏死過去,而後極快的清理自身污穢,再穿上衣褲。
午軒顯化出來的神魂之體依然用絢爛的藍紫色火焰遮掩著。
曾州感應著主人,自內心的敬畏和崇拜強烈得無法言喻,他虔誠的拜倒︰「主人。」
在金光小魚的感化下,曾州修行《天龍觀想法》時進展極快。他實力變強,手腕更高,又依照觀想法門中相應的補身秘方,耗費人力物力四處搜尋靈藥謹慎服食,修行進步得越快速,早在《彼岸花》剛剛上映的時候,他便在午軒隱藏身份的護法下晉升到了「意念」境界。
如今,曾州正在修行午軒賜下的第二篇觀想法門。意念境界的他,神魂被金光小魚徹底感化,使他對主人的仰望程度到達膜拜等級,為午軒提供的願力自然也是最高的「虔誠」級別。
午軒給了曾州三枚符,言行舉止無不飄渺出塵︰「將它們轉交給楊承毅,當作午軒的賀禮。」
曾州听出話外音,眼眸暗暗一閃,卑微道︰「主人,午軒不會去參加楊承毅的訂婚宴?」
午軒道︰「三道符已是楊家老怪的顏面,何須理睬那個爬蟲。」
曾州心道果然如此。他打電話給午軒,便料到主人會為午軒擋過這個麻煩。
午軒彈指將一道「三火護魂符印」加持到曾州神魂之外,而後身上微光一閃,便即化光飛去。
曾州感應著神魂上「三火護魂符印」的保護,剛要拜謝,便看到這副情景,不由眼眸一縮。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主人來去時的方式,化光而行,飛天遁地!主人,果然是神仙中人!
曾州憧憬向往,激動至極,再次俯身膜拜。
他跪的姿態謙卑恭敬,過了片刻才緩緩起身,眼眸中閃爍不定。
主人既然話,午軒便無視楊承毅那龜孫。有主人護佑,別說午軒,就是他曾州,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年前南海那個不長眼的東西仗著有點修為,又在南海有些關系,竟想過來謀他,還不是被主人一指點死?南海那幫修行者必然知曉了主人神威,正好,2月之後,甫節城有金雨節。金雨節、金雨獎這幾年越辦越大,又一直與慈善機構掛鉤,早就成了明星刷存在和人品的好去處……
曾州早有月復稿,如今再一細想,嘴角便噙著一絲冷笑。
甫節城是南海二城之一,南海二城與津平市遙遙相對,津平市是權勢豪門聚集地,南海二城是門派世家在凡間的落腳點。楊承毅那龜孫如果有膽,不妨話說午軒不去他的訂婚宴反而去了南海二城是不給他面子!午軒神秘那麼久,正該趁此機會給仙主粉們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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