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不悅,但礙于老夫人在這里,不敢有太大動作。這是敏感時期,她不能讓老夫人抓著把柄。老夫人消停了,她處理起事情來才會更順利。
吵鬧聲越來越大,老夫人不禁蹙眉,「誰在外面嚷嚷?」
雲歌走向門口,剛看清楚來人正是痴傻了的舒梅,舒梅就已經進了屋子。
舒梅看到老夫人後,竟甜甜地喊了一聲女乃女乃。
看在這聲女乃女乃的份上,老夫人沒有為難舒梅,而是慢慢伸出右手,愛憐地撫模著舒梅的頭。舒梅乖巧地享受著老夫人的撫模,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
老夫人嘆息一聲,「多好的丫頭啊,竟然成了這個樣子。你說說啊你,好端端的去什麼偏院嘛。」
這時,三夫人也從門外進來了。三夫人看到舒梅在老夫人跟前,含笑地走了過去,對老夫人行禮後把舒梅拉回自己身邊,「讓老夫人受驚了。」
老夫人搖頭,「沒事,這丫頭命不好啊。」
舒梅往老夫人這邊靠了靠,沖著老夫人甜甜地笑了笑。老夫人擠出一個苦笑,愛憐地看著舒梅。
舒梅湊近了老夫人後,對老夫人道︰「女乃女乃,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哦?什麼秘密?」老夫人只當舒梅在說玩笑話,並打趣地逗她。
舒梅從懷里拿出一只金鐲子,舒婉看到那金鐲子時,心里一驚,這竟然不是她送給舒梅的。看來就是大夫人送給舒桃的那只了。
一旁的舒青看到那只金鐲子,渾身一顫,這鐲子不是在舒桃手上嗎?怎麼會在舒梅的手上?舒桃那丫頭沒一點腦子,辦事情果然不靠譜,虧娘親還這麼重視她。
老夫人看到這鐲子,渾身一緊,「這不是丞相府的東西嗎?」
大夫人听到老夫人的嘀咕,趕緊抬頭看向這邊,當她看到舒桃手中的鐲子時,渾身一軟,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問舒梅,「你怎麼會有這個鐲子?」
老夫人對丞相府的規矩略知一二,又聯想到婢女們議論的事情,忽然感覺這議論的背後或許真有什麼名堂。
舒梅笑嘻嘻地對老夫人道︰「這是丞相府的鐲子,女乃女乃,這是母親給我和桃兒的。桃兒拿著這個鐲子就可以嫁給丞相府的三公子了。三公子好英俊的,桃兒嫁過去一定不會吃虧的。」
老夫人面色凝重,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娘,你不要听舒梅亂說,她傻了,什麼都不知道。」
舒梅最討厭別人說她傻,她看向大夫人,面色不悅,「你才傻!我是怕你偷了桃兒的鐲子才悄悄拿來的。悄悄的,悄悄的,哈哈哈哈。」
舒梅笑起來,滿臉的得意。
大夫人想要制止舒梅繼續說下去,舒梅卻搶先一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來找桃兒,還問起這個鐲子。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既然你已經把鐲子送給我們了,又干嘛要回去?你不是已經決定把青兒姐姐嫁給朱公子嗎?」
「什麼?」老夫人瞪大了雙眼,朱公子!又是那個朱公子!
大夫人和舒青都感覺到事態不妙,趕緊跪在地上。大夫人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娘,什麼朱公子啊,梅兒只是亂說的,她的話不能相信的。」
舒梅不服氣了,「我沒有說謊啊,我看見朱公子來找青兒姐姐的。朱公子還想拉青兒姐姐的手,只不過讓青兒姐姐給回絕了。朱公子壞壞。」
舒梅說著,又笑起來。
舒婉看著這出鬧劇,又看向三夫人,三夫人神色淡定,面色上沒有一絲驚訝的神情,看來這一切都在三夫人的掌控之中。
三夫人見事情已經穩妥了,趕緊把舒梅拉到懷里,「梅兒,別亂說話。你現在生病了,要好好在家里休息,不要總是往外面跑,知道嗎?」
舒梅似懂非懂地點頭。
「娘,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舒梅像松了一口氣一樣問。舒婉明白過來,舒梅所說的這些,全都是三夫人教的。好一個三夫人,做得滴水不漏。
三夫人點頭,向老夫人和大夫人告辭了。尤其是在辭別大夫人時,三夫人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得意之色。
大夫人氣得七竅生煙,卻不能對她怎樣。
大夫人的目光還沒有從三夫人的背影上收回來,老夫人便站起身,逼向大夫人,「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把你的寶貝女兒嫁給那個什麼朱公子了!」
大夫人直搖頭,「娘,冤枉啊。兒媳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兒媳……」
「那那個朱公子是怎麼回事?」老夫人打斷了大夫人的話。
大夫人搖頭,「兒媳也不知道。」突然,大夫人抬頭看向舒婉,「兒媳曾經不止一次的听朱公子提起過婉兒,朱公子來我們府上或許是找婉兒的。」
「放肆!」老夫人怒不可遏,「你別把什麼髒水都往別人身上潑!那個朱羽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舒府?如果不是你在里面攪和,朱羽那樣的浪蕩子能入得了我們舒家大門?我以為你是大夫人,是正室,理應明白識大體的重要性。卻沒有想到你是這等愚昧無知!」
大夫人奮力搖頭,眼淚如銀線般墜落,「娘,不是這樣的。之前偶然結識朱羽,也是因為府上的生意需要。後來,多次听朱羽提起婉兒,我又想到婉兒也快要及笄了,而朱羽也是出生于官宦之家,婉兒嫁過去不會吃虧的。也是出于這個心思,才允許朱羽來我們府上做客的啊。」
大夫人把允許兩個字咬得很重。
舒婉疑惑,「母親,什麼朱羽啊?女兒不認識啊。哦,難道是上次偷偷約見青姐姐的那位公子嗎?青姐姐曾向我提起,說朱公子生得英俊又很會說話,沒想到他後來竟做出輕薄紅姨的事情來。」
舒婉巧妙地再一次把朱羽那個渣男推向了舒青。
舒青直搖頭,如果說以前她對朱羽還有那麼一絲好感的話,在經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後,她已經徹底討厭起朱羽了,甚至覺得朱羽是她們的累贅。
舒青跪在老夫人跟前,「女乃女乃,朱羽是喜歡婉兒妹妹的。他來我們府上也是為了找婉兒妹妹。」
舒婉對舒青道︰「青姐姐,如果你擔心女乃女乃會因為朱公子和你交好而責備你,才將朱公子推向妹妹,妹妹無話可說。只是,青姐姐,你和朱公子郎情妾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萬物有價,真情無價啊!」
「夠了!」老夫人已經听出些端倪,不想再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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