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拓跋容江。
拓跋容江為了救下周易,與李明元對了一掌,也被打得身子一晃,這還是李明元見到來人是他拓跋容江,收去了部分掌力,不然,就不是身子一晃這麼簡單了。
李明元微怒道︰「容江兄,你這是何意?」
李明宗也不樂意,道︰「容江,你我二人多年好友,你不幫我就算了,竟幫起了外人。」
拓跋容江扶起身受重傷的周易,正欲給周易服下療傷藥,丹藥到了周易嘴邊,李明元急拍一掌,強烈的掌風竟使拓跋容江拿不住,把丹藥吹落在地。李明元道︰「容江兄,我敬你是兄長,才有所留情,還請你讓開,佷子身死之仇,非報不可。」言下之意,你若不讓開,休怪我無情了。
拓跋容江道︰「明宗,明元,我知道嚴昊之死,令你們很難過,但我又何嘗不是呢?嚴昊也是我的徒兒啊。」
「那你為何還護著他?」李明宗,李明元兄弟二人異口同聲地出言指責拓跋容江。
「因為他不是凶手。」
「何以見得?」
「他昨晚醉酒,是我和嚴昊扶他進來的,這間房旁邊所住下的都是我千門兄弟,若是周易他昨晚行凶,絕對不會沒有動靜,我的這些兄弟也絕對不會沒有發現。」
「容江兄,你別忘了,我可跟這小子交過手的,他的輕功可高明得很啊,說句不好听的話,他的輕功連我都不一定追得上他,而我自信也可以做到出這道門不被千門的兄弟發現。」
「即是如此,那他的殺人動機便不成立,昨日他與嚴昊比武,是他故意輸的,明元,你與他交過手,他的武功比之嚴昊如何?」
李明元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拓跋容江繼續說道︰「還有,明元,你難道沒發現,他從頭到尾都未使半招劍法嗎?一個人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都未使出最拿手的武功,這作何解釋?我知道你想說他在殺嚴昊之時可能故意有所隱藏,但是依嚴昊的武功,雖算不上是高手,但是一個不慣使劍的人,要想將嚴昊一擊斃命,絕非易事。」
李明宗拿著那把被周易擊斷的凶器,道︰「那這把劍如何解釋,這是千真萬確從他房中找出來的。」
「這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留下來故意栽贓陷害周易的。明宗,此案疑點甚多,切莫沖動,以免誤殺好人。」
李明宗左右不定,道︰「那你說怎麼辦?」
拓跋容江走過去,拍拍李明宗的肩膀,道︰「此事暫且將周易關押,待我查個水落石出,再來定奪。你放心,嚴昊也是我的徒兒,我定然不會讓他枉死。」
「既然如此,就按容江你的意思辦,不過,容江,我丑話說在前面,三天時間,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昊兒將入土為安,我希望在昊兒入葬前能找出真凶,要不然,盡管這周小子不是凶手,我也讓他為我昊兒陪葬。」
拓跋容江自信地應下,我相信,三天之內,足夠他把真凶揪出來了。扶起周易,給他服下千門聖藥,道︰「周小兄弟,你放心,若不是你做的,我定還你一個公道,這幾天就暫時委屈你了。」
周易被李明元打成重傷,原本舉足維艱,不過服下了拓跋容江給的千門聖藥,便好轉了許多,不再像之前一般難受,點了點頭,並拱手用著細弱的聲音道謝。
含冤入獄的周易,並不是怨天尤人,無所事事,等待拓跋容江好消息的同時,除了在獄中療傷之外,還做著一件事,在與李嚴昊梅花樁比武時,受到啟發,以先天易數推算梅花六爻,以六爻演化的繁復,不遜于八卦,周易的天資再創武功—六爻尋龍手。
「六爻」變于「三才」,初爻,二爻為地;三爻,四爻為人;五爻,上爻為天。
天之道為陰陽,地之道為剛柔,人之道為仁義。
六爻尋龍手以人才的仁義之氣做為基地,將地才剛柔並濟,最終將天才之陰陽混淆,陰陽互轉。
欲習此法與學習紅塵六訣異曲同工,不同的是,習紅塵六訣必須要由率性而為的「無為境」,否則將走火入魔,得不償失,習六爻尋龍手其實任何人均可以習之,不過,學習之人若無仁義之心,將會似是而非,空有招式,實無靈性,雖不至于走火入魔,但卻無法領略其真諦,發揮不出其應有威力,對敵實戰之時,千鈞一發那種狀況只會適得其反,反而成為自己的累贅,那還不如不學。
獄中不知天日,周易更一心醉于六爻尋龍手,根本不知道,離李明宗給的三天期限僅剩一天了,而案情毫無進展,這並不是拓跋容江沒有能力,或者說他沒有盡力,而是他莫名其妙得病倒了,似乎還很嚴重,說句話都很費力的樣子,更不要奢望他來查案了。
拓跋穆芸也是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大牢看望周易,垂頭喪氣地跟周易說了自己父親的情況,僅剩一天,這一天時間,周易知道現在能救得了他的就只有自己了,這一刻,周易終于體會到了時間就是生命這個高深的哲理,道︰「拓跋,你這就回客棧,我會想辦法出來,到時候我在客棧找你。對了,你有沒有迷藥之類的東西?」
拓跋穆芸拿出一瓶東西,道︰「這是‘千日醉’,我千門獨有,顧名思義,若是服下,必然是像醉酒一般,醉上千日。你要來干什麼?」
周易拿過千日醉,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趕緊離開,我自有用處,在客棧等我。」
拓跋穆芸難得沒耍大小姐脾氣,若是平日,定要周易說出拿千日醉的目的,才容不得周易賣關子,否則不死不休。拓跋穆芸乖巧的點了點頭,離開了牢房,回客棧去了。
見拓跋穆芸走遠,周易突然在牢房中捂著肚子,來回折騰,痛苦得喊道︰「來人啊,來人啊。痛死我了,快抓住那個婆娘,定是她害我這樣,快來人啊。」
獄卒走了過來,厲聲喝道︰「吵什麼吵,你知道剛才那姑娘是何人?你這叫自作自受,活該,痛死你最好不過了。」這名獄卒還以為拓跋穆芸作為李嚴昊的未婚妻,是為了給李嚴昊報仇的,來惡作劇,先讓周易吃下苦頭。獄卒話音剛落,這名獄卒便動也不動了。
原來周易在地上來回打滾的時候,趁獄卒不備,七星指一指點出,獄卒武功平平,周易又是出其不意,獄卒躲閃不急,便被封住獄卒大穴,動彈不得。
周易輕松起身,完全沒有剛才痛不欲生的樣子,輕而易舉地模出獄卒的牢房鑰匙,打開牢門,為獄卒灌下「千日醉」,又將二人的衣物換過來,將獄卒扔到牢房,讓他背對房門而臥,重新將牢房鎖上。
周易自己這個囚犯搖身一變,成了獄卒,大搖大擺走出大牢,而喝下千日醉的真正獄卒,則成了他的替身。
周易出了大牢,又是喬裝打扮一番,小心翼翼的來到客棧,找到了拓跋穆芸。
拓跋穆芸此時正在為拓跋容江喂藥,渾然不覺周易出現在了身後,周易道︰「拓跋,門主怎麼樣?」
拓跋穆芸被突然出聲的周易嚇了一跳,端著藥碗的手一抖,「 當」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藥液灑滿一地。
拓跋穆芸小姐脾氣又上來了,暴跳如雷,厲聲喝道︰「周易,你干嘛鬼鬼祟祟的,嚇我一跳,看吧,我爹的藥還怎麼喝啊?」
周易也沒想到拓跋穆芸膽子這麼小,道︰「拓跋,你小聲點兒,我是越獄出來的,你生怕別人不知道我逃出來了是吧?」
「你還有理了是吧?……」此番大聲喧嘩,驚動了隔壁的劉禹夏,急忙跑過來,還未見其人,就聞其人聲︰「小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劉叔,沒事!我方才在給父親喂藥,誰知周易他偷偷嚇我,害我把藥打翻了。」
劉禹夏見拓跋穆芸沒事,心也放下了,道︰「我叫廚房再熬就是。對了,周兄弟,你怎麼跑出來了。」
周易道︰「劉叔,這不也沒辦法嗎?拓拔門主現在的樣子也幫不了我,我只有自己幫自己了,雖然我的命不值錢,但畢竟也是一條命啊,還請劉叔,幫我守密。」
「守密自然不成問題,不過就剩最後一天了,你也瞞不了多久的。」
周易又提出了疑問︰「劉叔,拓拔門主究竟是患了何病?」說著,為拓跋容江把了把脈。
「說來奇怪,我們找了好多大夫來看,這些大夫也不知是不是串通好的,都說門主沒病,只是開了些安神的藥方。你說若是沒病的話,門主為何這個樣子,周兄弟,門主可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絕不是市井小人……」
周易知道劉禹夏想要說什麼,急忙道︰「劉叔,你不必多做解釋,我知道拓拔門主義氣凜然,而且你們也不必擔心,拓拔門主的脈相確實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此事看來,未免也太蹊蹺了。拓跋,帶我去嚴昊兄出事的現場看看。」
周易拉起拓跋穆芸就往外走,只听見拓跋穆芸喊道︰「劉叔,記得給父親喂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