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晚,星空依舊燦爛,天機老人獨坐夜下,抬頭望天,看著點點繁星,觀著星象。「這個凶星從二十年前已就出現,一天亮過一天,所顯位置正對應著這太行山啊,為何我明察暗訪這麼多年,竟發現不了一點蛛絲馬跡,難道真是天命不可違?」天機老人自言自語,說完之後,雙眼微閉,手指快速掐動,硬是想從中得到點有用的消息。太行山另一處山角下,這時一行人趁著星光還在連夜趕路,趕路之人,正是在滅掉藏槍山莊的幾個肇事者,東方烈、西門重言、南宮顏及北冥洪荒。此間並沒有路,全都荊棘滿地,各個步法輕盈,目光如電,行走在峭壁上竟也如履平地。幾人突然又沿著峭壁邊緣繞行,前面更是荒草叢生,但幾個卻是駕輕就熟,東拐西繞來到了一個山洞,山洞更是曲盡通幽,幾人順著山洞前行,在一個拐彎處停下,只見山洞也「窮途末路」了,但只要復行數步,就能發現其實這個山洞能直通山頂,星光直接從山頂灑下來,能見石壁非常得光滑,而且高達數十丈,輕功再高之人估計都上不去。幾人卻運轉輕功,相繼起跳,根本沒有猶豫。幾人中途連續好幾次,換氣踩踏石壁,硬是在光滑得石壁上踏穩了,一氣呵成得上了山頂。原來,幾人換氣踩踏的地方都是在相同的幾個地方,一一經過了處理,每個地方剛好能容下一只腳,才能讓他們幾個輕松直上。山頂上居然有一處建築,這處建築沒有任何的提示讓人知道它叫什麼,而且十分的簡陋,但更能顯出它的神秘。如果不神秘的話,天機老人也不可能搜尋太行山十年也沒發現任何的蹊蹺。山洞外圍不僅要七繞八繞,山洞直通山頂的石壁更是處心積慮。幾人直接步入小屋。小屋內只有四把椅子,而且有一道窗簾隔開。四人各自坐下,沒有任何交談,恭敬地等著一個人。片刻過後,簾後傳出一道聲音。「幾位都回來了,事情都還辦得順利?」眾人都趕緊起身,對著簾後之人參拜。「拜見主公!回稟主公,事情還算順利。」簾後之人微怒道︰「什麼叫作還算順利?別拿這種模稜兩可得話糊弄我。」東方烈接話,道︰「主公有所不知,此次藏槍山莊一役,在董應鋒的配合下,從上到下幾乎都遭到了清洗,不過確不料半路殺出了一個叫周易的小子,把董應雄的兒子董天呈救出。」「周易?」簾後之人一驚!「主公認識此人?」「不必多問,你接著說。」「是。此人雖是年紀輕輕,但武功高強,而且輕功極好,我們沒有攔住,請主公責罰。」東方烈本想把責任跟西門重言撇開,不願說出是西門重言故意放了水,得讓二人逃月兌。不料一旁的北冥洪荒卻是個大老粗,一听東方烈在請罪了,急忙站出來對著簾後之人說道︰「主公,您要罰的話就罰西門一人,不關我們的事。」于是,把來龍去脈全都說出。西門重言也站了出來。「主公,此事確實怪不得他們三人,請主公您罰我一人就好。」簾後之人並不做答,一顆藥丸出現手上,手指彎曲,從雙簾之間的細小縫隙中彈出,直直飛向東方烈。東方烈一把接住,莫名地問道︰「不知主公……」「東方,你受了重傷,又急沖沖得趕著回來,我想你的傷勢應該尚未痊愈,別落下病根。這是我自己煉制的‘扁鵲丹’,對你的傷勢極有好處,你趕快服下吧。」「多謝主公!」「你們退下吧,西門,你留下,我有話跟你說。」其他三人紛紛退下,獨自留下西門重言。西門重言臉色並無變化,依舊波瀾不驚。「西門,你就沒有什麼話對我說,辯解辯解?」「主公,至于辯解,屬下無話可說,北冥說的是實話。雖然董應雄對我沒有恩情可言,但是更沒有仇恨可說,他是個英雄,屬下敬重他,佩服他,不願與他交手。對您是如此,對董應雄也是如此。至于故意放走周易和董天呈,他們二人也是義薄雲天之輩,屬下實在是不想見他們被用計,被群戰,苦斗死在我的面前,若是叫屬下與他二人光明正大的決斗,屬下絕不皺下眉頭。主公,您知道屬下是個恩仇必報的人,屬下有今天,全是主公栽培,主公要怎麼處罰,西門絕不會有半句怨言。」「哎!你就是這個脾氣,做什麼事情都想要光明正大。算了,說起來似乎也是我安排欠妥,明知你的脾氣如此,還安排這樣的差事給你。但是下不為例,否則決不寬恕。你也下去吧!」西門重言沒有說什麼,轉身退走。「嘿嘿,看來這兩顆冉冉升起的救世星就是我這個小師弟,還有那個叫董天呈的小子。早知是小師弟的話,當日就該勸著師父他老人家,讓小師弟繼續留在天機宮的。不過,與天斗,其樂無窮!」原來,簾後之人竟是天機老人的大徒弟,周易的大師兄龐諧。他也得天機老人真傳,夜觀天象不在話下,固然也發現了那顆凶星,他心里很明白,應該就是他自己。從十年前,分別將東方烈等四人收入帳下,開始策劃各種陰謀的時候,就發現了一顆凶星懸于天際。最近,又發現這顆凶星的不遠處,兩顆救世星與其相望,但比起凶星的光芒,這兩顆星星就黯淡了許多。「哼哼!現在還騰不出手來收拾你們,但你們也別想逍遙得過日子。」說完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于是又把四人叫了進來。「東方,你跟董應鋒聯系下,讓他想辦法跟‘影道’接觸下,先讓這些刺客去找找那兩個小子麻煩。你們也別閑著,抓緊練功吧。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沒那麼好對付了。」董應鋒第二天就接到了東方烈的飛鴿傳書,于是馬上親自去聯系「影道」。這影道是江湖上所有人最頭痛的組織,最恐怖的組織,也是最想鏟除的組織,全組織上下,都是暗殺高手,而且認錢不認人,只要出得起價,不管你是皇帝,還是平民百姓,照殺不誤。所有人對這個組織都生痛欲絕,因為只要是個人,難免會得罪一些人,若這些人請‘影道’出手的話,今天你可能好好安睡在床上,第二天起來就身首異處,沒有人願意整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影道幾乎在所有的地點都設有點,這些點或是客棧,或是煙花之地,或就是一個小攤兒,但這些點都會有個獨特的標志。他們也不怕有人上門來找麻煩,如果要是敢來,就別想睡個安穩覺,等著全天下的刺客找上門來,就算你武功天下無敵,面對無窮無盡的暗殺,遲早會把你逼瘋。董應鋒找了個畫師畫好了周易與董天呈的畫像,來到一個賭場,里面三教九流全都有。董應鋒說明來意,被直接領到了後院的一間房里,房里一個人正在悠閑得喝著茶。「董莊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見諒,見諒!」「閣下認得我?」「前任藏槍山莊莊主的弟弟,現任的藏槍山莊莊主,藏槍山莊易主之事乃江湖大事,我又豈會不知,又怎麼會不認識大名鼎鼎的董莊主呢?況且你們這些有頭有臉的人,在我們的名單上都是明碼標價的。」董應鋒不悅。「哼!那你們大可來試試。」「若是董應雄的話,我們還要掂量掂量。」言下之意就是說,你和你哥董應雄相比,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那人又接著說道︰「不過,你的價格也不便宜,沒多少人出得起,你放心就是。說正事吧,連藏槍山莊莊主這麼稀罕貴客都上門來了,肯定有什麼難解決的事情。」面對著對方的冷嘲熱諷,董應鋒也不好,也不敢大發雷霆,只好忍氣吞聲。「就這兩個人,開個價吧。」「這人不是董天呈嗎?這人又是誰?董天呈價格不匪啊。……」「這是定金,見了這兩人的人頭,直接付全。」直接把金光閃閃的東西拋向那人,打斷了那人的廢話。那人接住兩大塊金條。「好,爽快!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這個堂的堂主。姓唐名風。」正當周易與董天呈二人,還在為黃白之物焦頭爛額時,卻不知道他們自己已經值這麼多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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