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居然讓林越一個人走了?」余姍坐在椅子上差點跳起來,兩只水汪汪的桃花眼瞪得那叫嚇人,「你瘋了嗎?」
「沒辦法。有些事情總得面對不是,不然總那麼拖著也不是事啊。」秦琬一臉悲傷的怨婦狀望著窗外瓦藍的天空,「起飛一個小時了,還得去赫爾辛基轉機……忘記給林越開國際漫游了怎麼辦。你說,現在飛機失事這麼多,林越應該不會這麼倒霉吧。」
「我靠,有你這麼詛咒自己對象的嗎?」余姍嘴角一抽,嘆口氣道,「秦琬你就是喜歡自作主張,這麼大事怎麼不早跟我說?不然我怎麼會在這種關頭叫你陪我?你這是要讓我自責死。」
「呸,少來。你會自責也真是上天有眼。」秦琬嫌棄地看余姍一眼,「再說,這事跟你有什麼關系?就算我跟你說了,改怎樣還是得怎樣……現在倒好,我沒給林越她媽媽勸回林越,反倒放她溜得影子都找不到。也不知道她那氣急敗壞的,會對我做什麼。我說,余大小姐,這你得千萬罩著我!」
余姍大度地揮揮手︰「行啊,這幾天你就住我家吧,我沒幾天就是她兒媳婦了。雖然不是親的,但怎麼說還是會給面子吧。」
見成功地讓余姍說了這話,秦琬心中舒坦了點。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余姍坦白︰「對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起源就是林軒媽媽這里。雖然我知道我的直覺一直很扯淡,而且這是林越私事,不應該橫插一腳,只不過……」
余姍這會子腦子熱著呢,再加上對留著秦琬沒讓她跟林越比翼雙飛這事有罪孽深重感,她拍著胸脯二話不說地打包票︰「我知道,問我媽就得了對吧?不給你問出來我這輩子就跟你過!」
「臥槽……這誓的……」
而另一邊,揣著林越短信的夏冷玉憂心忡忡,不知道是該謝天謝地女兒跑路了還知道通知自己一聲,不至于消失得無影無蹤,還是替林輝文還有那個有了資金開始蒸蒸日上的自家公司點根蠟燭。
糾結了大半天之後,拿不了主意的夏冷玉想了想,把林越接連過來的兩條短信刪了一條,顫顫巍巍地把另一條送到了身體好些了的林輝文眼皮子底下。
我走了,猜得到我在哪里也別來找我,夠了。
眯著眼楮瞥一眼短信,林輝文重重嘆了口氣,咳了幾聲之後,他搖頭道︰「果然。阿越這性子果然還是耐不住,只不過真沒想到,她還是沒把公司和家庭放在眼里。」
「老公,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先按兵不動,到時候好好跟喬家談談,真不行,那就撤資吧。畢竟幾十年交情在,就算扯破臉皮也不至于置之死地。」
林輝文聲音雖輕,但還是充滿了讓人信服的果敢與力量。夏冷玉見聞,吊了半天的心終于悠悠地安穩了些。
只是,最讓夏冷玉火大的就是那「跟著林越一起滾蛋」的黃毛丫頭秦琬,自己苦口婆心說得口干舌燥換來的就是這沒良心的結果?早知道那丫頭這麼不懂事理,自己又何必作死?
夏冷玉咬牙切齒地調出已刪除短信界面,上面儼然寫著——
對了,媽,秦琬跟我一起走了。多謝你肯花費心思在她身上。
在這混亂的故事走向中,最舒坦的要算是喬茵了。許久沒提起這貨了,還是讓她出來跑個龍套吧。
喬茵這幾天充實著呢,她在國外時年輕的少女心提醒著自己要站在時代潮流的風口浪尖,于是便選了時尚這坑爹的專業方向。惜跟大多數選這專業的小姑娘一樣,她沒有頂尖而敏感的時尚嗅覺,百無聊賴地呆家里沒事做,也不想時時刻刻听著林越跟秦琬那小兩口的故事膈應自己,幸好自己有個好爸爸,于是便扯著自己那千依百順的小男友——陳凱,兩人合開了一個店面不算小,還在黃金地段的時裝品牌店。
說著合開,其實也就多一人承擔風險,陳凱當然沒多想,一心只為心上人地放下畫室的活,過來幫忙。
對了,還有個自戀地讓人酸水的名字,叫做「如茵」。
不過,女神光環加上大力宣傳之下,這店的生意還是出人意料的喜人。然而後勁足不足就另當別論了,如陳凱所想,畢竟喬茵這三分鐘熱度的,怎麼能長久做下去,人家只是無聊開個店玩玩罷了。
惜,這次陳凱猜想竟然失誤了。
喬茵也以為自己一開始只是開個店玩玩,只不過這一個多月下來,自己竟然還真挺喜歡這種被人買走親手設計出來的衣服的滋味的。特別是被人夸設計地真好看的時候——雖然,只是她的那些白富美朋友恭維奉承罷了,但不否認,還真是挺受用。
于是,喬茵就下著決心想著,這事上自己得打起精神來好好做,三天兩頭熬夜通宵,甚至沒時間去感慨自己跟林越那糾糾纏纏的孽緣——這事平日里是她每天的必修課。
陳凱看著整天無所事事的大小姐終于上了點心,這糙漢子心里是又欣慰又心疼。畢竟看著自己明著暗著喜歡了這麼多年姑娘累到吐血,自己又幫不上什麼忙,心里總歸是不好過的。
就在林越走了之後沒幾天,難得一門心思撲在「事業」上的的喬茵終于長了個心眼,突然想起來好像有這麼些天沒听到林越的消息了,自從自己給她們扔了個重磅炸彈之後竟然忘了後續跟進?
于是,這天喬茵趁著幾個姑娘一起八卦听到的各種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的時候,特地「畫蛇添足」地問了一句︰「對了,我哥過幾天就要結婚了,你們肯定會來吧?」
姑娘a微翹著蘭花指捏著喬茵親手設計出來的幾件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劃,眼波一飛︰「當然了,不過听說你未來的嫂子不太意啊……」
沒說完,姑娘b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她心直口快的,你別介意啊。」
姑娘a腦神經斷了線沒接上,眨眨眼楮委屈道︰「是啊,我听我爸媽都是這麼說的。他們還說這幾天林家安安靜靜的什麼消息都沒有,根本不像要結婚的人家那麼喜慶,說不定這會,那林小姐都已經……」
知道點喬茵悲慘往事的姑娘c出來打圓場︰「哪有這種事!喬茵你就安安心,好好跟現在的小伙子過,什麼林越的隨便她好了,別管了!」
說著一群光鮮亮麗的小姑娘齊刷刷地望向百無聊賴地坐在櫃台前打游戲的陳凱,陳凱渾身不自在地抬頭,驚悚得說不出話。
經過這麼一出,喬茵吃不香睡不著,琢磨著給林越打了個電話——不在服務區?喬茵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告訴她爸媽,畢竟這事關重大,關系到她哥的終身幸福還有,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送佛送到西嘛,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然而,出乎喬茵意料的是,她爸媽听到這個「信誓旦旦」「言之鑿鑿」的消息之後,竟然相顧無言搖頭嘆氣,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震驚與暴怒。
當然,這種反應也正常。
喬頌年與陳靜綺兩夫妻從小就把兒子喬辭當寶,一開始得知其在外面竟然搞上了男人,當然是痛心疾首,以為只是其一時腦洞大開,關禁閉關得也是理所當然。然而這麼一個半月下來,一向對凡事無所謂的兒子竟然明著妥協,暗著還是無聲反抗——神情恍惚,極少說話吃飯,整個人頹廢得讓人不忍直視。
這些他們當然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這麼多天下來,再結實的冰也融化了,只想著熬過婚禮就隨兒子想做什麼做什麼。
不過惜的是,現在林家小姐竟然連這個機會都剝奪去了,倆夫妻無奈地竟有些不知所措。
「爸!哥婚禮的請柬都出去了,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怎麼能在這種關頭任由他們鬧出這麼大烏龍?婚禮當天新娘逃婚?這是等著所有人看我們喬家笑話嗎?我們不能丟這個人啊。」喬茵見爸媽面色難看地沉默著,有些著急地添油加醋道,又戳戳陳靜綺的胳膊,「媽,你說句話啊!要是任由他們,傳出去是個多大的笑柄啊!」
「那你說還能怎麼辦?」喬頌年在這事上頭痛不已,煩躁地問,「瞞著他們沒說你哥是個……已經挺對不起林家了。再說,如果阿越真的走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有什麼對不起的?我們給了他們這麼多好處,還不夠嗎?」喬茵撥了撥長,「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至少應該先去林家問問情況,如果林越真的一走了之,我們也應該先制人,把投入資金什麼的讓他們吐出來啊!再想個理由對外說是喬家不滿,要退婚,總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喬頌年揉揉太陽穴,喝了一大口濃茶︰「行行行,那就照你說的做吧。」
听到父親的這句話,喬茵終于舒了口氣,感覺又能歡欣雀躍地一門心思撲在「事業」上了。是嘛,這種亂七八糟的閑事,還是不要管太多才好!偶爾出來跑個龍套就足夠了。
已經接近凌晨兩點了,冒死上戰場打探消息的余姍到現在還沒回來……「砰」!好吧,回來了。
「秦琬秦琬,快醒醒!!」余姍眼楮里冒著光,兩手像雞爪一般扯著秦琬的肩,把她從床里拉出來,「老娘要死要活套出話來,你居然在這里睡得不省人事?!」望著秦琬朦朧睡眼,余姍就差一個耳光扇醒夢中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秘密要揭曉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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